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中校先生
第二天早上顧淮寧很早就起牀,他這次回來確實是有正經事要辦,團裡張政委病了有一年了,腿腳不是很方便,就算是好了也不太可能回防化團工作,上面考慮,把他調到總後勤部掛一個閒職,重新再從下面調上來一個當政委。調令是早已經下好的,按說直接寄給張政委就行,只是一起共事三年,顧淮寧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去一趟比較好。一來探病,二來談談離職的事兒。
他起牀的時候樑和依舊睡,整個蜷成了蝦米狀,裹上厚厚的被子又仿似一個蠶蛹,他不自覺地笑了笑,伸手替她扯了扯被子,又順了順她的頭髮,不經意間碰到她的臉,白皙嫩滑的觸感他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就感覺到某輕輕一縮。
首長愣了一下,不免又覺得好笑。他昨晚似乎是有些失控了,弄疼了她。只不過,某個的體力是不是也太差了點兒?也該鍛鍊鍛鍊了。他凝眉思索了一會兒,暗暗做出決定。
臨出房門之前,看也不看那牀上隆起的那一包,只是慢悠悠地說,“做了早飯,上班之前記得吃點,有事,先出去了。”
縮被子裡裝睡的某聽了先是動了一動,等臥室的門咔嚓一聲響徹底關了之後,纔敢睜開眼睛。暗地裡又忍不住鄙視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做,幹嘛害羞成這樣。不過,但是,結果一樣就是了,她還不是暈了過去。
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飯去上班,雜誌社裡已經有了不少,許久不見的賀安敏也正捧着一個馬克杯喝咖啡,看見她進來,狠狠地來了一個熊抱。這被雜誌社派出去出了幾天外景,回來一看,皮膚明顯黑了不少。
樑和忍不住笑她,“妞兒,怎麼幾天不見就沒個樣了。”
賀安敏怒瞪她一眼,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個奸笑,“嘎嘎,幾天不見可是女味兒越來越足,日子過得是夠滋潤的啊。”說着手指還她臉上揩了一把油。
“?算了吧。”
說着樑和偷偷瞄了一眼陸承汶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虛掩着,似乎是有進去沒有帶好門,忽然門從裡面打開,陸BOSS和周竟兩一同從裡面走了出來,一下子對上樑和沒來得及收過去的目光,讓她有些尷尬。
陸承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徑直地想往外走,而周竟輕鬆地笑了笑,隨着陸承汶離開,隨後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一名同事直接找樑和做交接,旭陽科技的採訪,是徹底沒她的份兒了。鬱悶總是有的,不過好總比把事情徹底搞砸了好,樑和聳了聳肩,從抽屜裡找出所有的資料遞給同事,又順便做了一番交代。
同事有些可惜地笑笑,“樑記者,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樑和笑笑,表示無所謂,但是對這件事只有所耳聞的賀安敏有些不滿,低聲嘟囔着“便宜都佔了還說什麼不好意思”,同事聽見了,又是一臉菜色,樑和趕緊捅了捅賀安敏的胳膊,這纔算罷了。
由於旭陽科技的採訪,樑和一下子推了許多任務,所以交接完之後,樑和一下子空了下來,看着別忙裡忙外地不禁有些感慨,剛想幫同事們做些什麼,電話響了,有短信進來,樑和抓起手機一看,不禁眉開眼笑。
“記得吃午飯。”
是顧淮寧的短信,雖然簡單地讓某覺得有些浪費短信費,不過首長肯動動手指囑咐她這點兒小事,她已經夠滿足的了,放下手機剛準備招呼賀妞兒去吃飯,手機鈴聲又大響,樑和挑挑眉,難不成首長又親自打電話了,一邊關電腦一邊按下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的許是被她這輕快的聲調稍稍震了一下,良久纔出聲,“是。”
樑和聽清楚之後不笑了,緩了一會兒,低聲說:“嗯,媽媽。”
李琬聽了她這乖巧的一腔,略微有些滿意,調整了坐姿之後,柔聲道,“現報社吧,替向們社裡的領導打了招呼,現出來一下吧,有些事兒要跟談。”
樑和不禁皺眉,“打了招呼?”
那頭自然明白她的疑慮,“放心,只是替請了半天假,下來吧,就們報社後頭那個花園。”
掛了電話樑和跟賀安敏打了個招呼就穿衣下樓,今天C市的天氣不怎麼樣,預報說了不久後再將降雪,好她今天穿了一件厚厚的風衣,所以並不覺得冷。
黑色賓利車停馮湛常停的地方,開車的卻不是他,是樑和從未見過面的一個陌生小夥子,看見她的時候衝她笑笑,還幫她打開了車門,李琬就坐車中,一身黑色,讓穿的厚厚的她莫名生出一種冷意。
“上來吧,找個地方,咱們說說話。”
——
車子停了一個街心公園的拐角,停穩之後司機立馬下了車。樑和不免有些緊張,李琬特意找她出來談,還帶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司機,分明就是有意避開他,不知道,她到底準備說些什麼。
忽然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伸到了她的面前,樑和緩過神來,有些詫異地接了過來。
“樑國名和蔣媛,和和應該還記得吧?”
