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察覺到了林文彥的不對勁兒,但是他不動聲色,安靜地不再說話,林文彥皺緊了眉頭,也不再說話。
走廊裡回覆到了寧靜的狀態,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打開了,那房門就像是一道天堂和地獄之間的大門一般。
看着那大打開的房門,沉默的兩個男人,本來很是不好看的臉色在一下子就恢復到了激動的狀態。
都不約而同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然後邁着腳步徑直往急救室的房門走了去,瞪大眼睛,盯着急救室的房門臉頰充滿了焦急。
從急救室裡出來的醫生,被團團地圍住,兩個男人的關切聲音不住地飄浮了起來。
“醫生,醫生,姿姿怎麼樣了?”
“對啊,醫生,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焦急的詢問,讓醫生重重地嘆了口氣道:“脫離生命危險了。”
這是一道安全的門,在聽到醫生的話語之後,緊張的兩個男人臉頰上的緊張神情,在一瞬間就變成了開心的狀態。
甚至忘記了他們沒之間是對立着的,竟然盯着彼此相視而笑,這個動作是很微妙的,當兩個人盯着對方相視而笑之後,忽然間像是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兒。
然後都動作迅速地偏過頭,不再看對方一眼,然後又很有默契地回過神來,盯着急救室的房門。
姿姿被推了出來,掉着藥瓶,看着她被推出來之後,林文彥和洛安都焦急不已地奔跑着,兩個人趴在了推車的兩邊,都關切而充滿溫柔地在呼喚着姿姿的名字:“姿姿,姿姿……”
很溫柔,但是他們的溫柔聲音就被護士給冷冷地打斷:“你們兩個安靜點兒,病人需要安靜,需要好好休息。”
聽着那護士的聲音,本來就很溫柔的兩個男人的關切聲音,一下子就不約而同地停留了下來,都不再說話。
跟隨着推車到了病房,然後兩個男人坐在病牀的兩邊,目光炯炯有神充滿愛意地盯着姿姿,一個勁兒地看個不停。
他們的眼睛裡面,都有亮堂的目光在不住地閃爍着,在他們的光芒當中,房間裡不住地在升騰着豔麗的小心心,但是這樣的小心心,姿姿感受不到,她還在昏迷狀態當中。
這樣的狀態維持了沒有多久,就被林文彥的電話鈴聲給打斷了,他聽着那電話鈴聲,一下子就皺緊了眉頭。
很是不情願地將手機握緊在手中,盯着上面江萌的名字,有着一種要將手機給扔掉的衝動,但是一想起江萌一個人在病房裡,他又有些不放心。
將電話接通之後,聲音平靜地問:“老婆,有什麼事兒嗎?”
聽到林文彥的呼喚聲音之後,洛安本來充滿着愛意盯着姿姿的目光,一下子就轉向了林文彥,他皺着眉頭,瞪大眼睛盯着林文彥,像是在看什麼一般,目光直愣愣的。
“哦,我馬上就上來。”電話講完之後,林文彥將手機放下,他的目光望着姿姿充滿了愛意。
但是卻又不得不隱忍着,所以他的臉頰上,呈現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讓人分不清,那樣的表情,到底是欣喜還是痛楚。
“洛安,姿姿就拜託你了,我得走了,萌萌還一個人在病房裡啦。”林文彥衝洛安很客氣地說着話語。
“知道了,你走吧。”
洛安早就不想看到他呆在這裡,一聽到他這麼說話,一下子就表現出了他的情緒。
盯着洛安那副恨不得他趕緊地離開的樣子,林文彥皺了下眉頭,但是卻不知道要怎麼樣反駁,他沒有資格再呆在姿姿的身邊,再爭取什麼,那也是沒有意義的吧。
他帶着很是失落的情緒,邁着腳步往房門口走了去,聽着房間裡的腳步聲消失不見,聽着房門被輕輕地關上,洛安皺了下眉頭。
他的目光溫柔地盯着姿姿,溫柔着聲音溫柔地道:“乖,我出去會兒,就回來,一會兒見。”
然後他邁着腳步出了病房,一出病房就看到了往電梯口走着的林文彥,洛安的眉頭緊緊的擰着,甚是沉重。
很快他就跟着林文彥找到了江萌的病房,等到林文彥走進病房之後,他才躡手躡腳地邁着腳步往病房的方向靠過去。
本來他可以伸手敲響着病房,然後正大光明地衝病房裡面的人說話的的,但是在手伸出去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
將耳朵靠在病房的門上,側耳傾聽着病房裡的動靜,洛安知道,這樣的做法很是不地道,但是他就是止不住地好奇,好奇着江萌會對林文彥說些什麼。
林文彥一進病房,江萌就盯着他,甚是好奇地問:“文彥,那個女人怎麼樣?”
她顯得很是迫不及待,就像是她很關心那個女人一般,林文彥知道,江萌嘴巴里面的那個女人是姿姿。
她可從來都沒有這麼地關心過姿姿,所以對於她這樣的關心,林文彥皺了下眉頭,本來他的心裡面就有着某種猜測的,而被她這樣地一問,心就止不住地咯噔了起來。
越加地止不住地猜測着,盯着江萌道:“你怎麼會忽然間關心姿姿,你不是恨不得她死掉嗎?”
