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馨說過後,林清雨便藉口:“端王妃這意思難不成是端王殿下對你不好?這可不成,等一會兒見到他,本宮可要替你說說他。”
蔣馨微楞,沒想到林清雨這麼不好相處,和德妃見面多了,總是聽德妃說林清雨是個狐狸精,蔣馨對林清雨自然就沒什麼好印象。
於是她也擺出了端王妃的架子來:“昭容娘娘誤會了,臣妾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在羨慕錦玉妹妹罷了。”
林清雨咬了咬牙,還想再說什麼呢,但是卻被元錦玉給攔住了。現在慕闕在朝中如日中天,德妃一手把持後宮,說到底,林清雨不過也是在德妃手中討生活的人,和蔣馨的關係鬧僵,對她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好在馬車沒什麼耽擱的,很快就到了鋪子那裡,三個人依次下了馬車,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丫鬟伺候着。
元錦玉今日是帶銀杏出來的,端王妃的應該是她的陪嫁丫鬟,就是林清雨身邊這位,有點眼熟,元錦玉沒想起來是誰。
幾個主子都蒙上了面紗,在外面,也不用再有什麼主僕之分,林清雨先挽住了元錦玉的手,然後纔對元錦玉道:“我這奴婢叫立夏,錦玉是不是覺得有點耳熟?”
聽到立夏這個名字,元錦玉忽然想起來了,原來麗妃宮中,不就是有個叫立夏的麼?後來麗妃遭難,整個宮中的人都死了,這立夏怎麼逃過了一劫?
看到元錦玉那懷疑的目光,林清雨馬上解釋着:“你別這麼看我,我可沒什麼膽量從皇上手中搶人,在麗妃遭難之前,立夏就已經被她給趕到宮中的浣洗坊去了,我也是前段時間才把她收到身邊的。”
元錦玉其實對立夏還是有點不放心,便謹慎地看着她:“來歷都查過了麼?她能逃過一劫,說明心計上乘,如果是別人安插在你身邊的就不好了。”
“這不用我來,你忘了我那微雨宮中,是個什麼樣子了?”
經過林清雨這麼一提醒,元錦玉也就想到了,對啊,微雨宮上下可都是皇上的人,現在這個立夏,根本都不需要林清雨親自去查,皇上想必就會代勞的。
元錦玉不由得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也就你敢讓皇上爲你辦事。”
林清雨卻挪揄地看着元錦玉,她纔不相信,元錦玉沒有利用過皇上呢。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心知肚明得很,也不再提這件事了。就是蔣馨在她們身邊,覺得這兩個人云裡霧裡的,而且總說些她不懂的話。
當然,她這次閉嘴,什麼都不肯說了。原因不外乎,慕闕和慕澤在下了馬車後,也陪在了她們的身邊。
蔣馨看慕闕的眼神,同元錦玉看慕澤的還不一樣。
元錦玉是自信的,佔有的,看到那個男人,全世界都能被拋在腦後。但是蔣馨卻不一樣,她是內斂的,柔情的,同樣也是不自信的。
像是她這樣性子的女人,被拋棄過一次,真的害怕端王會再拋棄她第二次。
好在慕闕今天很顧及的面子,因爲有林清雨和慕澤在,沒有對元錦玉表現出什麼過於關切的樣子,
比起慕闕,慕澤的氣場更爲強大,他自從下了馬車之後,就跟在元錦玉的身邊,那架勢,不像是元錦玉的夫君,倒像是她的護衛似的。
林清雨自從進了鋪子後,就有點挑花眼了,她從來都沒看到過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而且做工還這麼精美。
因爲她們今日要來,慕澤已經提前派人打過招呼,整個鋪子,今日就他們這幾個客人。
那些東域的人,知道這一行人非富即貴,都好好地伺候着,元錦玉走到陳列玉器的地方,仔細地觀察着。
慕澤站在她身邊,發現她好像是實在喜歡,便問着:“錦玉相中哪一塊了?”
元錦玉看了看,只道:“這鋪子實在是不小,我再看看。”是店裡的夥計跟在他們身邊,聽到元錦玉這話,就機敏地問着:“這位夫人,是不喜歡小店中的玉石麼?”
