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漸漸的發白,林中的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一切都未混進動物的氣息,一切都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瀰漫着好聞的青草的香。
“旭日東昇,萬物初始,生之氣最盛,如果每天這樣迎接朝霞,那對鍛體會有莫大好處,可充盈人體生機,強筋壯骨,活血煉筋,這樣才能在這蒼莽山脈中有活命的本錢。”老人看着那張稚嫩的小臉滿是認真之色,露出滿意之色。“萬青,你明白嗎?”
“不明白,爺爺。”那張稚嫩小臉的主人奶聲奶氣的說着,隨後跳了起來,“呀呀,呀呀,哼哼哈嘿,哼哼哈嘿。” 小傢伙口中發聲,稚嫩的小手臂賣力的揮動着,動作歪歪扭扭,且步履蹣跚,搖搖擺擺,就像在打醉拳。
這是一個很小的孩子,只有三四歲的樣子,和老人一起坐在草屋前面。那老人雖然看上去蒼老,但是面色紅潤,穿着獸皮衣,皮膚呈古銅色,黑髮披散,雙眸炯炯有神,身材高大魁梧,裸露在外的雙臂,肌腱光亮並隆起。一條條筋脈就像一條條小蛇,充斥着他的渾身各處。
“你這調皮搗蛋的孩子。快點給我安靜的坐下。”老人出生喝道,不過沒有任何的責怪之意,滿臉的慈祥,語氣充滿了喜愛。
這茅草屋位於蒼莽山脈邊,四周高峰大壑,茫茫羣山巍峨,依山傍水而建。不過離這裡不遠處的山林中,時有巨大的雙翼橫過,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陰影,也有荒巨立於山峰上,仰天長嘯,更少不了各種毒蟲伏行,看上去異常恐怖。但這羣生物彷彿知道老者不好惹,絲毫不敢靠近茅草屋。
“呼……呀呀,累了。”玩了一會,小傢伙長出了一口氣,一屁墩兒坐在了地上,看着老人閉目養身,他自己也學着盤腿而坐,閉着眼睛,不過時不時的睜開眼睛看看老者。不久後又跑到不遠處去追蝴蝶,到處亂跑。
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太陽漸漸地升起,老人家也收起打坐,起身走進了草屋,院草屋內的竈臺前,陶罐內血紅的汁液沸騰,香味撲鼻,且不時將一些藥草等投放進去,以木勺慢慢攪動。
“萬青,快來吃飯,”老人朝着外面喊道,
聽到老人的喊聲,小傢伙也不玩了,趕緊跑了進來,憨憨的笑着,黑亮的大眼眯成了月牙狀,坐在陶罐前用木勺舀着,吃的很香甜。
“爺爺,真香,萬青還要吃。”沒多久小傢伙就吃完了,不過好像意猶未盡,舔着勺子說道。
“不能再吃了,待會給你吃肉,多吃肉長身體,長大力氣。”老人慈愛的摸了摸羽月的頭,笑着說道。這和這孩子生存在這莽莽叢林中,每天都靠着獵殺林中的巨獸爲生,他剛纔給調配的食物,就是提取巨獸的精血混合一些草藥調成的。雖然這些巨獸沒有傳說中那些飛天遁地的妖獸強大,但是也有不少屬於傳說中的神獸後裔,體內蘊含的精血也強大的驚人。
“呀呀,萬青要長大力氣,長大力氣和爺爺去殺那些大貓貓。”小傢伙聽到老人說的話,高興的說。隨後又跑了出去,老人站在門口,看着小萬青在外面玩耍。
只見他站在比他還要高的大石頭面前,伸出兩隻小手,“嗡”的一聲,他的手心出現一小塊光團,潔白無瑕,很快另一隻手也出現。閉上嘴巴,渾身不斷用力,憋的小臉都紅撲撲了,將那塊比他還高的大石抱起來,又給扔了出去。
“呀呀,力氣都用完了。”小傢伙扔下大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老人沒心沒肺的笑着,很純淨,而手心的光團則迅速暗淡、消失。
