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富家公子,一邊伸出手掌,放在眼前,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查一下,把他們辦了吧。”
李東紅聽他這樣說,卻也不意外,只是點了一下頭。
“對。竟敢跟咱們韓少呲牙。”
坐在副駕駛上的跟班樣的人回頭,對這個韓少說道:“是,我現在就讓人辦!”
然後,跟班把目光投向韓君立身邊的那個朋友,李東紅。
李東紅明白他的意思,把自己得知的關於蔣飛的信息說了出來。
那個跟班聽了,便立即拿出大哥大,開始佈置下去,找人動手。
他們在三言兩語間,就定下了蔣飛和陳東等人的命運。
而這一切,對於他們來說,好像就是這麼理所當然。
原來,這個公子哥就是燕京有名的韓家的二少,韓君立。
韓家如今在燕京也是權貴之家,家族勢力主要集中在軍界、政界和商界。
他們這一代的老大,如今已經成長爲軍中的一方重要力量,雖說還比不上大佬,但也可以說是冉冉升起的明星。
當然,韓家的實力比之林老所鎮壓的林家,還有很大的不足。
不過這不妨礙他們把林家當成超越的目標。
韓君立輕笑地搖頭,滿臉不屑:
“呵呵,時代變了,各種阿貓都開始跳出來,各種裝B,各種囂張。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種暴發戶的嘴臉。”
李東紅笑着迴應,“就是,就該再來一次大行動,把這些人都收拾掉。”
而他心裡其實有着淡淡的不滿與不屑:哼,裝什麼,往上數三代,你們家不也還是泥腿子?
當然,他也只敢暗暗在心裡罵,而不敢表現出來。
因爲他需要依靠着韓家來實現自己的目標,讓自己的家族壯大。
爲此,他就要給韓家的二少來跑腿,鞍前馬後,賺錢,做各種事情。
而他自己對兩人關係的定位,是關係。
雖然自己勢力弱一些,但在很多事情上,自認爲還是能和韓少說得上話的。
“沒事,現在只是養豬階段,等把他們養肥了,就該開宰了。”
李東紅聽韓少這麼說,心裡驀然有些發寒。
難道這就是這些高層後代的真實想法?
這樣的話,自己應該更靠近他們一點,把他們的大腿抱得更緊一些,不然,不一定哪一天就被宰了。
他開始想着怎麼進一步拉近和韓少的關係。
當然,他嘴上也沒有閒着,問道:“韓少,你剛纔在機場裡面的時候,是故意要跟他們起衝突?”
“無聊,鬧着玩罷了,再就是看不慣他們的囂張。雖說美玉不和瓦罐碰,但我料他們不敢動手。哼哼,一看就是土包子的傢伙,國家的法律,就是給他們設的。”
此言一出,李東紅心裡又是一寒,脊背一緊,好似一股涼氣從尾巴骨猛地向上躥升。
他總覺得,韓少意有所指,不只是說剛纔那個蔣飛等人,更是給自己說的,是對自己的敲打。
……
陳東這邊。
對於剛纔那個富家子被生生攔住時的表情,陳東完全看在眼裡。
他對蔣飛說道:“飛哥,你還是這麼不愛吃虧啊!”
蔣飛抹了一下頭髮,“該吃虧還是得吃虧,但今天就不能吃虧。看那小子就不爽,關鍵還對你不敬。要不是現在要接你回去,我早就讓人幹他了。”
“哎呀,看你這爆脾氣。我都有點擔心你還能在燕京待多久,會不會得罪人太多,被人給打出去。”陳東調侃地說道。
“哈哈,還別說,就因爲我這爆脾氣,纔在這裡站住腳。”
陳東知道他說的是實情,而這也是陳東派他來燕京來開拓的原因。
其實,無論這種情況,無論在哪裡都可能出現。
作爲外地人,想要在一個新的地方紮下根來,肯定要跟原有的勢力有衝突,很有可能要做過一場或者幾場,展示自己的實力。
就跟過去拜碼頭一樣。
畢竟,是要在別人的地盤上搶食。
而如果一開始就表現得溫文爾雅,而在此後的交往中又表現得軟弱,讓人覺得可欺,那就不好辦了。
陳東皺了下眉頭,“不過,還是要小心,燕京城裡水很深,不定在哪裡就撞到了大鱷。”
蔣飛笑着說道:“當然,我小心着呢。而且,做事的時候,我儘量讓咱們佔着理。說起來,這陣子在燕京,我真是開了眼界。”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做事情可以有這麼多門道。像我以前,只會打打殺殺,要不是你拉我一把,估計還在瞎混呢。”
“說起來,是要感謝你的。”
“你也要感謝自己,沒有和我起衝突。”陳東接了一句。
蔣飛一愣,“也對,要是我當時腦子一昏,和你起了衝突,現在在哪裡,可就說不準了。”
陳東哈哈一笑,“我在你眼裡,就是那樣嗎?”
“這還用我說!不僅是我,弟兄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做事做人,不就是那樣嗎?自己人你都很照顧他們,從不讓他們吃虧。可要是對敵人,你有多麼冷酷,你會把他們打得找不着北,後悔當時的做法。”
陳東淡淡一笑,這正是自己的行事準則。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自己這一世的行事準則。
他充分吸取了前世被人架空,趕出公司、落得個敗亡的下場的教訓。
學習歷史上那些成功者,怎麼和屬下相處,怎麼籠絡他們,駕馭他們。
如今,他常用的方法就是同時通過感情和利益,把他們和自己綁定。
蔣飛他們能感受到這一點,也有好處,就是提高了他們背叛的成本。
相信只要自己不倒行逆施,這些老弟兄會一直跟着自己的。
當然,這也只是美好的願望。
因爲人心多變,隨着時間的發展,以及世事的變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變故。
曾經和老弟兄們之間的小小嫌隙、不合,有可能因爲世事或者是外人影響而變大,最終使兄弟反目。
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
當然!
這種擔心,現在來說,根本就沒有必要。
未來,他還會想辦法,進一步加強和老弟兄的各種羈絆,平衡各方利益。
都說制度是最好的平衡利益的手段。
陳東對此有一定的認可,但他也不相信,制度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而且制度應該是發展的,具有一定的柔性,而不是一成不變,也不能迷信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