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疑惑之際,卻見秦玄的視線已轉向我身後,臉上的笑意不覺間已收起。
我背後有人?
這個認知讓我心中一緊,能令靖麟王都爲之色變的人,身份自然非同一般,更何況,還是在他自己的府邸,那末,這個人是誰便可想而知了。
不,千萬不要是秦冥。
我不敢回頭,眼前的秦玄卻已開口叫出了令我絕望的稱呼:“皇兄,有什麼事嗎?”
彷彿被雷劈中一般,我整個背都麻了,居然真的是他。他來多久了?他是不是看到我和秦玄......
不知爲何,我心裡竟無比恐懼被他看到我和秦玄在一起,大概,是因爲,每次我一和秦玄扯上關係,他便不會讓我好過。
完了,我今天怎麼那麼倒黴?先是秦玄莫名的出現在我背後,現在又是秦冥,我幾乎可以預想回房後秦冥會對我進行怎樣慘絕人寰的對待。
“碰巧路過而已,見臣弟正與人相談甚歡,所以過來看看。”秦冥淡淡迴應着,聲音裡不着喜怒,讓人捉摸不透。
鬼才相信他會是碰巧路過呢,這裡只有一條路,而且是通往後院的。
他這藉口也太濫了吧?可偏偏他是皇帝,沒有人敢揭穿他。
“這位姑娘是誰啊,背影這麼熟,轉過身來,讓朕瞧瞧。”就在我猶豫着要怎樣跟他解釋時,秦冥的聲音再度傳來,卻是衝着我道。
什麼叫背影這麼熟,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唉,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看來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我在心裡哀嚎着,緩緩轉身,擡頭迎向那張俊逸非凡的臉,獻上一個近乎諂媚的笑容,道:“皇上萬福。”
都說好拳不打笑臉人,我笑也笑了,安也請了,他是不是能看在我還算謙卑的份上,網開一面?
秦冥冷冷掃了我一眼,似是這才認出我來一般,脣角微微揚起,道:“任初靜,原來是你,既然知道朕來了,剛纔爲什麼還背對着朕?怕朕會吃了你不成?”
還是免不了興師問罪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仍維持着僵硬的笑意道:“皇上說笑了,我只是......只是因爲洗衣服洗得太久,頸椎病犯了,如果突然回頭,就會暈倒,所以......皇上一定能理解的,對不對?”
這個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是也還算說得過去,他應該不會再追究下去吧?
“皇兄,是臣弟見她身子不適,所以,便讓她先休息片刻,反正,府裡本就有專人負責浣洗,誤不了事。”一旁的秦玄接過我的話說着。
他竟真的幫我說話?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瞅了一眼秦玄,心底涌起一絲感動,我以爲他先前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秦冥看了看我和秦玄,黑眸逐漸轉爲深遂,“四弟還真會體恤下人,如此,倒顯得朕有些苛刻了。”
聽他的語氣,似是對秦玄也有些不滿了,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雖然自己嘴上說要用秦玄做擋箭牌,可是,秦冥若真的降罪於他,我心裡肯定不好過。
然而,一旁的秦玄卻仍是鎮定自若,淡然應道:“臣弟是見皇兄只習慣她一人伺候,唯恐她累倒了,無人伺候皇兄,所以,才擅自作主,還請皇兄見諒。”
理由充分,應對自如,果然不愧是個王爺。
秦冥眸色微冷,雖然知道秦玄是在幫我,竟也沒有表現出怒氣,只是淺笑着看向我道:“既是身子不適,就回房歇着吧,省得臣弟還以爲我虐待他府上的下人。”
我沒有聽錯嗎?秦冥非但沒有拿我開刀,還讓我回房歇着?
心中的驚喜還未來得及涌現,我隨即又覺得不對,他不會是因爲有秦玄在場,不便收拾我,所以,想把我支回屋去,再慢慢算帳吧?
以我對他的瞭解,很有可能。
想到這裡,我急忙搖頭道:“不用不用,我已經好多了,我這就去洗衣服去。”我寧願去洗一天衣服,等他氣消了再回去。
說話間,我的腳已經邁開來,朝着後院的方向蹭去,企圖矇混過關。
“站住!”秦冥輕聲喝着,語氣不重,卻透
着不容人拒絕的威儀,讓我很自覺的便停了下來,“朕讓你歇着,便去歇着,既然臣弟都說了有專人浣洗,那今後這事就不用你管了。”
他是說,我從今往後都不用替他洗衣服了?有這等好事?我疑惑的看向秦冥,就差沒直接問他到底挖的什麼陷阱。
秦冥脣角掛着一絲淺笑,坦然的接受着我的詢視。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無害的笑容,褪去了往日的冷硬與霸氣,與他那雙充滿野性的黑眸恰到好處的融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邪魅,無形中便勾人魂魄。
這一刻的秦冥有些陌生,卻又讓我覺得莫名的安心,或許,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壞,是不是?
“怎麼,你那個什麼病還沒好,還回不了頭嗎?那朕順路捎你一程好了。”
見我怔怔的望着他猶疑不定,秦冥一邊說着,一邊走上前來,在我猝不及防之際,一把將我抱起來,攔腰扛在了肩上。
一陣天眩地轉,世界立刻倒轉過來,映入我眼簾的,便只有秦冥結實的背,和緩緩移動的黃土地。
“喂,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我捶打着他的背抗議着,這就是他所謂的捎我一程嗎?我又不是貨物。
“你既是爲朕洗衣才落下的病,朕照顧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不用推辭。”秦冥輕快的應着,竟連招呼也沒有和秦玄打一聲,扛起我就往他的住處走。
“我不要回房......”終於意識到他反常得厲害,我再無顧忌的喊出了我的心聲,隨之而來的恐懼與充血帶來的眩暈一併席捲了我。
然而,身下的人卻絲毫不爲所動,腳步反而加快了。
不祥的陰雲鋪天蓋地而來,我就這樣像一頭即將奔赴刑場的仔豬一樣被人扛回了廂房。
剛一進屋,秦冥反手便關上了房門,眼看着外面的世界被那扇木門隔絕開來,我的心也隨之陷入一片黑暗。
原以爲他會在廳裡將我放下,可是,他卻停也不停,直接走向內室。
大白天的,他把我帶到內室,想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