元錦玉雖然是蒙着面紗,但是一雙美目也足夠吸引人了,在看向那店夥計的時候,夥計先是一愣,隨即就把頭給低下了,他可沒忽視,慕澤那恨不得殺人的目光。
看來這位老爺,肯定是位寵妻如命的。不過店裡的人,都是很喜歡這樣的人來,因爲他們出手闊綽。
元錦玉卻裝作沒看到夥計那一絲慌亂的表情似的,而是略微遺憾地道:“你們東域人的玉石,水頭還是差了一點。”說着,元錦玉把自己身上的血玉拿出來,給拿夥計看了看:“你看本夫人這玉石,就是隨便從一塊石頭中開出來的。”
那夥計擡頭,一看到血玉,眼睛都發光了,就算他不是什麼鑑寶大師,也能看出,這血玉絕對是價值連城的。
而且,雖然面前這女人蒙着面,但是夥計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是當朝寧王妃元錦玉了,那她身邊這位容顏出衆的,恐怕就是寧王殿下。
夥計心聲警覺,一邊和元錦玉賠笑着:“真是讓這位夫人見笑了,這裡實在是沒有能與您這塊相提並論的美玉。但是前日小的聽掌櫃說,店裡新來了一塊玉石,水頭相當好,您且先等等,小的去找掌櫃過來。”
慕澤伸出手,讓元錦玉將她的血玉收好,還對她道:“這玉石你怎麼能隨便拿出來?”隨即他纔看向夥計:“既然你說你們這店中有好的玉石,還不速速拿來,本老爺的夫人,最是喜歡玉石一類的東西了。”
那夥計馬上應下,忙不迭地就跑了,等跑遠了之後,元錦玉才和慕澤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目光來。
慕澤之前始終在寧王府、刑部或者是宮中,不管是進出身邊都有大量的高手護衛,這些東域人根本都不能接近慕澤身邊。
但是今日不一樣,慕澤竟然陪着他夫人到了這鋪子中,這不是大好的機會是什麼?
誰不知道,八名官員勾結東域人的案子,就是這位寧王殿下主審,而且他回宮的日期,也和宇文行失去聯繫的時間對得上。
這些東域人,就等着從慕澤的身上下手呢。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但是夥計去找了掌櫃後,那掌櫃卻有點爲難:“他們一行人既然到了這鋪子中,肯定就是有後手啊,咱們先靜觀其變,不要貿然出手。”
元錦玉和慕澤在等着玉石被送來的時候,還去看了看林清雨挑選的東西。她和自己着實不一樣,選的多事一些好看的木製品,最值錢的,只是一塊沉香。
但是她喜歡得很,還和元錦玉顯擺着:“看看這個東西,你稍微擰一下,它還能動呢!”
元錦玉不由得問着:“難不成,你喜歡機關術?”
“機關術?那是什麼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就覺得這東西有意思。”林清雨說了兩句,就專心致志地擺弄她手裡的玩具去了,元錦玉轉頭看着蔣馨,發現那兩個人,竟然在看花瓶。
她和慕澤兩個人走過去,就聽蔣馨柔柔地道:“夫君你看,這花瓶上色多均勻,就算是咱們府中用的那個,都沒有這個好,難怪這鋪子中的東西都這麼貴,也是真的好。”
轉頭,蔣馨也看到了元錦玉,還有點錯愕似的,隨即對元錦玉微微一笑:“怎麼,你們沒看到什麼想要的?”
元錦玉搖了搖頭:“覺得都是些比較普通的東西,可能整個鋪子中擺的,也就表姐你看上的這花瓶最好了。”
蔣馨卻問着慕闕:“說來我有個疑問,這些東域人,說是把東西賣光了就走,但是這鋪子也開了一段時間了,怎麼東西一直不見少?”
慕闕的目光也幽深起來,他是懂這些東域人不懷什麼好心的,但和慕澤會把這些事告訴元錦玉不同,他並沒有和蔣馨說,只是道:“恐怕是因爲太貴了,尋常人家都買不起吧。”
元錦玉點了點頭:“看來一會兒見到掌櫃,可要好好同他說說,要把價錢放低一點才行。”
林清雨原本還在挑選東西呢,忽然,她“哎呀”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
元錦玉馬上轉頭:“怎麼了?”
林清雨指着地上:“這難不成是煙花?”
有個夥計也馬上過來了,一看到這煙花,就眉開眼笑地對林清雨說着:“夫人真是好眼光,一下子就看到了。這不是前兩日寧王府燃放了那樣驚世的煙花後,我們掌櫃就也很感興趣,找工匠做了一點兒,就是不知道,燃放出來,是不是那樣的效果。”
其實夥計也覺得挺巧的,怎麼就在掌櫃想要找人的時候,就出現了一個能工巧匠呢。
蔣馨在後面,眼神卻沉靜下來。看着這些東域人,其實她也挺不是滋味的。
現如今又不是什麼逢年過節,按說是不能做炮竹的,結果他們就因爲是東域來的,朝廷不能對他們有太多的約束。
於是蔣馨勸着林清雨:“還是去逛逛別的東西吧?”
可是林清雨就是把目光放在那煙花上不肯移開,顯然對這煙花很感興趣。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