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往無前

熊霖雨回到自己住的寢殿後,想着方纔聽到的趙闞的話,一直在猶豫。

從她入宮開始就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宮女小藍瞧見她還沒睡,上前溫柔問道:“娘娘,您可是還有什麼煩心事睡不着?不若奴婢給您去拿些安神香來……”

熊霖雨看她急急要出去,將她叫住,道:“小藍,有一件事,我想託付你去辦。”

“娘娘儘管吩咐。”小藍只以爲是尋常的事。不過娘娘素來溫和,待她們這些下人也好,她又是被娘娘從雜役房給帶出來的,所以很是忠心。

“我要你幫我送個消息去蔣府。”她知道蔣青書定是林錦嫿的人,上次便是他曾跟林錦嫿一起救出過孃親,可若不是父親帶兵殺入皇宮,孃親也不會再次被抓……

想到這裡,她心中後悔,若是早早把孃親送走就好了。

小藍看她面色凝重的樣子,咬咬脣:“可是很機密的消息?娘娘,皇上現在很看重您,您可不能被人花言巧語給騙了……”她還擔心熊霖雨遇人不淑,遭男人矇騙了呢,畢竟她已經是皇帝的女人,這輩子都逃不出這裡的。

熊霖雨聞言,反而被她給逗笑了,只輕笑道:“不是你所想的這樣,只是有件事,我必須告訴蔣大人,至於他會怎麼做,便不是我能管的了。”

小藍看她真的不像是對別的男人起了心思的樣子,這才點點頭:“奴婢有個同鄉在採買辦做太監,娘娘把要傳的消息寫在紙上,明兒一早奴婢便把消息送去。”

熊霖雨點點頭,立即去了桌案前將信寫好了給了她。

只是看着這紙,心中又是一陣感慨,若是她能成爲這信紙,永遠離開這皇宮該多好。就算是死,踏出這皇宮一步,她也開心了……

天兒一亮,小藍便將消息送去了,小太監也是個得力的,還沒過午時,消息已經送到了蔣青書手裡。

只不過蔣青書看到那信後,當即便點火燒了。

外面還有客人,瞧見他燒了信紙,還奇怪道:“蔣大人,這是怎麼了?”

“沒事。”蔣青書朝他看了看,笑道:“羅大人所說的調任之事,本官定會幫忙。”

“那就多謝蔣大人了。”羅大人起身行了禮,整個人好似老了二十歲般,不過四十的年紀,兩鬢的頭髮已經白了不少。自從王平章被皇帝秘密斬殺了以後,他對這朝廷就再無眷戀了。

他行了禮出來後,剛好遇上坐着馬車而來的孫尚書。

自孫婉婉死後,他很快轉投到了趙闞門下,但趙闞對於他這顆牆頭草卻並不重用是,所以他一直想着做出件什麼事來立功。

瞧見羅大人出來,還特意上前冷笑着攔住了他:“羅大人好似來蔣府來得很勤嘛。”

“孫尚書還是積點德,省得以後下了地獄,要遭那勾舌挖眼的酷刑!”羅大人憤憤說完,直接上了馬車走了。

孫尚書卻只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下次最好別落到我手裡,否則我定要叫你活着就嚐嚐什麼是挖眼勾舌的酷刑!”

蔣青書其實就站在門內,聽到他的話,微微皺眉,悄悄退了回去,直到他來求見,才以身體不適爲由推脫了。

等打發走了孫尚書後,他才重新擬了封信,又叫了親信來:“等入夜後,再走後側門悄悄離開。”就算事情緊急,他也不能暴露了自己,不過這個孫尚書似乎是個麻煩……

他拿出一直收藏着的一條手帕,看着上面精緻的花紋,清俊的臉上露出幾分涼意。

不過他不知道,除了這孫尚書,京城還潛藏着一直未曾出來的人。

林錦嫿接到蔣青書的消息,也已經是在三日以後,來傳信的人把信送到攝政王府後,便因爲沒日沒夜的趕路,直接暈死在了門口。

林錦嫿接到信後,當即去找了趙懷琰,趙懷琰正在處理政務,卻在第一時間帶着她出了皇宮。

長孫祁燁看着他們背影匆忙離去時,原本的輕鬆之態才慢慢消了。

常青跟在一側,看他如此,輕聲道:“皇上,御花園的花都開了,您去走走吧。”

“不必了,還有很多奏章。”說罷,還問到:“弦月已經嫁過去了?”

