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發生的事情狠狠地衝擊了休斯頓。
莫蒙塵拿出金卡之前，他們在服務員的眼中就像那些明明可以用雙手創造財富，卻偏偏要向人伸出雙手乞討要飯的流浪漢。
艾曼紐皇家酒店分爲兩個級別，一種是面向平民的普通級別，一種是接待各州政要，各行各業龍頭的高等級別。
高等級別便會加上皇家二字。
莫蒙塵和休斯頓都是年薪百萬的主，真要在這裡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破費了，對他們來說，沒必要。
休斯頓相信，即使他當場表明自己有足夠的財力入住，他們仍然會遭到服務員的鄙視。
“呵，又來了兩個下賤的暴發戶。”
她們肯定會這麼想。
在這種地方，她們見過的大人物太多了，他們只是兩個NBA球員，那算什麼？
又是不喬丹、伯德、魔術師這級別的，誰在乎？
“莫，那張卡...”休斯頓很在意。
“你說這個？”莫蒙塵掏出了那張讓他們從流浪漢變成一等貴賓的卡。
“對！”休斯頓用力點頭，“你哪來的？”
莫蒙塵就像丟棄垃圾一樣把卡丟到桌上：“來自病人的贈品。”
“病人？”
“對，那個人好像是艾曼紐酒店負責人的弟弟，他需要做一個手術，只有50%的機率，我並不想做，因爲比較麻煩。”莫蒙塵道。
休斯頓認真地聽着。
“後來我還是答應了，爲此他答應了我一個條件。”
“金卡？”
莫蒙塵的表情讓休斯頓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蠢話。
一張金卡算什麼？
如果他是莫蒙塵，他只會索要更多。
“一個承諾而已，還未兌現，最重要的是我完成了手術，因爲我有這個能力，我也知道他們非我不可，他們只相信我一個人。”
莫蒙塵淡淡地說。
“他們相信我，不是因爲我是聖路西法醫院最好的醫生，也不是因爲我在梅奧中心的履歷，只因爲我在手術檯上從未失敗，我就是我。”
我就是我。
休斯頓在心裡默唸這句話。
你想告訴我什麼，菜鳥？
莫蒙塵只是含蓄地說了一下，他不會點破，如果休斯頓真的是一個看重市場，且對於自身有長遠規劃的人，他做什麼決定都不會讓人意外。
平心而論，他希望休斯頓可以留下。
作爲穿越者，他有先見之明是不假，但那也需要時間。
他現在只是球隊的首發，他需要慢慢將手腳滲入管理層，到那個時候，他才能按照他的想法構建球隊。
在那之前，休斯頓這種戰力是極其珍貴的。
尤其是他現在缺乏即戰力，希爾和休斯頓，一個不能少。
“你果然很臭屁！”休斯頓突然笑了。
“去吃個飯吧，我餓了。”莫蒙塵把行李放下。
“等等，你先把房卡給我，我要看看我的房間是什麼樣的！”休斯頓這輩子還沒住過這麼好的酒店。
他從莫蒙塵的手上要過房卡，去隔壁將門打開。
...
“爲什麼我們不在酒店裡面吃飯？”
休斯頓認爲那麼好的酒店，餐廳也一定是世界上最頂尖的。
莫蒙塵不這麼看，越是規範的地方，做出來的東西越是粗糙，哪怕看起來很精細，實際上就是些上不得檯面，骯髒不堪，而且味道一般的垃圾料理。
莫蒙塵的表情就是他的回答。
這表情該怎麼說？如果休斯頓看過烏蠅哥的表情包，他一定能夠認出來，莫蒙塵現在和表情和那個簡直不要太像。
“Dor.Mo？”
“是Dor.Mo！”
“真可惜，要是當初我們能選下他就好了。”
休斯頓再次扎心了。
走在街上，莫蒙塵經常被人認出，但從沒有一個路人認出他是阿蘭·休斯頓。
這他媽算什麼？我纔是活塞隊的第二人啊！
“爲什麼他們都認識你？”休斯頓問道。
“我差點加入了馬刺隊，可能是因爲這個吧。”莫蒙塵道。
休斯頓感覺這一整天都不太順利，他開始後悔跟着來聖城了，留在家裡安心度假不好嗎？跟着湊什麼熱鬧啊！
現在好了，媒體不鳥他，球迷不認他，如果不是靠那張該死的金卡，連他孃的酒店服務員都要鄙視他。
我這是何苦？
“到了。”
莫蒙塵找到了他要找的店。
上次來聖安東尼奧的時候，他詐傷躲過了馬刺的一對一試訓，因爲那時候他已經得到了活塞的承諾，而且他並不想加入馬刺隊。
來是來了，卻沒和馬刺隊碰上面。
他還在這裡發現了一家精良的餐廳，就是裡面賣的東西都是些高熱量的食品，一般人根本消化不了。
