羅絲說道:“第三道工序是這個試驗的第一道難關,如果你挺過去了,就表示試驗已經成功了百分之四十,希望劉先生有個心理準備。”
劉飛宇一聽,心中一凜,暗暗咬牙道:“拼了,這麼多難關都過去了,還怕這個?”
“好,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劉飛宇鎮定地說道。
羅絲帶着劉飛宇來到第三臺機器前,卻是一臺如同他那時代的CT機一般的機器,中間像是橫放着的圓筒,下面一張平臺。
羅絲按了下開關,那張平臺從圓筒裡伸了出來,竟然還有一個枕頭。
不用羅絲吩咐 ,劉飛宇自己就躺了上去,枕着那個枕頭。
待他仰面朝天躺好後,從平臺下伸出七八條綁帶,將劉飛宇綁得結結實實,平臺便縮回了長筒內。
剛進去,他才發現,裡面很冷,冷得能結成冰。
門關了,把他封閉在了裡面。又是伸出十幾根針管,他不明白,這些人做試驗就是往人體裡面注射各種液體嗎,自己遇到的試驗十有八九全是以這種方式進行的。
很快,這些針管完成了使命,全部縮回到了機器裡。他不知道羅絲所說的這第一道難關究竟有多痛苦,但現在還沒體現出來。
很快,他便知道了這第一道難關的變態之處,也明白了爲什麼這裡面的溫度會如此低。
因爲他確實體驗到了自做試驗以來,最最痛苦最最難熬最最殘酷的經歷。
他感覺渾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像是有了自主的生命要離他而去一般,且這些肌肉不斷地收縮、膨脹,再收縮,再膨脹,並且拼命地擠壓自己的骨骼。
他終於知道爲什麼特魯斯說自己的骨骼硬如鋼鐵是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的原因了,也幸虧是自己被打造出了比鋼鐵還硬的骨骼,否則換成普通人的骨骼的話,只怕早已經被肌肉擠壓得成了骨沫。
極度的如同凌遲一般的疼痛折磨着他,幾次疼得想要喊出聲來,但他咬緊牙關,決不張口,緊閉雙眼,全身繃緊地忍耐着,忍耐着。在他疼得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總是狠狠咬一口自己的舌頭,極力保持清醒,纔沒有疼暈過去。否則一旦失去意識,試驗就算失敗了,他就算有極強的恢復能力,只怕也會因爲腦死亡而宣告生命的結束了。
足足堅持了半個多小時,舌頭被咬破了十幾次,疼痛才緩緩消失,五分鐘之後,終於恢復了點正常,雖然身上還有些疼,但已是他可以輕鬆忍受的範圍了。
機器門開了,平臺伸了出去,立刻圍了八九個人,緊張地看着他的狀況,見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所有人才長舒了一口氣,知道總算熬過這第一道難關了。甚至還有人不斷地在胸口畫着十字,嘴裡嘟囔着什麼。
特魯斯忙問道:“親愛的劉先生,你感覺怎麼樣。”
劉飛宇只回答了兩個字:“很…很痛。”便不再言語,似乎再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個字。
特魯斯的眼中閃着異樣的光彩,溫和地說道:“劉先生,今天的試驗就到這兒吧,你回去休息兩天,兩天後再繼續進行試驗。你放心,下一步的試驗沒有這麼痛苦,僅僅只是提升體能而已。”
然後示意機器人將他送回自己的洞屋,一進洞門,便直接摔倒在地上,正看電視吃桔子的張猛一見這架勢,忙丟下桔子衝到劉飛宇面前關切地問道:“二弟,你爲何這般模樣,難道你又接受殘酷體驗了不成?”
劉飛宇連手都懶得擡,說話都是有氣無力,“大哥,沒事兒的,只是太累了,扶我到牀上睡一覺就好。”
張猛急忙攙扶着劉飛宇到了牀邊,幫他脫掉外衣,讓他仰面躺着,又蓋了一層薄被,然後便坐在旁邊守着,怕他有什麼意外。
劉飛宇剛蓋上被子,就睡着了,且睡着很死,輕輕地打着呼。
張猛見劉飛宇這樣子,也就放心了,便不再守着他,又坐回沙發上,繼續跟那些水果死拼到底去了。
劉飛宇這一睡便是十來個小時,且睡得安穩踏實,連夢也不曾做一個。這是他來這新世界後睡得最長的一次了。以往可是每天只睡三個小時便足夠的,但這一次睡得時間這麼長,也許就是這試驗太過耗費體力才導致的吧。
醒來後,渾身泛力地打了個哈欠,半眯着眼睛,揉了揉有些暈漲的腦袋。他終於感覺到,昨天回來後還有些疼痛的身體,現在已經不痛了,只是沒有絲毫力氣,如重感冒初好的頹廢模樣。
張猛見他醒了,忙過來問:“二弟,感覺如何?”
