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中校先生
與來時一樣,樑和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帶回去,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放一旁有些可憐。
扎着羊角辮帶着耳包的張欣小姑娘上前蹭了蹭樑和的衣服,她擡起頭,認真的問道,“阿姨,這是要回去啊?”
樑和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點了點頭。林然一把提起張欣丟一旁,一邊替她把行李提過來一邊問她,“馬上過年了,能買到機票麼?”
樑和說,“跟老爺子一起走,不用自己訂機票了。”
林然打量她臉色,看不出什麼端倪,忍不住問道,“怎麼這個節骨眼上走了,還真折騰啊?”
樑和笑笑,一擡眼看見顧淮寧的車子拐了彎兒開了過來,停她們的面前。顧淮寧一下車張欣就圍了過去,他曲指她腦門上蹦了一個毛栗子,讓小姑娘癟着嘴,把想問的話憋回肚子裡去。
他一掃林然和樑和,彎腰拎起她的行李箱,“老爺子剛打電話,說不過來了,讓直接送到機場。”
樑和點點頭,轉身向林然和張欣道別。林然舔舔嘴脣還想說些什麼,可一看面前這兩平靜的神色,又把話嚥了進去,只是囑咐她路上小心。樑和應了一聲,上了車。
車子緩緩地駛出大門口,開門的士兵樑和認識,第一次來見到的就是他,以後每次他站崗,看到樑和總要端端正正地站好叫一聲嫂子,今天也不例外,樑和笑了笑,慢慢地把車窗滑了上去。
“冷不冷?”
淡淡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她一偏頭,就能看見他清減的側臉,清晰完美的下顎線,襯得下巴更爲飽滿渾闊。又走神了,她禁不住嘲笑自己,眨眨眼,說道:“不冷,挺暖和的。”
某沒答話,很快就把車開到了機場。老爺子來的時候是坐車來的,可是回程時間比較緊,老爺子中途還得去一個部隊視察,只得調派來一架直升飛機,B市的機場待命。
顧淮寧把車子停了航站樓的外面,B市機場裡依舊來往,不少提着大包小包的禮盒往裡走,面上還帶着些許喜色。這纔是真正要回家過年的吧,縱使路途勞頓,可是心裡那份喜悅是掩不住,哪裡像她,遮不住的是一臉惆悵。
回過神來她轉身去取行李,手剛剛摸到行李箱的拉桿,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直直地覆了她的手上,溫暖的掌心讓她愣了一下,她擡起頭,恰好與他看過來的視線相撞,眼睛裡的深意,晦暗不明。樑和被他看的不自,立刻將手抽了出來,站到了一旁。
某因爲掌心忽然的空落皺了皺眉頭,末了還是無奈一笑,將後備箱的行李取了出來。
因爲天氣原因所以直升機需要延誤半個小時才能抵達B市機場,顧老爺子正候機室看報,看見兩推門而入的時候眉頭稍稍一展。
“先等一等吧,飛機估計得晚一會兒。”
顧淮寧點點頭,剛放下行李箱的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還沒想好接不接,身旁這位姑娘就善解意地說,“要是有事就去忙吧。”通情達理的模樣他想反駁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想,顧淮寧直接按掉電話,看向她
“就這麼想走?”
樑和低下頭去沒接話,倒是老爺子開了金口,“要是忙就先走,們不耽誤。”
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有他沒他都一樣,顧淮寧眯起眼睛,一來一往打量一下面前這故作鎮定的兩,緩緩笑開了。“那行,就先走了。”說完順了順樑姑娘的頭髮,“到了給打電話。”頓了頓,又說道,“不想那兒待了就直接回來,嗯?”
語氣裡仿似帶有誘哄,她不得不點頭答應,看着他推開門離去,一種無比巨大的失落泛了上來,她招架的有些困難,只得挨着沙發坐下,她這反應看老爺子的眼裡,老爺子只是淡淡笑了下,抻了抻手中的報紙,沒多說。
沒過多久飛機抵達了B市的機場,稍事休息之後準備登機,一行走出休息室,樑和亦步亦趨地跟老爺子的身後,直到她的手機忽然響起,老爺子注視的目光下樑和只得拿出電話,按下接聽鍵,某有些茫遠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樑和,如果說有些後悔昨晚答應的要求,現會不會跟一起回家?”