“是,禮部的人安排好了一切,現在花轎應該已經到了您新賜的公主府了。”常青看着他故作無事般的樣子,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只不過對於這位弦月公主,他也覺得不放心,當年就是她指認皇上生吃了人肉,讓皇上這麼多年都帶着陰影的,這麼多年來,她也從未真正待皇上好過,皇上如今卻絲毫不爲自己着想,讓他擔心總有一日,弦月一定會要的越來越多。

不過常青猜得沒錯,弦月的確是這樣想的。

到了公主府,拜完堂回到新房之後,她自己撤下了紅蓋頭。

喜娘見狀,還提醒道:“公主殿下,這蓋頭是要駙馬來揭的。”

“他不配。”弦月冷淡說完,瞥了眼滿屋子的紅燭和喜字,道:“全部撤走,告訴赫連璟,往後睡在側間。”說罷,便兀自進了裡屋去梳洗卸妝了。

身着白衣的侍女一溜排開,捧着她要的白色衣裙,輕聲道:“公主,錦朝那邊的軍隊好似往他們的邊關去了,來西夏的只有極少一部分。”

“爲何?”

“不知,不過據云水間傳來的消息,是因爲邊關有很重要的人,景王親自帶兵去的。”

弦月聞言,嘴角淡淡揚了起來:“是他們吧。”

“公主知道是何人?”

“林錦嫿百般藏着的人,趙闞一定要先去抓了纔回來西夏跟趙懷琰對戰的人,除了林錦嫿的那些家人,還能有誰?”她冷冷從浴池裡站起身來,緩緩披上白色的輕紗長裙,才驀然往房間裡而去。

去往房間的路,隔着一道又一道的珠簾,侍女們侍立在一側,慢慢揭開簾子。

弦月步履不疾不徐,看着搖曳的燭光映照在璀璨的珠簾上發出光芒,眸色漠然,你們都不要我,那我就要這天下!

林錦嫿跟趙懷琰趕回攝政王府後,立即就安排人將消息送去了邊關,但她很緊張,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

“懷琰,我想親自去……”

“嫿兒,先冷靜。”趙懷琰看着焦急的她,輕聲安慰道。

可林錦嫿怎麼能冷靜,父兄和孩子都在邊關,若是真的被趙闞抓住,那後果不堪設想,而且趙闞一定會卑鄙的拿孩子來威脅她和懷琰!

就在她焦急的時候,墨雪從外面走了進來,行了禮後,才道:“王爺,已經安排好了,奴婢即日帶人出發去邊關。小公子和小小姐已經在半路了,奴婢先去接了小公子和小小姐,再親自去見林將軍。”

“嗯,多帶些人手。”趙懷琰道。

“是。”墨雪說完,便直接提步出去了。

帶着人策馬離開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某個方向的燈火格外的輝煌敞亮,也格外的熱鬧,只是從今往後,那裡也再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由着風吹落她的眼淚,勒住繮繩,迅速消失在了黑夜裡。

屋內,高稟依舊不放心的林錦嫿,道:“王妃,您放心,墨雪辦事素來妥帖。”

“我知道,但此行危險,他們每一個人我都擔心。”

“你也該試試相信他們。”趙懷琰拉着她的手道。

前世的事他知道,林家的慘案,她所遭遇的背叛,讓她恨不得將每一個人都護在羽翼下,可她哪裡有那麼多的精力呢,她自己也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已。

林錦嫿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怔,相信麼……

有多久,她不曾真正相信過一個人了。

她看着目光溫柔的趙懷琰,微微咬牙:“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父親早已不是當初優柔寡斷的父親,這麼多年戰功赫赫,穩坐大將軍之位,你以爲真是皇上白給他的位置麼?”趙懷琰難得說這麼多話,林錦嫿看着他,也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錦朝的事卻似乎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她不能看着事態就這樣惡化下去。