解開牛皮紙袋的手微微一頓,樑和臉色忽的蒼白下來,還有些坐立不安,“那是的父母。”
“哦,如果沒記錯的話,父母,去世有三年了吧?”
“對。”
那時她英國讀大學,忽然有一天就接到了外婆的電話,得知父母出了車禍,更爲諷刺的是,出車禍的時候,他們正準備去民政局離婚。他們感情不好她是知道的,鬧了一輩子,最後還是死了也沒能分開。只是她不懂,他們已經去世三年了,李琬還拿出來說什麼。
“呵,也莫覺得奇怪。淮寧把帶到家裡來的時候,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瞧着也乖巧,也就順了他。反正他從小到大都是自己拿主意,他要結婚,們高興還來不及。只是,這頭的親到現了們一個也沒見着,就免不了有些好奇。說起來,他們是都不了吧?”
都不了,她的父母以及她的外婆,已經都不了。
李琬看她的神色有些不對,放輕了語調,“不是故意要讓想起,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據瞭解,爸媽死之前一直鬧離婚,知不知道原因?”
樑和有些茫然,“不是因爲感情出現破裂麼?”
李琬輕輕一笑,“看來還不是很清楚,爸爸生前是C市公安局工作,貪污被檢舉了。媽怕被連累,提早把送出了國,又跟爸鬧離婚,誰成想,呵……”
李琬最後那一聲輕笑聽樑和的耳朵裡有些諷刺扎耳,她的話也猶如晴天霹靂,炸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要不是爸死的正是時候,恐怕這會兒已經蹲號子了,哪能像現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這罪犯的女兒的名號可不是好頂着的。說起來,這些淮寧怕都還不知道吧……”
樑和緩了緩,不禁又覺得有些好笑,此時此刻她很想像某些小言女主一樣對着面前這個惡婆婆大喊三聲,不信不信不信!可是她的雙親逝去太久了,有些記憶早已經模糊了。她只記得,確實是媽媽送她出了國,並且等她到英國後,賬戶上曾經出現過一大筆的錢。她那時只是以爲家裡富裕了,從來不作他想。
更是從來沒有想過,記憶裡頂個啤酒肚,總是笑容可掬並且非常疼愛她的父親,會貪污。此時此刻她只是恨自己的無知,連爲父親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爲李琬的證據太確鑿,她甚至,已經沒有勇氣看牛皮紙袋裡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她嘗試着開口,儘管聲音有些暗啞,“那,您告訴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李琬拍拍她的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年老了總愛絮叨,身邊也沒個陪。前幾次跟提過多次,要勸勸淮寧調回C市,沒忘吧?”
她無力地挑了挑眉毛,肩膀早已垮下,顧母的意思她是徹底明白了,只要她把顧淮寧從B市勸了回來,那麼她手中的這一切就不會擺他的面前。莫名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母親到底是有多疼愛自己的兒子,先是攛掇周竟廢了她的採訪計劃逼她辭掉工作,又是拿她的父親作威脅逼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她的兒子。更讓她覺得可笑的是,她此刻竟然能鎮定地對李琬說,“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下了車,只覺得踉蹌了一下,便被一隻胳膊有力的纏住,擡頭一看,是司機。年輕的司機是從下邊的汽車連特意調到這裡來給顧老爺子開車的,剛來不久。見她神情恍惚的,便輕聲囑咐,“嫂子小心點兒。”
她勉強一笑,算是作答,神情卻某一瞬間怔愣起來。
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顧淮寧的場景,那天她剛剛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外婆病危,趕到醫院的時候,外婆已經奄奄一息了,所有的力氣,只夠說一句遺言,那句遺言,她銘記心。
“和和,外婆不求別的,找個男嫁了,千萬別學媽。”
而後外婆就斷了氣,醫生護士忙做一團,而她卻神思飄忽地走廊裡毫無目的地走着,直到不小心撞上一個,她差點摔倒,那伸出胳膊輕輕一攙,並輕聲囑咐,“小心點兒。”
有淡淡的香氣飄進鼻腔,她微微回神,擡起頭來,對上軍裝上的第一枚鈕釦,再往上,就是她現無比熟悉的那張臉,顧淮寧。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因爲那天是外婆的忌日,所以她總是不願意回憶起,於是他也就緘口不談,可是她還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死不能復生,答應了老家的遺願,她也算走得安詳了。”
她的眼神頓時有些疑惑,只見他輕輕一笑,說:“的戰友跟外婆住同一間病房,正好聽到而已。”
後來她處理喪事,他看望戰友,再後來,就是他們的婚禮。
李琬把她的命脈把得太準了,顧淮寧就是她的最後一棵稻草,她抓死了放不了也不能放,她留住他的方式千奇百怪卻無一例外的都拙劣無比,甚至包括那第一次的表白。她厚着臉皮說自己喜歡他,其實說到底不過是怕他離開自己。
——
又一陣風吹來,樑和從回憶中猛然驚醒過來。黑色的賓利車已經走了,走的靜悄悄卻無比安心,她想了想,從口袋裡翻出手機,光標顧淮寧的名字上停留了許久,她猶猶豫豫,最終按下了通話鍵,那頭很快就接了起來,並且音調有些輕快。
“吃午飯了嗎?”
