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父眼睛一亮,見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
“父親...事關慕容家還有白公子的顏面,靈月...”慕容靈月滿面爲難之色。
“白某頂天立地,不做虧心之事,沒什麼顏面受損之說。”白千帆以爲她是故作姿態,朗聲表明態度想逼她就範。
慕容父見女兒不卑不亢,心裡雖急,卻還是橫下一條心道:“靈月,但講無妨。”
慕容靈月才長長嘆了口氣道:“父親,這枚香囊乃是靈夕妹妹的。白公子若是不信,可打開香囊看看內襯還繡着一個'春'字。”
白千帆有些不可置信,連忙將香囊打開翻出內襯,果真如此。
“去把二小姐叫出來。”慕容父壓着怒氣,重重嘆了口氣,雖然不是長女所爲,卻是二女兒,總歸是慕容家的女兒不爭氣。
躲在後堂的馮氏狠狠瞪了女兒一眼,慕容靈夕卻無法跟母親解釋。她也不明白自己的香囊怎麼會到了白千帆的手裡。香囊明明是慕容靈月借去了,她爲何要這麼做?
眼下父親喚自己,慕容靈夕只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判斷,慕容靈月是爲了保住名聲而把自己拋了出來。自己又不能點破她,否則慕容靈月若當衆說出是自己推她入水,在衆人面前自己一時也脫不了關係。
再說雖然應下此事會讓自己聲名有損,可白千帆論聲名,論才學,論樣貌,這齊城恐怕無人能比了。
他家境雖差,但若她嫁過去,以慕容府做他的後盾,出仕入相怕指日可待。而自己在白家的地位必然穩固。於是慕容靈夕在短短的時間內,便有了想法。
慕容靈月冷冷掃過低着頭來到前廳的慕容靈夕,就知道此事她權衡了利弊一定會擔下。
慕容父看着不爭氣的二女兒,語氣十分不善:“靈夕,此物可是你所有?前幾日遊湖你是否見過這位白公子啊?”
慕容靈夕心一橫,向着老父一跪,嚶嚶泣道:“父親,女兒不孝,有辱家門。那日確實是險些淹水喪命,被白公子所救,感激之下,纔會...”
白千帆看看慕容靈月,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慕容靈夕,也有些亂了。那日他明明救的是慕容家嫡女,這信物爲何會是庶女慕容靈夕的?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
可事已至此,她已經認了,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白千帆雖有些失望,也只得暗勸自己,庶女也好。慕容家財大氣粗,即便娶個庶女也能助自己成就富貴。暫且將就吧。
遂白千帆只得嚮慕容靈月作揖致歉,與慕容靈夕一道認下了這樁烏
龍。
這等不光彩的事在人前揭開,慕容靈夕又哭得着實可憐,慕容父也只得當衆允了婚約。可心中對慕容靈夕與白千帆自是十分不喜。
白千帆與慕容靈夕一對各懷鬼胎的男女下去如何相處,且不說。
衆人散去後,慕容靈月卻沒有回房,只等在正廳之外。
少時,便見在外經商數月的慕容延陵引着冷星寒自正廳出來。
哥哥回來了她自然歡喜,可這無恥男怎會與哥哥一起出現在慕容家?想着慕容靈月便迎了上去。
“哥哥!”