她拉着趙懷琰的手道:“父親和兄長若是能逃出來,他們能去哪兒?”南疆不可能,西夏如今也是麻煩連連,父親若是帶着大軍過來,少不得要被有心人污衊是妄圖謀朝篡位,若是錦朝不能留,似乎連容身之處都沒有了。

趙懷琰薄脣微揚,拉着她抱在懷裡,才道:“今日我便跟皇上說好了,明日出兵伐錦朝,我出兵後,趙闞不可能不將兵力調過來的。”

林錦嫿更加擔心,讓他出徵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但事已至此,唯有這個辦法了。

趙闞不死,錦朝不亡,就永遠沒有辦法安定下來!

她拉着他的手,認真道:“此番王爺出征,我要隨行。”

趙懷琰脫口而出要拒絕的話,也在看着她滿眼擔心的時候嚥了下去:“好!”

高稟和墨風原本垂眸站在一側,見他答應,都詫異擡頭,道:“王爺,這太危險了,戰場上危機四伏……”

“放心,我不會拖後腿的。”林錦嫿淺笑道。她並非嬌弱女子,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這兩世她看過背過的兵書也不比趙懷琰少多少了。出身將軍之府,她沒有道理做一個嬌嬌小姐,作爲懷琰的妻子,她也不能治只做一個永遠要他保護呵護的弱女子,她要有跟他並肩的能力!

高稟見她這般篤定,也知道自己是勸不下了的,乾脆不再多說。

當夜,攝政王府的人幾乎都沒睡,各種東西都要準備齊全。

而趙懷琰手底下的兵也全部在之前駐守的地方,此番出征,他振臂高呼,便是萬兵相護!

第二日,長孫祁燁來送行時,瞧見一身紅色騎馬裝的林錦嫿,詫異了一下:“攝政王妃也要去?”

“是。”林錦嫿看着他道。

長孫祁燁看着她那雙盈盈發亮的眸子,心下了然,他早就知道的,她這樣的要強性子,怎麼可能甘心在府裡乖乖的相夫教子。而且他也相信,她有勇有謀,絕不會出事的。

他上前一步,看了看目光冷然的趙懷琰,心下微沉,到底沒再往前走,只叫人把赤虹玉拿了來還給了她:“一路保重!”

“是!”林錦嫿拱手行禮。

趙懷琰這才翻身上了馬,林錦嫿也很利落的上了馬,現在她的馬術早已不差,即便行軍苦行她也能熬得住!

趙懷琰走時,看了眼長孫祁燁和跟在他身後的衆臣,只寒聲道:“皇上切記……”

“當斷則斷。”長孫祁燁接下他下半句,兩人相視一眼,均是露出一絲笑意。

趙懷琰這才帶着人策馬而去。

長孫祁燁心裡某處空空的地方好似也填上了一絲暖暖的東西。他看着趙懷琰離開的背影,看着與他隨行的林錦嫿,眸子的紅色也有隱隱消退的跡象。

常青看了眼,還以爲看錯了,想要再看時,弦月卻帶着赫連璟上了前來。

“皇上,臣有事稟報。”

“皇姐可入宮再說。”長孫祁燁說罷,轉身要走,便聽她道:“南疆如今蠢蠢欲動,臣欲親自帶兵,去往南疆討伐!”

赫連璟沒出聲,神色淡漠的跟在她身側。

她連自稱都是‘臣’,可見她根本沒把他當回事的。

但弦月此番話一落,衆臣便都低低議論起來。現在若是討伐南疆,不是逼南疆投靠錦朝麼?若是如此,剛出徵的攝政王就危險了,而且南疆若是真的和錦朝達成合作,西夏能贏的把握真的微乎其微了。

長孫祁燁微微皺眉,睨了眼赫連璟:“赫連將軍,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臣覺得弦月公主說的有理。”他淡淡道。

弦月未出聲,只盯着長孫祁燁。

長孫祁燁眉心微擰,他自然不會由着弦月這樣胡鬧,只道:“這件事從長計議。”說罷,直接轉身離開了。

弦月還要再叫他,卻被常青攔住了。

常青站在她跟前,笑道:“公主殿下,現在在你面前的不再是七皇子,而是皇上,皇上說從長計議,便是從長計議。”

弦月手心微緊,嘴角淡淡勾起:“好,那就從長計議。”長孫祁燁也想坐穩這皇位麼,他的能力,他的心性,他行麼?

