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塞在聖誕大戰擊敗公牛,實現對對方的常規賽兩連勝。
這是一場激動人心的勝利,因爲活塞上一次對公牛兩連勝,還要追溯到遙遠的七年前,那是公牛王朝到來前最後的黑暗。
那支帶給他們常規賽兩連敗的活塞陣中有微笑刺客、有比爾·蘭比爾、有頭腦正常全力爭勝沒有多少負面新聞的羅德曼。
已經過去了七年,許多新球迷都快忘記了這段歷史。
最近七年間成長起來的球迷,大多都只記得公牛對活塞的壓制,記得喬丹是怎麼在奧本山宮殿肆意妄爲的,他們沒什麼興趣通過老舊的比賽錄像去回顧當年的比賽。
在這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裡,球員只能打比賽,無法陪家人度過聖誕夜。
好在活塞今晚贏了球,這對他們來說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我會回家,如果我的女朋友還沒睡着的話,我會抱一抱她,然後吃一頓聖誕夜宵。”
莫蒙塵和記者打了趣。
新聞發佈會結束後,莫蒙塵與隊友道別,走到停車場,開車,獨自離去。
不過,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面轉了一圈。
路邊隨處可見小孩堆起來的雪人,它們形態不一,有的看起來很嘲諷,充斥着小孩的惡趣味。
這時,天又下起了雪。
綿綿不斷的雪花織成了閃閃發亮的帷幕,徐徐向大地降落,它使萬物模糊不清,給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像泡沫一樣的雪花。全城一片寂靜,一切聲響都被嚴冬埋葬了,只聽見雪花落下時的窸窣之聲,它微細不清,飄忽不定,與其說是聲音,不如說是感覺,這細小輕微的動靜,彷彿充塞了整個寰宇,覆蓋了世界大地。
在這個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裡,莫蒙塵看着飛舞的雪花走神了。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些畫面,一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畫面。
車禍。
那場曾經發生在莫蒙塵身上的車禍,不經意的時候,他總會想起來。
只是一些畫面,因爲他不會去深入地回憶。
那些回憶並不屬於他,他也不想去回憶,明明與他無關,可當他想起那些事情,心裡總會伴隨着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絞痛。
“該死的,肯定是肚子餓了,我又在胡思亂想。”
莫蒙塵正要離開,他的手機卻響起來了。
這個時代的手機塊頭和後來的智能手機相比,就像是一個混黑社會的大哥大,沒什麼文化,但看起來夠生猛。
“喂?”
“莫,你在哪?”
是諾亞·西弗斯。
莫蒙塵道:“我剛打完比賽,怎麼了?”
“201公路發生了一起嚴重車禍,現在有大批傷者送往聖路西法,你能過來一趟嗎?我們人手緊缺!”
偏偏是聖誕節!
這幫倒黴蛋!
“我應該可以拒絕你。”莫蒙塵沒有這個義務。
“你可以。”西弗斯這麼說,但如果莫蒙塵真的拒絕,她會很失望。
我在乎她的感受嗎?我現在剛打完比賽,很疲憊,回去醫院幫忙?那極有可能是一整夜的奮戰。
西弗斯把電話打到他這裡,說明受傷的人數衆多,聖誕夜,一大半的醫生回老家過節,只有部分本地工作人員留下來值班。
如果他不過去幫忙,他們很有可能應付不過來。
“他媽的!”
就當是爲了屬性分!反正明天也沒比賽。
莫蒙塵原地一個如果被巡警發現一定會被攔下的轉向,全速駛向聖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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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蒙塵跑進了醫院,西弗斯就站在大門口。
“我要是不來呢?”莫蒙塵問道。
“我知道你會來。”西弗斯將提前拿好的大白褂交給莫蒙塵。
莫蒙塵接下,迅速套上,走了進去。
一眼看去全是血。
臉上有血,手上有血,腳上有血,有的已經不行了。
莫蒙塵快速地發現了一個需要手術的傷者,他的胸口居然插進了一把水果刀:“怎麼回事?”
“發生車禍時,他在車上削蘋果。”護士解釋道。
莫蒙塵檢查了下說:“生命體徵很穩定,給他注射10毫克嗎啡!”
