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了

一夜成殤,杜枚就在樓下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直到手機鬧鈴響起,杜枚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刺眼的光亮讓她不適的皺着眉頭。

待看清楚周圍的一切後,擡頭望着12樓的緊閉的窗戶,杜枚心刺痛了下。

自己待了一夜,他不會不知道,可連個話語都沒有,呵呵,顧瑞,你的心果然是石頭做的。

揉了揉麻木到沒知覺的腿,剛起身站起來,胃裡一陣翻滾,噁心從心而生,三兩步跑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吐了起來。

許久,杜枚才直起腰,不舒服的拍着胸口。

想着自己並沒有吃壞什麼東西,可爲什麼會吐,正當疑問,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嚇得愣住了。

慌忙的那拿起手機,撥打了公司的電話請了個假,然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顧瑞的家。

醫院是一個人山人海的地方,不管什麼時候人總是很多,杜枚不知道,爲什會一天之中有這麼多人生病。

看着一點點消退的長龍,杜枚心中慌亂的很,她怕,那不過一夜,若真如自己所想,懷上了,那該怎麼對顧瑞說。

時間一點點消磨,一直等到中午,杜枚纔拿到化驗單,當她看到確認懷孕和醫生的那句恭喜時,她懵了,懷孕16周,四個月,可她一點察覺都沒有,醫生說她體質較好,如不是時候到了 或許真的要大了肚子才知道。

出了醫院,迷糊的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腦子一片空白。這幾個月事情太多,先是要好的外婆走了,再者顧瑞的事情,她經常自責焦慮到半夜,她以爲姨媽是因爲熬夜的原因才推遲,就連突出的小肚子也以爲是消化不良所導致,沒想到居然……

回憶到那夜,他孩子病了許久,卻遲遲不肯好轉,他很煩躁,不過一歲的孩子,前後卻做了不少化療,糟了不少罪,他心疼,喝了不少的酒,迷迷糊糊中打電話打到自己這裡。

等到自己去時,他已爛醉如泥的倒在酒吧的沙發上,那一夜,是她距離他最近的時刻,他們跨越了所有不可能的可能,一夜沉淪。

可老天怎麼能容下這段關係的發生,報應隨之第二天就來了。

第二天天剛亮,便接到家裡人的電話說出大事了,最疼她的奶奶死了。

同樣,也是在那一天,顧瑞的孩子也去了,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捏着手中的化驗單,杜枚不知何去何從,想了很久,還是拿出電話,打給了顧瑞。

“嘟嘟嘟――”

電話很久才被接通,“喂――”磁性好聽的聲音如山澗的清泉。

“我……”杜枚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但一想到如果他今年39歲,剛離婚,他又那麼想要孩子,如果真的接受了這個孩子了?

遲疑着才緩緩說着“顧瑞,我……懷孕了,”忐忑不安,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電話這頭的顧瑞所到這話一時沒反應過來,許久纔開口問道“那晚是你?”

那天他喝醉了,早上也是被電話吵醒,醒來時房間剩自己一個人和凌亂的房間。

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那晚的是她。

明白之後,顧瑞開始有些慌了,他勸導着“枚枚,你聽我說,這孩子不能要,你還很年輕,你以後的路很長,生下這個孩子你會後悔的,所以不要做傻事,你……”他頓了頓,“去打掉吧。”

聽到那句“打掉吧”,杜枚心寒了,眼淚猛地不受控制落了下了,她以爲他那麼喜歡孩子,會留下,可怎知……“顧瑞,我不會打掉的,你不要,我要!”

決絕的掛掉電話,這是第一次她掛掉他的電話。

掛掉電話的杜枚突然覺得四周都好陌生,沒有絲毫熟悉的味道。第一次她想家了,好想好想,這麼多年,一直在他的城市,從來的時候一個人,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從年輕不懂事,剛出社會的20歲年輕小姑娘,到現在27歲的剩女。雖然在有他的地方安心,可只有每每在看到別人家人陪伴時,才覺得莫名的孤單。

多年了,她以爲自己習慣了,可她今天卻莫名想家,想爸媽。

但如今自己未婚先孕又怎麼能回去?

但這事畢竟要說啊,十月懷胎,終究瞞不住。

回到租的房子裡,看着不大的房子,隨意的倒在牀上不想再動,這是自己剛到這座城市租的,離他家很久,走路5分鐘就到了,房間不大卻很溫馨,現在看着卻如此冷清。

想着要不要給家裡人打電話時,他們的電話到是來了。

“媽媽――”

“牧牧,吃飯沒?”

“吃了!”杜枚摸了摸肚子,說道。

那頭的中年婦女對一旁的男人不耐煩的瞟了一眼,對杜枚說着:“枚枚啊,我聽你表姐說,今天在華生醫院看到你了,怎麼了?你生病了?”

什麼?!一聽到母親知道自己去了醫院,杜枚攸的起身坐在牀上,突然的動作讓她腦殼陣陣發昏發疼,母親怎麼會知道了?

杜枚知道這件事情瞞是瞞不住的,只能是如實的說,但是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她思索了一會兒,試探着開口:“媽,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杜母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或許真的有大事情發生了女兒纔會這樣,“枚枚,你說吧,我聽着。”

在外這座陌生的城市漂泊了很久很久的她,第一次聽到有人耐心的對她說“你說吧,我聽着”,

眼淚猛地落了下來,害怕、委屈、惶恐涌上心頭“媽~我懷孕了,但是孩子他爸不要他~嗚嗚嗚,媽,但是我不想打掉,我怎麼辦啊”一股腦的訴說着。

一聽到女兒哭泣,杜母就難受的紅了眼眶,自從女兒工作起,就一直待在那個城市,除了過年回家,平時就是電話聯繫,從來沒有和家裡人抱怨過一句苦啊累啊,可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知道,一個剛出社會的小姑娘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哪有不辛苦的,

她不說只是怕做父母的會攔着她,不支持她,可他們做父母的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你.....哎!”久久杜母深深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爲了那個人,自家女兒也不會這樣啊,“枚枚,回家吧,在外面野了這麼多年了,是該回家了,多陪陪我們,放心,你爸爸的公司生意還算不錯,能養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