她冷淡睨了眼常青,直接轉身離去。

赫連璟也跟着要走,常青忽然叫住了他,道:“赫連將軍。”

“常侍衛還有何事?”他轉過身淡淡道。

“你爲何要幫弦月公主,難道連你也不知道現在進攻南疆,會是什麼後果麼?”常青問他。

赫連璟深深看了他一眼,只淒涼一笑,沒有說話,提步離去。

後果與他何干呢?他這輩子都是爲了弦月,曾經付出了十幾年,如今即便不愛了,卻佔了她的身子,還娶了她,他早已經無路可退了。

從皇宮離開,弦月早已坐着馬車走了,他便一個人牽着馬車在路上慢慢走,不知不覺,竟又走到了曾經的長樂公主府後巷。

他還是很懷念那壇酒的味道,懷念那屋頂上俯瞰京都的風景……

可他是個膽小鬼,只敢懷念而已。

長樂公主府的後門忽然被人拉開,赫連璟驚喜看過去,便見一個小廝探出了頭。瞧見是他,笑道:“赫連將軍真的來了。”

“是墨雪她……”

“雪姑娘說,您若是再來,便讓屬下將這個交給您。”說罷,立即小跑着進去,不一會兒又小跑着出來了。

赫連璟看到他遞過來的食盒,打開一看,是一隻還熱騰騰的叫花雞。

他的眼淚登時冒了出來,也不顧那小廝還在後門口站着,只坐在一旁的臺階上一邊吃雞,一邊哭成了狗。

可哭過之後,就沒有以後了。他清楚,墨雪也清楚,他們心意相通,心照不宣,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趙懷琰此番出征,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和糧草了,不用西夏的朝廷撥,林錦嫿已經讓張曉芳處理好了一切。

花生是在半途趕過來的,到時,林錦嫿纔跟大軍一道出了西夏皇城不遠,落腳在驛館休息,只等兩個時辰後再次趕路。

“您吩咐的事,查到了一些。”花生站在一側,跟林錦嫿道。

林錦嫿也才收到墨雪傳來的密信而已,聞言,只點點頭:“說。”

“您的猜測沒錯,老谷主不是被自己的毒毒死的,而是被人從山谷推下去摔死,然後僞裝成毒死的。”

“長孫玄隱?”

“是。”花生頷首,說完,還皺了皺眉頭:“他好似有一個跟他長得差不多的替身,這麼多年在百毒谷替他伺候那老谷主,他則是換了身份遊走在各國。”

林錦嫿面容也跟着冷肅下來:“在各國做什麼?”

“收集各種各樣的消息,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跟每個國家的某個皇室成員都有很密切的聯繫,錦朝他所聯繫的人,便是如今的景王。”花生沉聲道。

“難怪趙闞會忽然知道父親的位置,原來是長孫玄隱。”可他爲何一開始要幫自己?他下這麼大一盤棋,到底要做什麼?

花生看她陷入沉思,想了想,還是道:“主子,聽聞邊關那處出了事,要不要小的去看看?”

“不必。”花生現在好不容易建立的信息網絡根本不堪一擊,若是被長孫玄隱發現並毀了,那她又等於回到了以前。而且她也該如懷琰說的一般,更相信父親和兄長,相信他們一定能處理好這些事!

她頓了頓,才道:“繼續查,查到長孫玄隱的目的爲止!”若是他要報仇,應該早就動手了,不管是害了他的人,還是宮家,都應該動手了纔是,可他卻跟趙傾勾結在了一起,他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王妃,該出發了。”墨月從外面進來道。

“嗯。”林錦嫿應了聲,看着花生走了以後,這才起了身往外而去。

出征之路,艱苦而枯燥,但對於林錦嫿來說,能陪在趙懷琰身邊,跟他並肩作戰,已是萬幸。

只是她心中仍舊牽掛孩子,墨雪來信說已經接到孩子了,只希望他們一路順利!