老人慧心一笑,又陷入了回憶中。這老者正是當年帶走萬青的面具人,
“爺爺,聽說你來自外面的世界,你能和我說說,外面是什麼樣子嗎?”小萬青玩累了,就來到了老人的身邊,把沉思的老者驚醒後,就坐下了,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老人家。
“外界啊……”老入露出回憶之色,一陣出神與悵然後才道:“外面被稱爲九州。九州之大,你無法想象,共有五大區域,每個區域都是廣袤無垠,從一域到另一域動輒數以百萬裡,沒入知道真正有多麼廣闊,凡人徒步走上一輩子也走不出一域之地。”
“不同地域間很難通信往來,因爲實在太危險了,九州上強橫物種諸多,可怕而神秘,縱然是幾十萬人巨城,也可能在一瞬間被上古妖獸毀掉。當然,也有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入類,媲美其他物種的絕頂戰力,神威無匹,可稱之爲入族夭驕。”
似懂非懂的萬青露出嚮往的神色,對未知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又問道:“人族最厲害的夭驕有多麼大的威勢?有爺爺你厲害嗎?你給我講的仙人故事中的仙人存在嗎?”
“人族的天驕啊,他們一怒之下,伏屍百萬,上可摘星捉月,下可降龍伏虎。他們之間的戰鬥都是山崩地裂。至於仙人,你想知道就好好修煉,以後自己去探索,爺爺也只是個小修士而已。”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萬青,摸着他的頭說。
“我以後一定會成爲仙人的,我也要帶着爺爺成爲仙人。”小萬青擡頭看着老人,認真的說道。
“我相信我們的萬青一定能做到的。”老人一臉的慈愛,緊緊地把萬青抱在懷裡。
不過沒多久,小萬青又跑開玩去了。高掛的紅日,餘暉萬丈,給這茅草屋鍍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彩,遠處龍吟虎嘯,巨獸嘶嚎。而這裡宛如遠古神廟般神聖、祥寧。
帶到傍晚時分,老人在茅屋前的的一塊空地上,擺放好了一個大銅鼎,下面烈火熊熊,鼎內的水沸騰,且時不時的向裡面扔下一株株藥草,不時還會放進去幾條毒蛇,癩蛤蟆之類的毒物等,讓原本非常清的水變得黑乎乎,跟墨汁似的,很嚇人。
隨後,又取來數十個陶罐,將當中一些殷紅的液體倒入大銅鼎中,結果烏黑的水更沸了。那些殷紅的液體中,浮現出各種各類的生物,有傳說中的蛟龍,也有鳳凰麒麟等。一個個栩栩如生,憤怒咆哮,去被老人忽視了,直接倒進了銅鼎中。
這是老人獵殺的妖獸體內取出來的精血,非常珍貴,看上去也非常的強大。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用,都能增強體質。配合老人在叢林中採集的藥草等,效果會更佳。
等水沸騰開後,老人熄了火,水溫稍降時小萬青被拎起,直接扔進鼎中,後者使勁掙扎,因爲他還小,坐在裡面會嗆水,剛墜落進去時“咕咚咕咚”直接就喝了幾大口。
“呀呀,爺爺,好熱啊,你讓萬青出去,萬青昨天才洗的澡。”小萬青把這當做洗澡,極其不願意的喊道,不過一開口就被灌進許多的水。
“你怕什麼啊,這又不是第一次,你還想不想走出莽蒼?你還想不想做仙人?想的話就乖乖地照爺爺教你的方法打坐修煉。”老人笑罵道,他居然把這當做洗澡。
聽到老人說到成爲仙人,小萬青就安靜了。緊閉雙目,寶相**,認真的修煉。
