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九還是不應聲,鳳冷夜輕輕嘆了口氣,執起她的手,溫顏安慰道:“你給丫丫鐲子本是好意,她如今遭此慘厄,也該是她的命。你並沒有錯,無需自責。”
小九心中微有些詫異,這鳳冷夜竟能猜到自己想的是什麼?只是話雖是這樣說,理雖是這個理,丫丫之死,她不能說是沒有責任的。
眼前總浮現出那一雙黑亮的眸子,明媚的笑顏,小九心中一痛,猝然閉了閉眼。
鳳冷夜伸手欲撫上她微閉的眼,可想了想,決定換一種方式,於是手腕一翻,在小九後腦勺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小九本心中難受,可無緣無故捱了這樣一下,雙眼驀地睜開,微惱地看向眼前挑脣而笑的男人。
“你這樣爲別人傷心,我看着太不習慣了”,鳳冷夜一本正經的解釋,隨即又自言自語道:“還是以前那個張揚跋扈人鬼不懼的你看着順眼些。”
誰知小九入戲神速,忽地擡手在鳳冷夜臉上以閃電的速度“啪”地輕拍了一下,然後一雙墨黑的眸子似純真似戲謔地道:“你說的是這樣嗎?”
鳳冷夜臉上莫名捱了一下,不疼,甚至有些癢,那聲脆脆的巴掌聲傳進他的耳中竟像是天籟一樣好聽。
他也不甘示弱,上前捧起小九的臉,照準她的紅脣便猛地咬了下去。小九吃痛皺眉,拳頭還沒打出去,鳳冷夜已將她放開了,舔着嘴角笑得極爲可惡欠扁,“我說的是這樣。”
看着陽光下那張閃閃發光的俊顏,小九恍惚了下,隨即本性盡顯,叉腰指着眼前的男人道:“鳳小賤,有本事你別跑。”
兩條糾纏打鬧的身影逐漸隱沒在熙攘的人羣中,陽光暖照,鮮花鋪道,而生機凜冽的夏天,已悄然降臨了。
第二日正午,小九剛剛從榻上爬起來,便聽到笙兒繪聲繪色的描述。
“小姐你睡到現在可錯過了好戲了。王爺命人將丫丫一家都厚葬了,然後將那曾寓在墳前亂刀砍死,還請了好多和尚道士爲死者唸經超度,全村人都跑去看呢?”
笙兒滿面通紅,想來也是剛從現場跑回來,臉色紅潤,也不知她跑得有多急,急着來告訴小九這件事。
小九聽完懶懶的在椅子上坐了,昨晚上他們已經將丫丫及其家人在李村的墓園厚葬,暮色四合萬籟俱寂,小九在丫丫的墳前直站到繁星滿天方纔回來。
而今天的砍殺曾寓與唸經超度,這些雖不是小九吩咐的,但鳳冷夜做事,她還是很放心的。從昨天中午知道有曾寓這個人,到下午將人捉拿歸案,再到一切水落石出,只用去了極短的時間。
鳳冷夜給她的承諾,當真做到了。不僅做到了,還做得如此出色。如此滅門血案只用了一天一晚就破獲,實在是令人欣慰。
笙兒見小九始終懶懶的,沒什麼精神,也不去洗漱,便疑惑道:“小姐,如今兇手已血債血償了,你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