趙懷琰策馬在前,看了眼一言不發一路跟着自己走了這麼遠的人,脣角微揚:“相信我。”

林錦嫿詫異看他,便見他道:“此番攻入錦朝後,我不會再撤兵,而是一路南下,直抵錦朝京城,此戰一停,便是勝利之時!”

“王爺不擔心會輸嗎?”

“擔心無用。”趙懷琰鳳眸滿含堅毅,爲了她和孩子,他會一往無前,拼盡所有,爲他們搏一個安寧,搏一個太平!

林錦嫿脣角揚起:“我相信王爺!”

趙懷琰脣角的笑意更大,從第一次遇見她開始,他就知道他的決定沒有錯!

遠在邊關,趙懷琰的信任也沒有錯,在趙闞的軍隊靠近之前,林麓之已經帶兵先反了,佔領了邊關十座城池。至於糧草,他早已屯好,就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

趙闞領兵趕到時,城池外早已防守嚴密。

“王爺,邊關內三十萬大軍,反了二十萬,還有十萬投降了。”前鋒刺探完軍情後,便回來稟報了,但稟報時他自己都是心虛的。現在林麓之手裡有三十萬精銳大軍,而趙闞總共也就帶了十五萬兵馬過來,還被攔在了城池外。

這座城池左面領着崇山峻嶺,右面臨着寬闊冰河,易守難攻,趙闞連進去的可能性都沒有。

他看着來回話的前鋒,冷冷一笑:“長孫玄隱說的還真不錯,林麓之一定會反,不過他都沒猜到林麓之會迅速奪取十座城池。”

“王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聽聞現在西夏也已經發兵了,若是我們再不回去,只怕邊關那些人根本守不住。”一側的副將們擔心道。

“急什麼。”趙闞輕輕一笑,他們以爲自己的目的真的是林麓之麼?不,不僅是林麓之,他還要是皇位,此番他所帶來的十五萬精銳和虎符,就是皇帝也無法再調任剩下的兵,只能求他,而且還不會有人說他是故意如此,因爲他正在擒拿逆賊呢!

他嘴角邪氣勾起,不過既然來了,林麓之和林錦澄總要給他們些苦頭吃才行,否則豈不是白白讓趙懷琰高興了?

有林家父子在手,長孫玄隱再抓住那兩個孩子,即便趙懷琰殺入了京城,他也不怕。

他嘴角冷冷勾起,看了眼這漆黑的夜色,眸中殺氣浮現。

此時南疆。

墨雪看着護送兩個孩子過來的墨花,道:“你先走水路去西夏,我去見林將軍。”

墨花頷首,很快便跟墨雪分開了。

她帶着一路奔波的乳孃和兩個可愛的孩子一路往前趕着,但又擔心沿途奔波,兩個孩子還太小會受不住,所以並沒有太急。

“墨花姑娘,我們還要走多久?”乳孃已經被馬車顛得發暈了,不過她還奇怪這兩個孩子,竟是一點也不累一般,一路除了吃和睡,偶爾哭幾聲以外,便乖巧的不行了。

“快了。”墨花回頭看了眼,再往前走一段,就能出了南疆,然後走水路去西夏了。

不過沒想到在這最後的關頭,會有黑衣人找上來。

車伕勒住繮繩,墨花這才抽出了劍,一路跟着的侍衛也都紛紛拔出劍來冷聲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那些人沒出聲,提劍就殺了過來。

一路上墨花已經遇到過好幾撥這樣的人了,除了南疆大皇子五皇子的,還有一些烏七八糟的人。也不知是誰把消息放了出去,說西夏攝政王的孩子在此,引得衆人紛紛想要來抓孩子,去要挾趙懷琰。

墨花很快將這些人都解決了,這纔看着一側跟着的侍衛道:“立即啓程,務必在天亮之前趕上第一撥走水路的船離開。”她冷聲說完,還不等轉身,便覺得後頸一疼,而後都來不及轉身,人便直接暈了過去。

乳孃看着帶着長長的黑色帷紗遮住了臉的男人打暈了所有人,緊張的往後縮了縮:“別……別殺我……”

男人沒說話,看了眼睡在一旁搖籃裡的孩子,他們睡得正香甜呢,白白嫩嫩的小臉很是可愛。

他剛要伸手去抱那孩子,便聽到一道冷聲傳了來:“你、何人?”