之間周圍許多的白色光點涌入了他的體內,這就是修煉所必須的源氣。藥浴持續了很長時間,小萬青拎出來時卻跟醉酒般,搖搖晃晃,大眼烏溜溜地轉動,小臉紅撲撲的像個大蘋果。
“感覺怎麼樣?”老人問道。
小傢伙打了個飽嗝,迷糊的說道:“喝飽了。”
聽着他這樣沒心沒肺而單純的迴應,老人被逗樂了。
“呀呀,困了。”隨即歪歪扭扭,小身軀倒在了老人的懷中,輕輕嘟囔了一句,又微微呀呀了一聲,陷入熟睡中。老人則把他抱回放到了牀上,伸手探向小傢伙的肚臍處,閉目感應着。
“不錯,已經開闢了幻海。”老人滿意的點頭,對這三年多來的付出還是非常滿意的。
時間總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一晃已經過去了十年。原始山林茂密,林中y陰氣很重,毒蟲出沒,獸吼沉悶如雷,有兇彪、蛇虺等留下的陣陣腥氣撲鼻而來,令人皮骨發寒。
“嗷吼……”
山脈深處傳來雷鳴般的吼聲,令山石滾落,迴音隆隆,林木劇烈搖擺,亂葉狂飛,遠處有大型兇獸出沒。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此刻正和一隻巨獸戰鬥。
那隻巨獸和傳說中的睚眥很像,龍首豺身,一雙大眼睛怒視着雲飛,它的每一爪抓下都會地動山搖。而那少年也不弱,速度極快,彷彿每一次都能預知那巨獸的出手,輕輕地躲避,隨後一拳打出,那龐然大物躲閃不及,直接就被打飛了,猶如一個巨大的小山倒下,幾十株參天大樹被它的身形壓塌,枝椏與樹葉亂飛,碎屑紛舞。
再次爬起,那巨獸好像知道了少年的厲害之處,也不敢再和他爭鋒,轉身就跑。而那少年卻不肯放過它,一個翻身就騎到了巨獸的身上,一拳一拳的擊打着巨獸的後背。
“吼”那巨獸嘶吼着,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它快速的奔跑,不停地晃動着,想要把少年從後背甩出去。龐大的身型把周圍的參天樹木都給壓倒了,周圍的鳥獸都四散而飛。但是少年好像和它成了一體,無法被甩去。
“陪你玩夠了,成爲我的午餐吧!”少年雙目一寒,左臂光芒閃耀,一個光團快速凝聚在他的左手上,光團越來越盛,隨後凝聚成了一個兇獸,居然和這巨獸有七八分像。少年左手直接拍向了巨獸的腦袋。那巨獸躲閃不急,龐大的腦袋直接被打成了碎末。
“轟”的一聲,巨獸小山般的身形直接倒了,激起了萬丈塵埃。這少年正是萬青,十年的時間,那個小屁孩都已經快成年了,看上去清秀無比,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剛纔的戰鬥卻展現出他的不一般,比上古妖獸還要恐怖。
萬青也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銀刀,直接切向巨獸的心臟處,開始剝皮抽筋,看樣子極其熟練。不時發出鏗鏘聲,火星四濺,巨獸的屍身堅硬的驚人。
這是一隻睚眥的後裔,雖然遠遠比不上血脈純淨的貔貅王族,但是一樣蘊含有部分真血,價值驚人。
“啊”
突然一聲慘叫聲響起。
“爺爺出事了。”萬青失聲的喊了出了,扔下了所有的東西,朝着茅草屋的方向奔去,速度竟然比剛纔追擊睚眥後裔還要快,看樣子剛纔的他就沒用全力。
入目的是一片狼藉,之前的茅草屋已經被毀了,周圍的山嶽也坍塌了不少,到處坑坑窪窪的。茂密的樹木從也消失不見了,萬籟俱靜。看着這一切,萬青着急萬分。
“爺爺,”四處沒有找到老人的雲飛大喊道,不過沒有人回答,只剩下他的迴音在山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