劉飛宇有氣無力地回答:“還好,只是有點脫力而已。大哥,扶我到沙發上吧,我有點餓了,想吃點東西。”
把劉飛宇扶到沙發上坐好後,張猛道:“二弟坐好,待哥哥拿些食物過來。”
劉飛宇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看着走向真空貯存櫃的張猛,忽然有些怪異了起來,一直在一起倒不怎麼覺得,今天這麼認真一看,才發現張猛變了許多,最少體型上變了許多。
剛開始見到張猛的時候,只覺得他很壯,可是今天一看他已經不是壯,而是胖了。如果說剛開始見他的時候,說他是成龍的話,現在活脫脫變成洪金寶了。而且膚色也起了很大的變化,再沒以前那麼黑,都有變白的傾向了。看來他在這兒吃得實在太好了,這一天當中恐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吃吧。
當張猛打開貯存櫃的時候,劉飛宇便有些哭笑不得,因爲那櫃子裡簡直被塞得是滿滿當當,只怕多放一個蘋果都有些困難了。
張猛端了兩個托盤過來,一手一個,放在茶几上足有十幾道菜,米飯卻只有兩碗。過來的時候劉飛宇便看到他的嘴裡不知道嚼着什麼東西,一上一下的不斷動彈。
他見劉飛宇極其怪異的看着自己,有些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自己低頭看了自己兩眼,沒什麼不妥,咕嘟一聲,把東西嚥到肚子裡:便問道:“二弟怎地如此看我?”
劉飛宇不懷好意地笑着,卻沒立刻回答,這讓張猛更加抓急,“二弟,你怎地笑我,快說出個理由出來。”
劉飛宇也不逗他了,問道:“大哥,你覺得你最近有什麼變化嗎?”
這話問得張猛更加迷糊,摸了摸腦袋,又看了自己幾眼,搖了搖頭:“哥哥不知。”
劉飛宇提醒了一句,“跟以前比,比如咱們剛見面的時候,有什麼變化?”
張猛還是搖了搖頭,都有些抓耳撓腮了,急得直跳腳:“二弟,你就莫逗哥哥了,有話直說吧,急死哥哥了。”
劉飛宇憋住笑,才道:“大哥,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多胖。”
張猛真走到鏡子前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隨即憨憨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劉飛宇身旁道:“莫怪大哥,只因此處食物不斷,又皆美味可口,不覺就貪吃了些,纔有了這臃腫身材。”說着,伸出手就往一塊雞腿上抓去,可馬上又縮了回來,眼巴巴地瞪着雞腿,饞相畢露。
他這副模樣把劉飛宇逗得“哈哈哈”地笑了半天,“不行了,大哥,你可笑死我了,哈哈哈,大哥,吃吧,我沒笑話你。”說着又不老實地“哈哈哈哈哈”。
這下子整得張猛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些食物,免得再引起自己的饞蟲。
劉飛宇也不逗他了,因爲他也確實有些餓了,也沒有力氣,急需要食物補充。端過一碗米飯,往上面加了些菜,開始“巴搭巴搭”地吃了起來,看到那塊雞腿,手剛探過去,發現張猛將眼睛張開一條縫,偷眼瞧着那塊雞腿,喉嚨裡咕嘟了一聲。
劉飛宇趕緊捂住嘴,勁力憋住笑,纔沒將飯噴出來,手也移到了別處,拿了一根火腿腸過來。
一碗米飯下肚,總算恢復了點力氣,見張猛還窘在那裡,便說道:“大哥,我跟你說啊,人吃得太胖了不好,容易得各種病,比如糖尿病、高血壓、行動不便症、遲緩症、健忘症,反正很容易得很多病的。你應該多做些運動,減減肥,控制下食量。”
其實他也不知道人胖了會得什麼病,只知道糖尿病和高血壓是肯定的,後面幾樣那就是他胡編亂謅的了,反正他估計大哥肯定是不知道的。
張猛當然不知道了,張開眼睛很好奇地問劉飛宇:“二弟,何謂躺尿病?是躺着撒尿嗎?爲何人胖了要躺着撒尿?”
“噗!”劉飛宇終於忍不住了,一口飯就噴了出來,還好,他速度夠快,把臉轉到了旁邊,飯都噴到了旁邊的空地上。
然後又捂着肚子“哈哈哈”地笑個不停,急得張猛都想掐死他,覺得二弟這小子是越來越壞了,整天只知道逗自己開心。
劉飛宇笑夠了才解釋道:“大哥,不是‘躺’,是‘糖’,就是你喝咖啡裡面加的那種白糖的‘糖’。”
張猛恍然大悟,問道:“爲何叫糖尿病,比人中毒還可怕?”
劉飛宇也不知道得了糖尿病以後具體會怎樣,不過只知道嚴重了很容易引起半身癱瘓的毛病,所以又胡謅道:“糖尿病啊,那可比人中毒要厲害多啦,人要是到了糖尿病後期,會半身癱瘓的,就是你的身子一半有知覺,一半沒知覺,你想想,你一半能動,一半不能動,有多嚴重?”
張猛拿着那塊已經吃了一半的雞腿愣在那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估計是被嚇倒了。
劉飛宇看着他拿的雞腿,又忍不住想笑,張猛實在手快啊,一個不注意,雞腿就被他搶到手裡,轉眼半塊雞腿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