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場比賽，你有什麼感想嗎？”
弗勞賽斯拖着已經和巴克利差不多的身材，走到莫蒙塵這裡，一副要幫莫蒙塵傳球的樣子。
“哦？半場都打完了嗎？”莫蒙塵說，“白隊死死地壓制住了黑隊，沒什麼好看的。”
弗勞賽斯問：“那你覺得，保羅爲什麼要進行這樣的對抗賽？”
“也許下半場，你會得到答案。”莫蒙塵並沒有正面回答弗勞賽斯。
休息五分鐘後，下半場開始。
以裡基·戴維斯爲首，替補展示出了相當強的侵略性。
戴維斯的進步超出想象，外線遠投明顯比上賽季穩定，信心充足，從他開始，黑隊開始反攻。
以戴維斯的實力，即使進步神速，也威脅不到希爾的首發位置，但他的確已經具備了在絕大多數球隊首發的實力，甚至有一部分沒有戰績追求的球隊會讓他作爲球隊的王牌核心。
以他現在的能力，給足出手權，場均20分不是問題。
一個場均20分的準全明星，在活塞只能打替補，當第六人，隨着戴維斯的加速進步，這個問題越來越明顯了。
戴維斯明顯想和希爾較較勁，他專注地比賽，然後引得希爾也認真地迴應，攻防兩端，兩人打得像是一場正式比賽，頗爲焦灼。
這種針尖對麥芒的火藥味甚至超過了莫蒙塵那種靠垃圾話挑起火氣的競爭，這是一個替補對首發位置發起衝擊的下克上之戰。
戴維斯的進步幅度超出預期，這也是莫蒙塵沒想到的，因爲他所瞭解的戴維斯，早先幾年坐穿板凳，在球隊缺人的時候臨危受命，一下子打出身價，而不像現在這樣，一年一個腳印，穩紮穩打地前進。
這場比賽，他的投籃手感比希爾更好一點。
希爾的能力全方位包圍戴維斯，但他靠投籃結合突破，竟和魔鬼山打得有來有回，這一幕看得韋斯特法爾表情凝重。
大概是感受到了戴維斯的鬥志，希爾鄭重了起來。
聯盟第一小前鋒壓低重心，漂亮地橫移，先是封死戴維的突破，接着上前壓迫，這是正式比賽中很難出現的壓迫。
這種上前侵略性的施壓是聯盟所禁止的，可以看出來，希爾防得很兇，隊內對抗賽中，這樣的防守通常會被無視。
戴維斯被希爾防死，轉身將球傳給了米勒。
同樣是三年級，需要打進首發證明自己的米勒，卻不像戴維斯那麼躁動，他卡着大本鐘的身體，指揮其他人走位。
裡德看清他的手勢，迅速靠上戴維斯的掩護，從斜側溜進籃下。
米勒的傳球說到就到，這是一個完美的普林斯頓助攻，沒有任何的瑕疵，漂亮得不像樣。
米勒依然沒什麼侵略性，明明他和華萊士就像希爾與戴維斯一樣是直接競爭關係。
然後是劉易斯與拉希德。
這兩人只有一個地方像，都善於投三分球。
單論三分球，劉易斯比拉希德出色，但把其他方面全部加起來，後者可以把前者爆得渣都不剩。
拉希德的首發比希爾都要穩，無論是劉易斯還是威廉姆斯，都有嚴重的缺陷，只能作爲單一的角色球員，不像拉希德這樣攻防兩端，方方面面都能幫助到球隊。
差距明顯，劉易斯也在找對抗。
弗勞賽斯看出問題了。
三個三年級，有兩個表現出了野心，戴維斯和劉易斯都想往上爬。
戴維斯實力夠，但無法競爭過希爾；劉易斯比較特殊，他的射術極具特點，但也只是射術過人，其他方面很難與拉希德相比。
兩個有野心的年輕人同時出現在一支球隊是很特別的，因爲天賦異稟的年輕人通常爲弱隊效力。
身處強隊，年輕人必須蟄伏，他們蟄伏了三年，天賦伴隨着野心一同外泄，難以掩蓋，令人不由生出一些想法。
莫蒙塵看得清清楚楚，這就是韋斯特法爾這麼安排陣容的原因，讓主力和替補對打，便能看出他們的鬥志和心態。
哪些人打出了真火，哪些人在玩命，哪些人走形式，一目瞭然。
眼前的情況，讓莫蒙塵想起了0203的開拓者。
皮彭、拉希德、坎普、戴爾·戴維斯、薩博尼斯、斯塔德邁爾、德里克·安德森、蘭多夫...
