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像是睡着了一般,一聲不吭的趴在他背上,眯着眼睛,有些疲倦的樣子。
總覺得這幾天凌子墨心裡像是藏着事,夏晴在這邊待了幾天更希望在這裡舉行婚禮,還能躲開媒體和記者,這是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婚禮。
晚餐之後凌子墨應該是和姚秘書他們佈置婚禮現場去了,夏晴就順便在房間瀏覽網頁,出來的這幾天都沒看新聞。
她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因爲是凌子墨回來了,這傢伙什麼時候客氣的會進房間敲門了,頭也不擡的道:“進來吧!”
“是不是打擾你了?”夏晴聽到一道女聲吃驚的擡頭。
“阿姨!”夏晴沒想到那天凌子墨帶去拜訪的那個跳英國廣場舞的老阿姨竟然也會說中文。
夏晴有些驚訝的看着站在跟前笑得一臉親切和藹的老阿姨。
夏晴連忙起身:“不會啊,快請坐吧!”說着,便連忙給她倒了水。
“謝謝!”
阿姨笑眯眯的接過水,那狡黠的眼神將夏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臉上的笑意大盛,“你很漂亮,子墨倒是很有眼光!”
“謝謝!”
夏晴在她對面的沙發裡坐了下來,禮貌的應道。
“我很意外子墨竟然會帶你過來,他很多年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阿姨很是親切的笑道,目光也充滿了柔和之意:“我聽子墨說你們打算在這裡舉行婚禮,我祝福你們。”
“謝謝,阿姨您之前就認識他嗎?”
“我和子墨的母親是很好的朋友,我和他母親認識的時候她還沒嫁給子墨的爸爸!子墨是個好孩子,你好好珍惜他!”
夏晴笑起來讓房間裡的一切黯然失色:“我會的,我會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
如果經歷了這麼多,她還不明白凌子墨對她的心,那她還真就成了他口中喂不是熟的小白眼狼了。
阿姨要走的時候送了分禮物給她,說是子墨的母親當年送給她的,她現在送給夏晴,也算是物歸原主。
快要睡
覺的時候,凌子墨接了個電話,臉色頓時變了:“好,我知道了!”
夏晴看凌子墨臉色不對,頓時問道:“怎麼了?”
“你哥打來的電話,說爸爸在監獄暈倒了!”
“你說什麼?”夏晴的聲音都是抖的。
“你收拾下東西,我們馬上回國!”凌子墨當即決定。
“哥,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夏晴輕輕握住爸爸的手,心口都痛的揪成一團。
爸爸胃癌癌末期,她居然最後一個知道。
夏澤明也只是比夏晴早一個月知道,還沒想好怎麼告訴妹妹的時候,夏林川的病情就開始惡化了。
這件事連凌子墨都是不知情的,怕是若不是這次夏林川病情惡化,夏澤明會選擇繼續瞞着。
“小晴,別難過,有哥在呢,爸爸他知道他時日不多,最不想看到你難過!”
夏晴還是忍不住的啜泣出聲,撲到在哥哥的懷裡:“哥,我不信,爸爸不會有事,你們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夏澤明的肩膀被夏晴的淚水打溼,輕輕的拍着妹妹的肩膀:“小晴,堅強點!”
凌子墨靜靜的站在一邊,他已經聯繫了國際最頂尖的醫療團隊,爲夏晴的父親治療。
夏晴的性子一向驕傲倔強,很少流淚,可是這個時候卻是蜷縮在父親的牀邊泣不成聲,傾訴着宣泄不盡的悲傷。
凌子墨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他自然知道這是種什麼感受,更何況,夏晴和夏林川的感情更勝過一般父女。
紅塵十丈,茫茫的人海,竟還是自己的來處,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要經歷這樣的一天,成長的代價總是這樣的殘忍。
夏晴很懷念小時候的時光,和爸爸,哥哥相處的時光像是電影一般在她腦海中重現,怎麼一轉眼就成了這般光景。
明明上次她去監獄看爸爸的時候還好好的,爲什麼就生病住院了呢?
她不能接受,不能!
“是誰在哭呢?”
“爸爸!”夏晴連忙擦眼淚
:“你醒了,好點了嗎?”
“本來不錯,可是一醒就看到我的寶貝女兒在抹眼淚,就不怎麼好了。”夏林川在外一向威嚴,可面對夏晴的時候卻是慈愛異常。
夏晴勉強的擠出笑臉,輕輕的俯身抱住他,“爸爸,你不要離開我。剛剛你躺着不說話的樣子,我真的好害怕。”
夏林川拍着她的背,溫聲安慰她,“人總是要死的,小晴,要堅強。爸爸不可能陪着你一輩子的。”
誰都知道父母不能陪着自己一生一世,生老病死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晴以前上學的時候三天兩頭的不回家,住在學校宿舍,就覺得爸爸和大哥管的她太嚴,束縛太多。
後來爸爸出事,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嚐到離別的滋味,就算豁出命她都要救下爸爸。
官司打贏,雖然不能天天見到,可知道爸爸在裡面好好的,她就放心了,二十年,也不是很久,爸爸身體好,說不定,還能等到他們一家人團聚的時候呢。
可她等來的卻不是團聚,而是真正的生離死別。
夏晴聽到父親這樣說,心裡的委屈一起翻涌上來,越發哭的大聲,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凌一想要過去阻攔,夏澤明對着他搖了搖頭。
夏林川笑着揉女兒的長髮:“小晴多大的孩子了,還鬧笑話,乖,起來,你這個樣子怎麼讓爸爸放心,你一直是最堅強的孩子。”
夏晴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什麼都幫不上上忙,可眼淚就是怎麼也止不住。
“爸,你不要這樣說,會好的,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
“子墨已經聯繫好了最好的專家團,後天就可以到了,你一定會好的!”
夏晴固執的拉着父親的手臂,這才發現父親真的瘦了好多,手上的青筋分明,不再像以前那樣強壯有力。
夏晴死死抱着父親的手臂不放,像是怕自己一鬆手,就再也見不到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