“沒。”跟李琬談了太久,早已錯過了午飯時間,可是此刻摸摸肚子,卻也並不覺得餓。
“沒收到短信?”
“收到了。”
那頭沉默一陣,而後又開口,“哪兒?”
顧淮寧到的很快,黑色的奧迪她看來很是顯眼,老遠就笑着衝他打招呼,只是下了車的他,臉色並不怎麼好看而已。她不介意,拉起他的手就去捂自己的臉,暖暖的手掌,讓她從冷風中漸漸緩了過來。
“怎麼站這裡?”
漂亮的琥珀色雙眸一轉,而後笑着答:“想快點兒看見。”
“怎麼不去吃飯?”
“帶去?”
顧淮寧看着她,覺得有些異樣,卻又拿不準,沉吟了片刻,問:“怎麼了?”
樑和輕輕一笑,把頭埋進他的肩膀裡,聲音悶悶地,“帶去喝酒吧。”
首長輕哼,“需要提醒的酒量麼?”
“就一次。”她伸出來一根手指頭他面前晃,“就一次,好不好?”
“一瓶酒換的心事?”
顧淮寧挑挑眉,輕聲說道,懷中的立刻不做聲了。良久,他只得嘆一口氣:“好了,走吧。”
他帶她回了家,路上又順便從超市裡帶了兩瓶啤酒,樑和瞪着他,有些不滿,可是想起自己的酒量,卻又立刻不做聲了。她酒量酒品都太差,所以輕易不嘗試。
隨手從廚房桌子上拿了一個杯子,咕嚕咕嚕給自己斟滿,看了眼顧淮寧面前的杯子,她嘟囔:“不給倒,小氣鬼。”
他不免有些失笑,這還沒喝酒就開始醉了,末了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拉開凳子一坐,看着她喝。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又遇到不快樂的事了,猛地又想起今天醫院跟張政委說過的話,他試探着開口。
“樑和,願不願意辭掉工作?”
“什麼?”
灌酒的動作頓了一頓,樑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這昨天還安慰她,不用擔心,今天就立馬舊事重提,難不成也是被李琬洗了腦?她此刻簡直是憤懣不已,幾杯黃湯下肚,膽氣也足了,立馬站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說,“,也來欺負?爲什麼要辭工作,什麼要求都已經答應了爲什麼還要辭工作,,……”
越說越氣,站那裡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委屈一上來,眼淚立馬就落了下來。
顧團長沒怎麼見過她生氣的陣勢,慌忙接過她手中的酒杯,不讓她喝了,看着她哭,有些無奈,“別哭,只是想問問願不願意跟一起去B市,既然不願意辭工作,就算了。”
呃?她睜大淚眼看着他,也不哭了。
顧淮寧只覺得好笑,就手替她擦了擦淚,問:“真不願意麼?”
作者有話要說:
童鞋們:寫到這裡我可以解釋幾個大家比較感興趣的問題了。
第一就是兩人是怎麼結婚的,這個文章中提到了,我就不多說了。
第二就是顧淮寧調回C市的問題,其實你們看吧,樑和在這裡要有很多問題解決,要我看來,不如直接隨軍去,跟着他去B市,雖然眼下還有李琬的威脅在前,不過,顧首長在咩~~嘎嘎。我就是親媽啊啊,不過,樑和到底答應不答應他呢,嘻嘻,其實我本來想寫,但是又太長了,還是放在下一章吧,童鞋們要是不滿意,拿花砸吧嘎嘎嘎。
第三就是樑和的第一次表白,爲毛她表白兩次,其實第一次並不是真正因爲喜歡,而是自覺地想要留住這個男人而已,她那時候安全感不足而已。
最後:給俺撒花,再包養了俺吧,嘎嘎~ (更新有些遲,望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