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
棉瑜梗着脖子,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向姝凰低頭,這個所謂的妹妹,曾經讓她在榮王府上丟了臉,她纔會向她示好。
而且,她如今也沒有必要向她示好了。
因爲,她的婚事,可以說已經定下了八成。
“聽聞大姐姐也差不多定下婚事,二姐姐呢?”
姝凰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說着,奕春的臉色難看了一下,她已經十五歲有多,可是還沒有定下婚事。
要知道,一般的大家閨秀,撇開指腹爲婚的,大多都是十二三就可以定下,然後再在家裡跟着母親或者長輩們學學女紅,如何持家,相夫教子,孝敬翁婆,等到十五及笄,馬上就可以提親出嫁。
但是,她都及笄了好幾個月,這件事,還沒有提上門面說。
“這事,自然是父親母親做主,我哪裡知道。”
奕春的語氣悶悶的,但是馬上就轉了語氣,看着姝凰笑着說道:“哪裡及妹妹命好,早早就定下了婚事,聽說韓公子長得俊雅無比,家世也好,要是妹妹嫁過去,記得多和我走動。”
誰不知道韓尚書家的嫡子韓晉克妻,一年之內風光迎娶了三個妻子,都死於非命。
雖然放出的消息說是病死,但是一個大活人哪會那麼容易病死,這不是掩人耳目才撒的謊言嗎?
以致於,現在已經沒有人敢把女兒嫁過去,這份榮華富貴,可不是那麼好享受的。
“原來韓公子名諱叫韓晉。”
姝凰不以爲然的說着,然後擡起頭看着宋榮茂,笑着說道:“爹爹,韓公子是我以後的夫婿?”
平時,姝凰都喊他們做父親母親,有一種刻意的疏遠,不過嘛,在增加感情的時候,自然要換一種稱呼。
宋榮茂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配婚給韓晉,本不是他的願意,再說也沒有哪個做父親的,會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上推。
但是尤氏卻時不時的在他的耳邊吹枕頭風,說什麼姝凰也是命硬的人,要不是怎麼會剋死自己的生母;又說韓尚書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棉息將來要還是考取了功名,能得到韓尚書的提攜,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些話說多了,宋榮茂自然就上了心,也默認點頭。
尤氏得到了宋榮茂的同意,是馬不停蹄的往韓府跑,不過是一個女兒,只要有用處,那麼嫁給誰都無所謂。
最重要的是,能幫到自己兒子的仕途。
也正是因爲這樣,尤氏忙上忙下,倒是忽略了奕春的婚事。
“胡說什麼。”
宋榮茂忽然間大喝一聲,把奕春嚇了一跳,咬着嘴脣不說話。
“凰兒,別聽奕春亂說,這都還沒有下定奪呢。”
宋榮茂看着姝凰,語氣軟了不少。
當初是以爲這個女兒一點用處都沒有,能多利用就多利用,現在她已經得到了太后的賞識,可以有更大的用處,不必要委身給韓晉。
“老爺。”
尤氏也嚇了一跳,她可是都已經答應了韓夫人,連生辰八字都互換了,這如果說不結親的話,她在韓夫人面前,還有什麼立足之地。
“不必說了,這件事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宋榮茂不給尤氏說下去的機會,他纔是這間府邸的主人,尤氏手上的權力也是他給的,只要他說不,那麼誰都沒有辦法。
從飯廳走出來,夜幕已經降臨,就算是盛夏的晚上,給人感覺依舊涼颼颼的。
“這裡雖然沒有普華寺風大,可是也要當心。”
闌珊很細心的把一早就備好的披風拿出來,被姝凰繫上。姑娘身子弱似乎是向來就有的事,就算是染了風寒也比別人痊癒的要慢一些。
闌珊和巧妮爲了照顧對自己身體不顧不管的姝凰,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你再這樣下去,可要成爲老媽子了。”
姝凰不以爲然的笑着說,這具身體原本就柔弱一些,她是知道的。上一世的時候,她聽祥嫂說過,主子出生的時候,並不足月,因此血氣不足。
但是,當時太醫也看過了,只是稍微有些血氣不足,看上去羸弱,但是其實和常人無異。
“要是姑娘不想我成爲老媽子的話,就好好照顧自己,省的染了風寒,要我和巧妮通宵達旦的照顧。”
闌珊不以爲然的說着,在普華寺五年,少了約束多了親情,她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普通的主僕那麼簡單。
“對對,闌珊說的太對了,簡直就是說出了我的心……”
巧妮在一旁添鹽加醋,只是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給嚇了一跳。
因爲,出現的人是棉瑜,還有跟在她身邊的婢女,採菱和梅枝兩人。
剛纔纔在飯廳見了,如今就在石道上遇到,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姝凰看過去,棉瑜的臉色不大好,陰沉沉的,而且帶着威懾。
“大姐姐好。”
姝凰屈身作了一個虛禮。
棉瑜朝着採菱使了一個眼色,採菱上前,把巧妮攔住,另外的梅枝也上前,把闌珊給攔住。
“你們想做什麼,放開我。”
闌珊想要掙脫開,但是在身高和年紀上都比不過對方,梅枝已經十五歲,但是闌珊只有十二歲左右。
而巧妮同樣也敵不過採菱。
姝凰不料棉瑜敢在宋府光明正大的胡來,笑了一下看着她說道:“大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別裝了。”
棉瑜冷笑一聲,走上前去,一把抓過姝凰的衣襟,竟然能把她微微提起來。
“你是什麼貨色,別人看不出,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
棉瑜說這話的時候,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眼眸像刀子一樣凌厲,要是膽怯一點的人,都會被她這個模樣嚇到。
但是,姝凰卻看着她笑了起來。
這個表情,真的久違了,上一次看到的時候,似乎是五年多以前。
上一世,她陪在主子宋貴嬪的身邊,悽慘的在冷宮裡,臘月隆冬外面下着鵝毛般的雪,幾乎要沒過小腿。
那個時候,德妃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來到冷宮,看她的妹妹。
然後,用義正言辭的口吻控訴身爲皇上的妃子,怎麼能和朝臣幹這種無恥的勾當,然後又哭訴這種事情會讓家族蒙羞,還得滿門抄斬等等。
那個時候,她就是這種表情,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眼眸像刀子一樣凌厲,彷彿她說的話,就是真的一樣。
“真懷念呀,棉瑜。”
姝凰的笑意很深,嘴角邊的梨渦彷彿也帶着笑意。
“那麼,你現在想對我做什麼呢,你又可以做什麼呢?”
姝凰並不怕她,如果棉瑜不去來找她,她也會去找棉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