原本心中的小算計在見到慕容延陵的瞬間,全被心中的酸楚委曲代替,慕容靈月的眼淚瞬間洶涌而出。
在旁人眼中他們不過數月未見,可對她來講,前世她與大哥生離死別已有數載了。如今相見,哪能抑制心中感慨。
因冷星寒在旁,慕容延陵雖有幾分尷尬,卻也不忍苛責靈月,母親去世,他這小妹便是他最掛心之人。只得溫言哄着。
冷星寒卻在一旁看得有趣,不知她這又唱得是哪出。
慕容靈月摟着自己心心念唸的大哥哭了半晌,纔想起無恥男一直站在一邊。
“你怎麼會在我家?”看着冷星寒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慕容靈月不悅道。
“靈月,休要無禮。冷公子是大哥的救命恩人。”慕容延陵不知一向知書達禮的妹妹怎會突然如此,忙向她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此番慕容延陵自燕國生意歸來途中遇山賊攔路,險些喪命。恰逢冷星寒的商隊經過,出手相救。感恩結交之下,才知冷星寒是外國客商,正要來齊國販些糧食,而慕容家的糧食生意上的實力,七國無人能敵。
二人乾脆一路同行,沒想到相處之下,竟成知交好友,朱延陵例索性邀了冷星寒來齊府住下,以便商議合作之事。
“住下?”慕容靈月顯然對此很是不滿,揹着大哥,惡狠狠地瞪向冷星寒。這絕對是別有用心?這男人太可疑了。
慕容延陵對妹妹的反常行爲有些不解,想來她是怕不方便,便安慰道:“冷兄正人君子,靈月不必多慮。”
無恥男是正人君子?哥哥若見了他在樹林如何威脅自己,必不會如此認爲。可此事又無法向哥哥解釋。慕容靈月看着自己敦厚的哥哥,又瞥了面無表情的冷星寒一眼未在多言,只得告辭回房。
朱延陵安排冷星寒在西院客房住下,便去給馮氏請安。
朱延陵剛離開,已經回房的慕容靈月便突然出現在冷星寒身後。
“你到底想幹什麼?”
對她的出現,冷星寒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直言不諱道:“看戲!”
明明只是慵懶的一眼,卻讓慕容靈月有幾絲慌亂,吞了吞口水,咬牙道:“管好你的嘴,須知禍從口出。”
好個小野貓,居然敢跟自己亮爪子?!冷星寒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不緊不慢道:“不管你是要以身相許報君恩,還是錯點鴛鴦譜,這些戲碼都很有趣。”
慕容靈月看他洋洋得意的樣子,不禁咬牙,他還威脅上癮了?!
“別想對慕容家不利,還有我大哥,我盯着你呢!要什麼就明說。”
冷星寒心內不禁莞爾。威脅她似乎也是一樁趣事,索性懶懶道:“生意之事就不勞你掛心了,至於別的,容我想想吧。”
“你...”慕容靈月氣得想上前將他那副泰然自若的臉皮撕掉。
“慕容小姐要進來坐坐嗎?”冷星寒指指自己的房門極客氣地問道。
慕容靈月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走。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到他房裡坐坐?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太可惡了!
冷星寒一愣,看她氣哼哼的背影,又想想她演的這一出大戲,竟然心情大好,冷冷的俊顏都帶了三分暖意。
跟慣了他的護衛都驚得面面相覷,主子這是什麼情況?
慕容靈月回了小院便歇息了,阿碧被她的黑臉唬得唯唯諾諾,也不敢多言。直到轉日,她才恢復正常。阿碧邊伺候她梳妝,邊向她提起了慕容靈夕。
慕容靈夕與白千帆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可因爲她私相授受,讓慕容府蒙羞,還是被馮氏罵得很慘,又在慕容老爺門前跪了足足一個時辰,慕容父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些。
想來此番她必定恨毒了自己。慕容靈月雖也不想父親生氣,可想起前世白千帆和慕容靈夕居然將年邁老父送到城外莊子,爲他晚景不至那般淒涼,她還是要如此。
此次算是暗中與慕容靈夕撕破了臉,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可好歹她憑着對前世的記憶還可提早應對。可這貿然出現的冷星寒才更讓人頭疼。
前世似乎不曾見過這人,可乍一聽大哥提起他的名字,好像隱隱有些記憶,卻又不甚清晰。想來想去沒有結果,也只得作罷。
他是生意人,若真想以落水之事相脅。自己身居內室,對慕容家的生意無甚瞭解,他在自己身上恐怕討不得什麼好處,只處處提醒大哥小心便是。
數日相安無事,這日慕容靈月收拾停當來到前廳,父親與馮氏已經落座了。哥哥慕容延陵見她進來,笑着招呼她入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