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我錢不缺是一個小小的御史,但你馬士英在皇上面前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首輔,身爲皇上的臣子,你又有什麼資格質疑皇上!”錢不缺這會連首輔都不叫了,直呼馬士英名諱。
“你----”馬士英氣得胸口都疼了。
“祖制乃立國之本,太祖皇帝就是靠着建立祖制創立大明的,大明強盛數百年,你這豎子!不過是出身反賊劉澤清手下的奸逆賊子爾,我等和皇上能容忍你位列朝堂之上,你不感恩戴德,一心爲大明也就罷了,竟然敢唆使皇上推翻祖制,推翻大明的根基,你是何居心!”馬士英潮紅着臉,怒指着錢不缺。
朱慈烺看着反應這般激烈的馬士英,嘴角微微抽動,有些意外。
馬士英平時在很多地方都極爲開明,朱慈烺還以爲這一次他就算反對,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這麼激烈,大有捨命抗爭的模樣,朱慈烺頗爲頭疼。
“馬士英,你這是什麼意思,皇上都同意了,有你什麼事,依我看,你定然是對皇上有所不滿,藉機質疑皇上的決斷!”錢不缺立場堅定,跟馬士英對罵之餘,雖然看上去一臉嚴肅,其實心裡激動得很,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重大的事情上爲皇上代言,自然好好表現,誰敢反對皇上的決斷,都是他攻擊的範圍。
馬士英氣得渾身發抖,做爲一個大儒,他不可能跟錢不缺這樣如同撒潑一般無理取鬧。
“皇上,妄動祖制必然會動搖國本,老臣堅決不同意皇上妄動祖制,請皇上立刻將錢不缺這逆臣賊子斬首示衆!”馬士英直視朱慈烺,不僅不同意,還要求朱慈烺殺了錢不缺,非常硬氣,這就表示,祖制是他的紅線,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觸碰,他覺得只有逼朱慈烺殺了錢不缺,才能讓朱慈烺在今後不會再動這方面的念想。
“皇上,老臣也覺得妄動祖制必然動搖國本,老臣也堅決不同意!”黃道周站了出來支持馬士英,從他臉上的神態上,同樣看出了他的堅決。
“臣也不同意-”
“臣也不同意---”
“請皇上治錢不缺的罪,以儆效尤!”超過一半的朝臣都跪在馬士英身後,堅決不同意朱慈烺募改祖制之舉。
錢不缺臉色有些發白,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龍椅上的朱慈烺,毫無疑問,一旦皇上妥協的話,他必然會被馬士英這幫頑固的老東西撕得連渣都不剩!
朱慈烺似乎有所察覺,看了錢不缺一眼,微不可察的朝他點了一下頭,神情毫無動搖,極爲堅定。
錢不缺收到朱慈烺的態度,心裡鬆了一口氣,重新恢復底氣。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想逼迫皇上嗎?難不成你們都想逼宮!我錢不缺堅決跟爾等鬥到底!”錢不缺一臉肅然,大有視死如歸的感覺。
朱慈烺掃視了李巖和剩下的小半還站着的朝臣一眼,其中就包括刑部尚書孫擇。
孫擇原本是馬士英的人,但他早就在朱慈烺的暗示當中背棄了馬士英,投靠了朱慈烺。畢竟朱慈烺纔是皇上,孫擇出身刑獄,是最容易受皇權影響的人,自然知道選擇。
平時,孫擇都是一副以馬士英馬首是瞻的模樣,只有到這樣緊要的關頭他纔會表現出來。
“皇上,臣支持皇上的決斷!”李巖上前。
“皇上聖明,臣支持皇上的決斷!”孫擇和李巖站在和一起。
“皇上聖明,臣等支持皇上的決斷!”大約三十人站到了孫擇和李巖背後。
馬士英跪在地上,眼神朝孫擇看了一眼,孫擇面無表情,毫無所動,馬士英心頭威震,孫擇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投靠了皇上,還有近三十位朝臣,皇上竟然暗地裡收服了這麼多朝臣,不過這些人連募改祖制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都不反對,也不過是一幫牆頭草罷了,只會誤導皇上做出錯誤的決策。
馬士英無比堅定的認爲,祖制乃大明立國之本,絕不可動搖,若是他不祖制的話,將來國本動搖,他這個首輔必然要背上千古罵名,馬士英明哲保身不假,但也有自己的底線,他想通了,活了那麼久,又位極首輔之職,哪怕是捨出這條老命去,他也無論如何都要打算皇上這種極端要不得的念頭,讓皇上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
不知不覺當中,馬士英竟然陷入了死衚衕,或許便是一些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傢伙的頑固,一旦觸及他們的底線,就會變得極度頑固,根本不可能妥協。
馬士英等人的反對在朱慈烺的意料之中,不過有小半朝臣支持,早就不是當年孤軍奮戰了,朱慈烺心裡一旦有了明確的決斷,就輕易不會改變,當年他獨自一人,面對全部朝臣的反對,照樣強硬的親征左良玉,這一次又超過三十個朝臣跟隨,他更加敢將想法推行到底。
“咳咳---”朱慈烺知道這個時候該輪到自己出馬了,立刻假裝咳嗽了兩聲才繼續開口。
“衆愛卿都不要爭了,朕已有決斷,軍制改革之事,朕認爲勢在必行!”
“皇上不可!老臣等絕不同意!”馬士英憤怒異常:“祖制豈可輕易更改,會動搖國本,損害大明的國運,乃有違上天之舉,也是對歷代先祖皇帝的大不敬之舉,請皇上立刻收回成命,並承諾今後絕不再動搖祖制,告慰歷代先祖皇帝的英靈,否則老臣等就在此長跪不起!”
馬士英反應激烈,極爲頑固,不僅要朱慈烺收回成命,更要朱慈烺承諾今後都不得觸碰祖制,不惜直接威脅朱慈烺。
朱慈烺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馬士英等人如此激烈的反應大出他的意料,看來是決意要逼迫於他了。
“朕已有決斷,勢在必行!”朱慈烺語氣堅決。
馬士英心頭一震,身體發抖,他知道,一旦朱慈烺露出這樣的語氣,一般都難以挽回,但是馬士英依然堅定無比,哪怕爲此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皇上,老臣就是跪死在這裡,也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