她張張嘴,說不出話。
那頭瞭然一笑,“知道了,忘了說再見,現補上。”
說完掛斷電話,一串嘟嘟聲清晰地敲進耳膜裡,樑和忽然感到鼻頭的酸楚,似是有眼淚要落下。
——
雖然部隊上的新年沒什麼新意,但是一年到頭,沒有探親假的官兵最盼望的也就是這一天了。趙乾和這個部隊裡頭與基層官兵同樂不是一年兩年了,雖然上頭一直有老頭老太催着回家,但是趙小爺就是不着急,寧可部隊裡幹磨着,也不放鬆話頭說回去。
趙乾和眼一斜,立馬就能看見正批文件的顧淮寧。這心情不好,下午出去一趟回來就坐辦公室裡看T市會議的安保方案,可半天了,這一頁還沒翻過去,這可反常得緊。
“說淮寧,老爺子來了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走的時候可沒見反應這麼強烈。”
話音剛落某就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順便把手中的節日戰備值班預案丟給了趙乾和,“既然過年不回家,就留下來一起值班吧。”
趙乾和被砸的呲牙咧嘴,“是,您家裡溫香軟玉等着,嶽凱和政委都回老家會老婆去了,就剩一個孤家寡,可不得替您等擔待着點兒。”
溫香軟玉?某扯了扯嘴角,說道:“樑和跟老爺子一起回去了,今年留這兒過年。”
這話不亞於一枚重磅炸彈,趙乾和顧不上揉腦袋了,“不是,這真回去了?纔來沒幾天吧,老爺子能耐怎麼比還大,老婆也能給帶走?”
“是她自己要回去的。”某淡淡地補充,“而且也答應了。”他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她不願意的,他都不會去強迫。如今這句話,倒像是他給自己挖的一個坑,什麼時候掉進去都不清楚。想到這裡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還沒回過神來,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他一擡頭,看見趙乾和一臉的“孺子不可教”
“肯定是冷落家了。”趙乾和說得一本正經,“別看大院裡這麼多隨軍家屬,一星期見到男的面也不過兩三次。樑和肯定是不習慣,心裡不舒服了。”
某挑挑眉,懶得去打斷趙小爺的說教。這恐怕是忘了,他們結婚以來,兩地分居的時候居多,別說一星期見兩三次面,就是一個月見兩三次面那也算多的。
待他思忖間,趙乾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淮寧,甭擔心。根據的經驗,樑和屬於那種非常好哄的女。”
好哄麼?顧淮寧微皺眉頭
自從樑和回家之後除了打一個電話報平安之後就再也沒有第二電話、聽老爺子的意思,因爲快過年了,所以就沒讓樑和自己一個回新房住,直接就住顧園。每次他打電話回家的時候要麼是張嫂接電話,要麼是老爺子和母親接的電話,當他委婉提及讓樑和接電話的時候,得到的迴應都是——她不家,撥她的手機更是無接聽,這讓某非常無奈也感覺不對勁
她若動真格了,光憑一兩句甜言蜜語可是哄不回來的。甜言蜜語?甜言蜜語……
顧淮寧忽然眼前一亮,站起身來拍了拍趙乾和的肩膀,說道,“節日期間的值班問題就交給了。”
“幹嘛去?”趙乾和衝着他的背影問道。
等某看走到門口了,他才聽到一聲雲清風淡的回答:“回家逮兔子。”
C市前一天又下了一場雪,電視裡不停的說,這是瑞雪兆豐年,象徵着來年的好年景,不過住城裡的可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滿大街的雪阻塞了交通。
張嫂一邊把做好的菜裝盤一邊問打下手的馮湛,“小馮啊,過年不回家啊?”
馮湛一邊幫忙端一邊幫忙吃,聽見張嫂問話,說道,“不回,家裡就剩一個哥哥了,也不親,哪兒過年都一樣。再說了,回去了哪能嚐到張嫂您的手藝。”說着又笑了笑,“而且啊,老爺子前兒回來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
“說啥?”張嫂好奇地問道。
馮湛嘿嘿地笑了兩聲,“老爺子說,今年過年可熱鬧了,能不回的都別回,看熱鬧。”
張嫂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笑了笑,“可別說,現啊,最怕的就是接三少的電話。”話音剛落客廳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張嫂立馬苦着臉,“看看,說什麼來什麼。”
抱怨完立馬去客廳接電話,按照老爺子囑咐的話說,“哎,三少啊。問樑和?她出去了。哦,您打她手機也打不通,估計這姑娘只帶手機忘帶電池了。什麼,您回來了?”張嫂一個尖叫,頓時六神無主。
這頭的顧淮寧也被張嫂給驚了一下,提着簡單的行李站原地緩了一緩。C市的天氣確實比B市暖和了許多,就算漫天下着小雪,也並不容易覺得冷。或許是因爲某姑娘的緣故,他一下飛機就感覺心情不錯,儘管撥她的電話依舊是不通。
走神間電話那頭換了一個,老爺子渾厚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淮寧?”
“是。”他應了一聲,走出航站樓去攔車。
老爺子確認了以後笑了出來,“沒想到還真回來了,這才幾天啊?”
顧淮寧笑了下,接了老爺子的茬,“您把樑和帶回去的時候就沒想着回來的這一天?”
他是認了,發現沒有這姑娘還真不行。
不料電話那頭的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真意切,只是緩緩地說了一句,“說實話啊,樑和可沒跟一起回來。”
前行的腳步陡然頓住,顧淮寧握緊手機,低低蹦出兩個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有童鞋疑問顧sir爲毛會放和和回去,哈哈,那是因爲他很奸詐,咯咯咯。
至於和和去哪兒了,你們猜猜??
上章霸王好多,~~~~(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