不是即戰力就是天賦男，要麼是垂垂老矣的老將，在那個時候，這套陣容的薪資空間超過一億。
其結果是什麼？誰也不肯得罪的邁克·鄧利維弄出了7個至少場均20分鐘的上場時間，9個人至少場均15分鐘的上場時間的多重輪換。
原本是爲了誰也不得罪，這麼一搞，誰都被他得罪了。
老將想要多打，年輕人需要時間歷練，即戰力認爲自己應該有一席之地。
充滿天賦，看似潛力無限的開拓者，在內訌、混亂中，成爲了惡名昭彰的波特蘭監獄隊。
活塞的情況沒有那麼糟糕，至少，光靠戴維斯和劉易斯掀不起風浪，這兩人也沒膽子在莫蒙塵眼皮底下興風作浪。
但開拓者的經歷足以讓人引以爲戒，天賦是毒藥，不但能毀了球員，也能毀了球隊。
下半場，替補的反撲勢頭沒能持續到最後，首發終歸是首發，反應過來後，放慢節奏，追求成功率，穩紮穩打，最終贏了替補8分。
戴維斯一個人砍了替補隊大半分數，在和希爾的對攻中不落下風，讓人印象深刻。劉易斯挑戰拉希德未果，被教育得不輕，怒吼天尊只是加大身體對抗就讓他領略了球場疾苦。
一場對抗賽下來，莫蒙塵看到的是戴維斯對第六人定位的不甘心、劉易斯正在生長的野心、米勒令人不解的平和以及狀態維持得相當好的各位主力。
“看戲的感覺如何？”
贏了對抗賽，魔鬼山舒爽的很，脖子上圍着毛巾走到莫蒙塵這裡聊天。
“一級棒。”莫蒙塵遺憾地說，“我只是沒想到你打完奧運會連裡基都防不住了，比賽水平有那麼低嗎？你怎麼退步這麼大？”
聞言，希爾怒道：“你這個不愛國的傢伙怎麼好意思這麼說？”
況且，奧運會的水平分明是很高的！
雖然夢四隊明星雲集，但奪冠並不輕鬆，半決賽2分險勝立陶宛，決賽10分贏法國，早已經沒有夢一夢二和夢三的絕對統治力，美國人不得不承認，世界籃球的水平跟上來了。
他們的天賦可能遠遠不如美國隊，但靠基本功和對抗，超高的戰術素養和出了空位必命中的驚人射術，完全可以和夢之隊妖孽般的運動天賦對抗。
想像以前那樣靠天賦碾壓場均虐殺對手幾十分已經不可能了。
至於說莫蒙塵不愛國，這其實是幾個月前的一個熱門事件。
衆所周知，莫蒙塵擁有澳大利亞和美國雙重國籍，自打他在NBA打出名堂，澳洲籃協三番五次邀請他加入澳大利亞國家隊，都被他拒絕。
最近一次是悉尼奧運會前夕，澳大利亞希望他代表國家隊征戰奧運會，莫蒙塵當時一看，竟然連猶豫都不猶豫，當場就拒絕了澳洲籃協，並公開聲稱不願代表任何國家打比賽。
這通聲明一出，原本打算徵召莫蒙塵進夢四的美國籃協立即打了退堂鼓。
莫蒙塵不愛國的聲音也由此傳開了。
“對，我不愛國，所以我可以在休賽期一邊訓練一邊造人，而你卻只能無償代表美國隊打那個根本沒有懸念的比賽，結果你猜怎的？”
“怎的？”
“你的冠軍一文不值，以法蓮在我的辛勤勞作下懷了三胞胎！”
“三！胞！胎！？？”
希爾大叫，連莫蒙塵說“冠軍一文不值”都不在乎了。
Dor.Mo驕傲地挺胸擡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