林文彥的目光直愣愣的,直愣愣地盯着個江萌,他們之間像是凝固了一般,那樣凝固的氛圍不住地在他們周圍環繞着。
好久好久之後,江萌慘白着臉,卻嘴硬着道:“我就是想知道她死掉了沒有,如果死掉了的話,就省事兒了。”
她輕輕地說,聲音很小很小,小的讓她覺得只有自己能夠聽見一般,但是那麼小的聲音,徑直砸入到了林文彥的耳朵裡之後,讓他覺得甚是刺耳。
那像是林文彥聽過的最惡毒的話語,在那樣的話語裡面,他止不住地臉色一片慘白,慘白着臉,冰冷着臉,讓他皺緊了眉頭。
“江萌,你剛剛說了什麼?”林文彥的聲音很大,偌大的聲音,突兀地將黑夜的寧靜給劃破。
那麼大的聲音,徑直闖入到了江萌的耳膜裡面,她皺了下眉頭,一下子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臉色在一片慘白當中。
“我問你話啦,你怎麼不說?”林文彥再一次大聲地衝江萌吼着。
江萌呆愣地盯着他看着,半響之後,哇啦一下就哭了起來,她就像是一個小孩兒一般,哭聲甚是響亮。
聽着她不住的哭泣聲音,林文彥皺了下眉頭,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甚是無力地跌坐在了病房的椅子上,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去安慰江萌,而是點燃了一支菸。
本來等待着安慰的江萌,在自己的哭泣聲音當中,像是永遠也等待不了那樣的安慰一般,她慘白着臉,甚是難過地道:“文彥,你怎麼了,爲
什麼對我這樣大聲地吼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大聲地吼,我會很難過的。”
她的話語很是楚楚可憐,但是林文彥卻沒有被她的話語給迷惑,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她道:“你去姿姿的病房裡做了什麼?”
這話語突兀地讓江萌不知所措,在這聲音傳入到了她的耳朵裡之後,她剛剛都還在不住地掉落着的眼淚,然後一下子就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
她瞪大眼睛,凝視着林文彥,結巴着道:“沒……沒……我沒做什麼啊……我連那個女人的病房的沒有進去。”
雖然她試圖着能夠讓自己理直氣壯,但是結巴的話語,很容易地就讓人聽出破綻。
林文彥沒有發火也沒有再大聲地衝她嘶吼,而是聲音緩和着道:“你確定你沒有進過姿姿的房間嗎?”
做賊心虛的江萌,在林文彥的再一次詢問當中,臉色慘白地要命,但是她還是堅決地否認這:“當然,我怎麼可能去那個女人的病房。”
她的話語,讓林文彥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情緒,像是在一瞬間又爆發了起來一般,他特生氣地將手中的煙徑直砸落在地上,然後擡腳重重地衝那菸頭踩踏下去。
聲音當中灌滿了憤怒,甚是生氣地責問着江萌:“萌萌,你不要騙我了,如果你沒有進過姿姿的病房,那你病號服上的餛飩怎麼解釋,那你胳膊上的玫瑰怎麼解釋?”
林文彥的聲音很大,吼得江萌止不住地耳朵嗡嗡作響,他的聲音很是大聲很是憤怒,充滿了責問。
在他的大聲嘶吼聲音當中,江萌沉默着,好大一會兒地沒有說話,就那麼直愣愣地盯着林文彥。
許久之後,時間像是沉默了好幾個世紀之後,江萌甦醒過來,聲音很大聲地回敬着林文彥:“你到底在懷疑我什麼?”
“你就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進姿姿的病房。”林文彥緩和着聲音,他忽然間發現和江萌說話是一件兒很是費勁兒的事兒。
江萌再一次地陷入到了沉默當中,沉默當中的她,瞪大眼睛,緊緊地盯着林文彥,似乎要從他的臉頰上看出什麼一般。
但是許久許久之後,她妥協着重重地嘆了口氣,從林文彥的臉頰上,像是什麼也不會看到一樣。
“進過。”江萌很乾脆地承認着。
她的話語很是平靜,但是那般平靜的聲音,在闖入到了林文彥的耳朵裡面之後,就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
在她平靜的話語當中,林文彥止不住地耳朵嗡嗡作響,他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辦,皺緊了眉頭,望着江萌愣怔着。
許久許久之後,纔像是緩過勁兒來了一般,顫抖着聲音問:“你去她的房間做什麼?”
這一次,林文彥不是在責問江萌,而是帶着一種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盯着她,他覺得她太恐怖了,在她的甚是恐怖的話語當中,林文彥變得很是害怕。
“我去做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江萌瞪大眼睛,盯着林文彥,然後忽然間呵呵地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的樣子,冷冰冰的,在她冷冰冰的聲音當中,林文彥止不住地背脊發寒。
此時此刻,林文彥的耳朵當中充滿了刺耳的聲音,那就是江萌這些日子,口口聲聲不停地嘮叨着的,要將姿姿給殺死的話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