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

我叫宋傾,是一名醫生。

幾個月前,我唯一的親人——我的母親去世了。我親眼看着她離去,身爲醫生的我居然無能爲力,只能在一旁緊握她的手,強忍淚水。而她離去的那一刻,我渾身的力氣都彷彿被抽走了,嗓子就像被人堵住似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像是被凍住一般的流不下來。同事陳熏熏在一旁喊我的名字,我居然也無動於衷。我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的眼睛裡看不見任何色彩,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我的“母親”,宋軻。她一輩子都沒有結婚,孤身一人居住在S城的一座她自己設計的房子裡,每天種種花,看看書,寫寫文章,日子過得輕鬆自在。

而我,是她二十多年前生病住院時從醫院的育嬰室裡抱回來的。我的父母因爲我是一個女孩,不能替他們傳宗接代所以,便將我遺棄在了醫院裡。我母親在去廁所的途中從護士的嘴裡偶然聽到了關於我的事情,於是便將我領養回家。

母親去世的陰影籠罩在我的心頭上。

連續幾天,我都無法將自己剝離出來。睜眼,閉眼,都是“母親”的音容笑貌。

……

今天,是母親一週年的祭日,我帶上了她最喜歡的荷花,來到了她靈魂的安息之處。

照片上的她,依舊是那麼美。

我輕輕把花放在了她的墓前,用手擦了一下眼淚說,“媽,你還好嗎……我想你了……”

緣·茶館

“你好,宋女士,這是一份你母親的遺囑。她說了,要我一年後在給你。”秦子博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那個文件袋有些破損,還有些變色想來已經很多年了。

我的目光不斷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秦子博。一身平整的黑色定製西裝,手上戴着一塊百達翡麗的新款腕錶。他長相英俊,一雙眼睛似星辰般好看,鼻子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手指的骨節分明,細細長長的。身高大約一米八五左右,體重嘛,應該沒有150斤。綜上所述,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在心裡偷笑着,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絲笑意。此刻的我,恍若一個花癡。爲了掩飾尷尬,我拿起面前的那杯茶,慢悠悠的喝着,細細的品味着茶的清香。(呵呵,要不是爲了裝出一副大家閨秀,賢良淑德的樣子,我早就大口大口喝了,更何況,這茶不都一樣,哪有什麼區別。)

“咳咳……宋女士,你有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他擡頭看了我一眼,順便用右手扶了一下鏡框。

“啊!什麼?”我急忙回過神來,剛剛幻想的太入迷了。不過,他的手可真好看啊……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有些無奈的說:“宋女士,您母親遺囑的具體情況,我已經全部寫在這張紙上了……”他輕輕拿起放在桌上的遺囑,遞給了我。

我拿起文件袋,小心而不失優雅的打開了。WTF!裡面居然就一行字——這個筆記本是我的全部,你務必好好保存。

我疑惑的看着他,而他端着茶杯平靜的看着我。許久,我開口道:“秦律師,你確定這是具體內容?”我從文件袋裡拿出那張白紙在他面前晃了晃。

秦子博從容不迫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開口道:“嗯,沒錯。你母親當年找到我的師傅的時候,就對他說了這麼一句,他也很奇怪,爲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居然是一本筆記本。但是爲了保護顧客的隱私,我的師傅並沒有打開,而是直接放進了保險櫃……”他擡手看了一眼腕錶,收拾了一下公文包“宋女士,我先走了。”

一聽他說要走,我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危險”,這麼完美的男人我宋傾還能放他走!於是,我抓住了他的衣袖,慌張的說:“秦先生,電話號碼留下唄,微信號也可以啊……”

他無奈的笑了笑,告訴了我手機號碼,而我也順便要走了他的微信號和QQ號。

他快要出門的那一刻,我有些激動的朝他喊道:“秦先生,你以後啊,你要是再見到了我,叫我宋傾就好!”他開門的動作有些停頓,看了我一眼就推開門走了,我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從茶館回到家後,我隨意吃了點東西,就從包裡拿出母親的筆記本。我的指尖劃過筆記本的封面,隨後緩緩打開。第一頁夾了一張字條和一片葉子,字條上寫着:慢慢來,加油,不放棄,你終會實現夢想的。後面的落款是,蘇祁柏。我在腦海裡拼命搜索着這個名字,可是什麼都沒有查到。“蘇祁柏……蘇祁柏……你到底是誰?”我反覆唸叨着,忽然,我看到了母親放在書架最頂層的那本已經略微泛黃的畢業冊子。我拿過梯子將其取了下來,我不小心打了個噴嚏,書架上積攢已久的灰塵盡數吸入我的鼻腔裡,直達肺葉。我有些懊惱,平時打掃衛生時真不應該偷懶。

畢業冊子的第一頁和我所想的一樣,是關於學校的基本信息和辦學理念。灼嘉學校?這不是我母親初中就讀的學校麼。我翻了幾頁之後,在我母親所在班級的教師那一欄,我找到了“蘇祁柏”。我一下子知道了,原來這是我母親當年的生物老師,而且是我母親偶爾會提起的那位老師。

我接着往下看去,原來這位“蘇祁柏”還是學校的德育處主任。我看着他的照片,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位老師長相可以說是帥氣。一雙眼睛似天上星星般閃爍,深褐色的瞳仁讓他在一衆男老師中脫穎而出,薄脣微抿,臉上掛有一定的笑意……這張照片雖是普通的證件照,但是卻足以讓我癡迷。這麼帥氣的老師,我母親不掛念纔怪,更何況,我母親對棕色瞳仁的人總是情有獨鍾。

我翻完了整本冊子都沒看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我把它又插回了書架。

接着,我繼續翻開了日記本,裡面的內容讓我越來越懷疑:這,真的是我那溫柔優雅落落大方的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