這似乎是聖城的標籤，高熱量，高脂肪，如果沒有系統的鍛鍊，大多數的人都不能將自己攝入的卡路里消化掉，也難怪巴克利這死胖子都忍不住吐槽聖城肥仔滿地走，胖妞多如狗了。
休斯頓點了個特大的土耳其烤醬沾牛排，這道菜是這裡的招牌菜，死胖子們的最愛。
管飽，而且吃完絕對幸福感爆棚。
“媽的，我要申請交易到馬刺隊！”休斯頓邊吃邊說，“我要天天吃這個！”
“對，你天天吃這個，不出半年就可以頂替大衛·羅賓遜打中鋒了。”莫蒙塵淡淡地說。
“你太誇張了，我訓練可是很勤奮的！”休斯頓邊吃邊說。
莫蒙塵懶得與他爭執。
他也點了一塊牛排，但不像休斯頓那樣狼吞虎嚥。
他很有耐心，拿起自備的刀和刀叉，將牛排切成十幾塊。
看着他像在做什麼藝術品一樣精心切割牛排，休斯頓莫名覺得自己的檔次低了不少。
看看，這纔是高雅人士的吃飯方式。
“你這是什麼毛病？”儘管心裡看得癢癢，休斯頓也沒有有學有樣的模仿。
“習慣而已，這個應該是牛排的第2/12肋，烤的不錯。”莫蒙塵淡淡地說。
爲什麼這個連吃牛排都要裝逼？和他在一起，休斯頓滿滿的心累，因爲他怎麼看都像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
爲何在希爾身邊就沒這種感覺？論出身，希爾的出身還更尊貴一些，這貨就是澳洲來的亞裔，哪來這麼高的逼格？
“好吧，我也換個方式。”
休斯頓決定向莫蒙塵學習，把牛排切成許多塊。
在這個過程中出了點意外，他切到了一塊牛筋，這是所有牛排愛好者最討厭的東西，因爲無論烤了幾分熟，牛筋都難以切開。
“你需要幫忙嗎？”
切牛筋對莫蒙塵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我自己可以！”休斯頓咬牙道。
看他切個牛筋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莫蒙塵真擔心這貨手一滑，小刀飛出去扎到某個可憐人的身上。
他正這麼想着，意外發生了。
小刀的確滑走了，但是沒有傷及無辜，大概是爲了控訴休斯頓這個連刀都不會使的廢材，刀鋒在他的手背上輕輕一劃。
很快，血液溢出。
莫蒙塵迅速掏出無菌布包住休斯頓的手：“你這個有史以來最大的蠢貨！”
“痛痛痛~~~！！”
休斯頓哀嚎着，莫蒙塵送他前往醫院，不巧的是，今天病人不少，他去掛了個號，還得通過服務檯的護士呼喚才能到他。
休斯頓的手上裹着白布，痛感不斷傳來。
“太他媽可恨了，那塊該死的牛排！我要投訴那家店！”休斯頓怒衝衝地說。
“投訴什麼？投訴他們沒考慮到你這個NBA球員連牛筋都切不開嗎？”莫蒙塵譏誚地反問。
休斯頓大怒：“是那塊破刀太鈍了！我懷疑那刀生鏽了！”
嗯，生鏽了，你那被無辜刮傷的手聽到你這話會不會痛心疾首？
“馬修·格蘭特！”
服務檯的護士喊道。
“NO！我比他更早來！”休斯頓大怒道，“我流血了！看到沒有？我流血了！”
“也許人家的情況更嚴重。”莫蒙塵道。
休斯頓已經沒理智了：“可我流血了，他沒有！”
中投王剛抱怨完，那位名叫馬修·格蘭特的男子突然倒在醫院。
“不好，他心臟病發作了！”
護士尖聲叫道。
“他排在你前面是有原因的。”莫蒙塵對休斯頓說。
“哼！”
休斯頓站起身道：“我不管！我現在就要看醫生！”
說完，他怒騰騰地來到服務檯；“什麼時候到我？”
“輪到你的時候會叫你。”護士甚至沒拿正眼看他。
休斯頓氣急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排在我面前的還有幾個人？我叫阿蘭·休斯頓，打NBA的那個！”
“輪到你的時候會叫你。”對方依舊沒拿正眼看他。
休斯頓暴跳：“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輪到我？”
對方總算擡眼了，不耐煩地道：“輪到你的時候會叫你！”
休斯頓的臉氣得暴紅。
“他媽的！”
休斯頓爆了一聲粗，直接轉身。
“輪到你的時候會叫你。”最後人家還提醒了一下，哪怕她對休斯頓很不耐煩。
休斯頓感覺世界糟透了。
有時候，毀滅世界的衝動就是在這一瞬間滋生出來的。
有些人會付出行動，有些人則會在生出這種想法的瞬間就將其打消。
生活還要繼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