男人轉過身,看着騎在馬上手持長劍的男子,嘴角微揚:“救情敵的兒子,何必呢?”

朗月寒沒出聲,但已經蓄勢待發,只等他去碰那孩子,他就一劍砍下他的腦袋。

男人看他如此,笑笑:“人暫時先給你,不過很你還是要給我的。”男人說罷,直接轉身而去,身形如同瞬間移動一般,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朗月寒看着離去的人,再看看地上暈過去的墨花和孩子,沒出聲。

墨花第二天醒來時,人已經在船上了,她回想起之前的事,再看看這船隻,瞬間抓起了劍就往外衝了出去,卻被剛好過來的乳孃個攔住了。

“您去哪兒?”乳孃問她。

“孩子呢?”墨花只焦急問道。

乳孃忙指着船艙內,道:“在哪兒呢?”她知道她擔心,這纔將昨晚的事兒說了,還道:“是那位公子送了我們上船的,還派了護衛保護,不過看那黑衣人的樣子,似乎還會出現。”

墨花這才微微舒了口氣,回頭看着安然無恙的孩子,握緊了手裡的劍。若是再來,她一定要更加小心了。

清幽一直在屋裡等着,見到長孫玄隱回來時,纔將信鴿腿上綁着的信取了下來,遞給他道:“弦月公主想要攻打南疆。”

“氣糊塗了麼。”長孫玄隱摘下頭上的帷紗帽放在一側,只淡淡走到首座坐下,倒了杯茶,才笑道:“攝政王已經帶兵殺去錦朝了?”

“是。”

“那也差不多了。”長孫玄隱淺淺笑着,說完,才道:“送消息回去,讓他們告訴江貴妃,她可以從皇陵出來了,因爲很快她就要見到錦朝的皇帝殞命了。”

“是。”清幽立即應下去準備了。

等清幽走了,長孫玄隱這才合着眼睛佯裝小憩起來,直到外面傳來消息,說南疆的大皇子求見。

清幽過來問他:“這位大皇子一定是想讓師父幫他奪得皇位。”

“皇位不會是他的,打發走吧。”長孫玄隱淺笑道。

“那師父覺得有可能是誰的?”

“誰的也不是,很快,南疆就要不存在了。我的計劃也要落空了。”他無奈笑着搖搖頭,本以爲朗月寒不過是個一心掛在林錦嫿身上的野人而已,倒是自己低估了他。

說罷,起身叫清幽收拾了行裝離開。他才走,朗月寒已經親自帶着兵來圍剿了,只可惜人去樓空。

跟在他身邊的人道:“七皇子,您還是多伺候在皇上身邊吧。”

“不必。“朗月寒冷淡說罷,便轉身走了。

跟着他的人頭疼不已,所有的皇子們爲了皇位都爭破了頭,唯獨他,竟是一點也不爭,白費了皇后娘娘那麼多心思。

朗月寒出來後,只看了看錦朝和西夏交匯的方向,她也跟着趙懷琰上戰場了,她真的就一點也不怕死麼?