接着,莫蒙塵輕輕割開他的衣服,胸口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看見了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他有一雙特別的眼睛,這雙眼睛在手術和比賽的時候多次幫到了莫蒙塵,他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切口,一般人看不到的視野他能看到,同樣,在球場上也是如此。
“差一點就插進心臟了,沒有發生心包穿孔真是個奇蹟!”莫蒙塵吩咐道,“把刀固定住,慢慢轉移到手術室,小心點,別碰到傷口!”
莫蒙塵看見了奧拉貢多耶,喊了她一聲:“羅梅恩,你去做那個手術!”
“我一個人?”奧拉貢多耶一驚。
莫蒙塵擡起頭:“我很想照看你一輩子,但我不能。”
奧拉貢多耶迅速跟上護士。
這裡亂成了一鍋粥,磨擦接手了許多急診室的工作,人手太緊張了,他根本走不開,只能留在外面幫忙。
但他的到來加快了效率,一些急診室的醫生都對他的處理感到驚奇。
“他就像是在急診室混了十幾年的老醫生,太有經驗了!”
莫蒙塵可沒功夫聽這些恭維話,每拖延一秒鐘就會有人傷勢惡化,他的神經高度緊繃。
莫蒙塵凌晨一點趕到醫院,忙完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半。
整整一晚上他都沒睡覺,這會極大的影響到他的生物鐘,而一個職業球員需要擁有極其標準的作息時間。
今晚他打破了。
但,今晚這場突發的急救也讓他獲得了4000屬性分,這是他第一次在醫院得到這麼多的屬性分。
奧拉貢多耶一臉疲憊,她完成了兩臺手術,成功救回了兩個病人。
聽到這個消息,莫蒙塵點頭道:“不錯,我給你打60分。”
“才60分?”護士大驚。
奧拉貢多耶也是在幾天後才知道,美國的醫師執照考試,滿分就是60分。
這件事就像許多勵志文章喜歡拿愛因斯坦在德國上小學數學得1分來做例子,說什麼愛因斯坦這麼偉大的科學家曾經也是個學渣。
看起來很勵志是嗎?
真相是愛因斯坦上的小學,數學考1分就是滿分啊!
莫蒙塵走到西弗斯的辦公室,他希望這個老女人識趣一點,準備好早餐,不然的話,他這張毒嘴就要控制不住了。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夜,你連個早餐都不給我?
還好,西弗斯是比較上道的。
“驚喜嗎?我給你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快點吃完回去睡吧。”西弗斯準備了一堆垃圾食品。
現在還不到六點,指望她變出一桌子美味也不現實。
莫蒙塵接受了這些垃圾食品,他現在又累又餓,只想吃完睡覺。
“你很累嗎?”西弗斯問道。
“很”這個字無法準確地表達出我的疲憊。
我他媽超級累啊!
“有點。”莫某人死撐着,吃早餐的速度變慢了,疲憊戰勝了飢餓,他更想睡覺。
“對不起,我不該違反約定,你其實不用來的。”西弗斯主動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能請你從位置上站起來嗎?我想在你的沙發上睡覺。
莫蒙塵盯着西弗斯的沙發,那眼神像是準備圖謀不軌。
“你不需要道歉,你沒做錯什麼,我是自願來的。”莫蒙塵迅速地吃完早餐,走到西弗斯的面前,伸出手。
西弗斯懵了:“幹什麼?”
“你說呢?”莫蒙塵問。
我怎麼知道?西弗斯困惑地握住他的手。
莫蒙塵使勁把她從沙發上拽起來:“你的沙發我徵用了!”
“你不嫌髒了?”
莫蒙塵每次來到這裡都會上上下下地吐槽一遍,從她的打扮到房間的佈局,從陽光的照射程度到環境的好壞,沙發自然也難逃一劫。
他已經睡着了。
打了一場對抗極大的比賽,然後又通宵做手術,莫蒙塵破壞了生物鐘,影響了作息,還有可能因此掉體重,得到的回報是4000屬性分。
這絕對是賠本的買賣。
看着面前這個筋疲力盡,連句難聽的話也說不出來的男人,西弗斯輕聲說:“謝謝你,莫。”
接着,她走到辦公室外,在門上掛了個“休息中,勿擾”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