林錦嫿當然怕死,但她更怕沒有好好告別就生死相隔。

經過半個月的奔波,她們終於到了錦朝,而且迎來了第一戰,不過這一戰還沒怎麼打,就聽聞錦朝領兵的將軍丟盔棄甲落荒而逃了,趙懷琰再得一座城池。

晚上的慶功宴上,趙懷琰只去了一下後,便出來了。

新的城池內,並沒有流多少血,反而守將們對於趙懷琰帶兵侵略表現的十分歡迎,因爲自從他佔下前面十幾座城池後,非但免了因爲戰事而越發加重的徭役賦稅,而且還沒有爲難任何一個投降的士兵,所以在他們的將軍臨陣脫逃後,他們很快就搖了白旗投了降。

林錦嫿站在城牆上,看着這平和的城池,吹着夜色下微涼的風,沉重的心也輕鬆了不少。

趙懷琰遠遠看着她時,身上的疲累也好似一瞬間被抽走了一般,緩步走上前淺笑:“這兒夜色好看。”

“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她擡眼看着滿天繁星,輕笑。趙懷琰卻只看着她的眼睛,輕笑:“是啊,很多星星。”她眼睛裡都是星星,溫暖而堅強。

夜風拂過,林錦嫿忽然笑着問他:“等王爺成爲這天下之主,要納了滿宮的后妃,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爲何要滿宮后妃?是嫿兒不願意再侍寢了嗎?”趙懷琰眸光深深看着她笑。

“會有文武百官相逼。”

“你何時見我聽過文武百官的話?”趙懷琰繼續道。

林錦嫿微微一怔,旋即笑彎了眼睛,也是,文武百官的話,他何時聽過?

林錦嫿站在他身側,看着這裡萬家燈火,心情更好了些。

翠嬸兒是一路跟着來的,她一個人,無兒無女了無牽掛,若是不能跟着林錦嫿伺候,她覺得活着也沒多大意思了。

上來時瞧見她們正並肩站在,輕聲笑道:“王爺,王妃,晚膳備好了,是新採的鮮菌湯鍋。”

林錦嫿眼睛一亮,才轉過身去,卻不小心扭到腳差點摔倒,好在被趙懷一把撈住。

林錦嫿對上他深情的目光,微微一怔,忙低聲道:“王爺,這裡全是士兵呢。”她擔心他又會將自己這樣一路抱回去,那樣全軍都要猜測什麼了。

趙懷琰看她微微泛紅的臉,輕笑,卻是鬆開了她,背過了身去蹲下,道:“上來。”

林錦嫿瞧着站在轉角偷偷笑的翠嬸兒,臉更紅了,但崴着腳了,一瘸一拐的走下去更丟人。想罷,乾脆心一橫,摟着他的脖子趴了上去。

她心裡一直默唸着湯鍋湯鍋,好容易等身下的人停了,她這才睜開眼睛來,一瞧,已經是到了暫住的小院裡,不過他的副將們全都在,還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副將們內心很複雜……

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會紆尊降貴揹着女人滿城的走?

傳說中冷血無情的攝政王會揹着女人走還滿眼的幸福溫柔?

嘖嘖,一定是魔怔了。

“有事?”趙懷琰寒聲道。

這樣說話的他依舊氣勢十足,絲毫不被趴在他背上的女子所累。

副將軍忙道:“沒事沒事。”本來也只是看他在慶功宴上很快就走了,所以想單獨來見他,討論討論兵法的,但顯然現在攝政王不想跟他們討論兵法。

副將們忙行了禮,恭恭敬敬喊了聲‘攝政王妃’後才趕忙走了。

林錦嫿頭都不敢擡起來,只道:“王爺,放我下來吧。”

“翠嬸兒……”趙懷琰軟了語氣。

翠嬸兒會意,立即讓人在不遠處的桃花樹下放了桌子,擺好了飯菜。

四月的天兒,桃花盛開,滿園清爽,擡眼便是滿頭繁星,實在再愜意不過。

林錦嫿享受這樣的愜意日子,看着趙懷琰幾乎不怎麼吃就直直盯着她,也不理他,自顧自吃得飽飽的,才鬆了口氣。

休息半晌,見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才笑眯眯看着他道:“王爺今兒不用去商討明日的大計?”

“要。”

“辛苦了,妾身送你出去吧。”說罷,她便起身笑道,但下一秒人就被撈在了某人懷裡,聽他低啞着嗓子輕輕淺笑:“先陪陪嫿兒,再去無妨。”

“可是……”

趙懷琰已不再管她說什麼,直接把人抱到房間去了,不一會兒房間內便發出了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

“不要……疼……”

“那我輕點。”趙懷琰忙道。

屋外聽着的丫環們臉羞得通紅,林錦嫿現在卻沒心思管這些,她看着趙懷琰拿着藥膏一點一點抹在她已經高高腫起的腳踝,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王爺,你再輕點……”

“好。”小心翼翼的塗抹着藥,朝她淺笑:“舒服嗎?”

“舒服。”林錦嫿點點頭,但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奇怪。

“還要嗎?”趙懷琰又問道。

林錦嫿才猛地反應過來,她方纔都說了些什麼,登時氣得要收回腳,卻不小撞到了牀邊,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嗓子都啞了:“好疼……”

“都怪爲夫不知輕重,娘子忍忍,很快就好了。”趙懷琰抓過她的腳,看着紅腫的額地方,越發心疼,不過這對話,林錦嫿是無法解釋了。

當夜,趙懷琰看她睡下後,便先去跟副將們商量接下來的事了,林錦嫿的心也終於得了空,開始思考起長孫玄隱的事來。若是能猜透他的目的,是不是才能讓他收手?

也不知道葡萄和酒兒現在怎麼樣了,爹爹和哥哥現在如何了……

西夏有數不清的事要處理,西夏之外更是事情繁雜,但她知道她不能亂。這些事等懷琰真的奪下錦朝之後,她只會遇到更多。她要做的,只是相好如何解決,並一件一件去解決就行了。

不過西夏的麻煩的確多,譬如如今的朗月夏蘿。

在得知弦月已經請旨想要攻打南疆後,她一封信已經傳回了南疆皇城,讓南疆務必奪下蠻夷了,只有這樣,南疆纔有能力跟西夏抗衡。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南疆非但開始舉兵進宮蠻夷,而且也開始重新跟錦朝談起了合作來。

趙闞手握精兵,聯合南疆派出的精銳,在林麓之未曾防備南疆的情況下,迅速奪取了第一座城池,但也僅此而已。

消息傳回錦朝時,趙懷琰這廂勢如破竹,已經奪下了錦朝好幾座城池了。

錦朝皇宮中,焦慮讓皇帝本就是用藥堆起來的身體再一次垮了。

“皇上,召景王殿下回京的令已經發出去十幾道了,可景王殿下都以正在攻打林麓之爲由不肯回京,如何是好?”底下的大臣道。

“那依愛卿的意思,怎麼辦纔好?”皇帝心思焦慮起來,現在朝廷能用的能臣實在屈指可數,他都想親自帶病上陣,但是他一走,朝廷就無人管理了。

孫尚書在一側聞言,道:“微臣以爲,景王殿下遲遲不歸,興許跟皇上沒有委以重任有關。到現在,他還只是景王殿下呢。”他說完,瞥了眼皇帝的神情,迅速垂下了眼簾。

皇帝咬牙:“孫愛卿的意思是,要朕許他太子之位,對嗎?”

“微臣不敢左右皇上的意思。”孫尚書立即跪下道。但他知道,趙闞肯定是要如此,纔會帶着兵回來跟趙懷琰開戰。

周圍圍着的老大臣們左右議論一番,也是這個主意。

皇帝瞥了眼淡定站在後面的蔣青書,道:“蔣愛卿,你覺得呢?”

“景王殿下手握重兵,皇上既然信任景王殿下,不如照孫大人的意思辦。”蔣青書道。

皇帝聞言,冷冷睨了眼地上跪着的孫尚書,才道:“來人,擬旨,冊封景王爲太子。”說罷,才深深看了眼喜上眉梢的孫尚書,寒聲道:“此番太子出征,便由孫尚書陪伴左右!”

孫尚書眼睛都瞪大了,他何曾上過戰場啊!

“皇上……”

“孫愛卿不願意爲國盡忠?”皇帝冷聲問他。

“自然不是。”孫尚書哪裡敢承認,可看皇帝心意已決,只得咬牙認了栽。

蔣青書卻是冷淡瞥了他一眼,想着一路殺來的趙懷琰,嘴角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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