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來查案的,但濮陽思明卻在客棧裡悠閒的看風景,喝喝茶,聊聊天,順帶着和他七弟濮陽思問打打暗語。只派了莫羿和一個打醬油的侍從出去打探,然後這位世子爺就穩坐釣魚臺。
茶香悠悠,江沉瓷卻也無心品茗,茶這麼高雅的東西她是欣賞不了的,她喜歡飲料,還有驚天地泣鬼神的五大神飲之首嶗山白花蛇草水,她最喜歡那種破草蓆子泡了三天燒成灰的味,想起那股味道江沉瓷就直咽吐沫。
她最喜歡那種味道了。
“莫羿怎麼還不回來?”同樣無心飲茶的還有濮陽臘月,一個勁的想窗外張望,脖子都快抻長了。
“放心吧!你的莫羿和那個打醬油的很快就會回來了。”江沉瓷不慌不忙的對着濮陽臘月說了一句,前半句大家還聽得懂,後半句是什麼?
打醬油的?誰是打醬油的?打醬油的是什麼?
“打醬油的就是不那麼重要的唄!不常出場露面的唄!”江沉瓷一不小心說了一句古人聽不懂的話,還得給他們解釋。
“我雲南王府的每個護衛都很重要。”濮陽思明一本正經的糾正道,他聽江沉瓷此言,竟將趙巡說成不重要的人,趙巡就算沒有莫羿優秀,也是雲南王府的一員,雲南王府上上下下每條人命他濮陽思明都很珍惜。
“是是是!是我說錯了,我給世子爺賠不是了。”江沉瓷還是很會看人臉色的,他見濮陽思明一臉認真的樣子,知道她這是踩了他尾巴了,可別真把他惹惱了,雖說這位世子爺從來不在人前發脾氣,但誰知道呢,她就是有讓他破功的能力。
萬一濮陽思明真在她手裡破了功,那她可就爽歪歪了。依目前的形勢看來,她穿越到古代,人生地不熟,人醜還不認字。廢話!古文她怎麼會認識?
那麼,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這位世子爺變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好歹自己現在還頂着世子妃的名頭,和世子搞好關係是很重要的。
正在這琢磨着怎麼討這位世子爺的歡心呢!靠長相可是不行了,就這模樣沒戲啊,只能以性格取勝了,正當江沉瓷深吸一口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
莫羿和那個打醬油的騰騰的踩着歡快有力的步伐回來了,回來以後說些什麼江沉瓷一句沒聽懂,他們用的是雲南府特有的暗語,比波斯密碼還難解呢!
月上柳梢頭,月影透過樹枝,稀疏的照在窗臺之上,不知濮陽思明到底打什麼主意,竟把江沉瓷發來跟小姑子濮陽臘月一起睡,紫玉自然是陪侍在側,也在這間房中安放了一張臥榻休息。
江沉瓷一度懷疑其實濮陽思明和莫羿是在搞基,所以才把自己發來和濮陽臘月一起睡。但事實上呢!夜裡不大太平。
一陣迷煙過後,江沉瓷、濮陽臘月、紫玉皆在沉睡之中,中招,接着被人裝進大布袋扛走了。
月光雖明,但屋內門窗緊閉,來人根本沒能看清江沉瓷的長相,只道也是個小美人,沒辦法,白天江沉瓷一直都是蒙着面紗的,她也嫌棄自己的這副長相,最重要的是江沉瓷不想被人圍觀,實在是長得太過扎眼了,比美女還引人注目。
所以賊人糊里糊塗的把江沉瓷也擄回去了,還以爲是什麼比濮陽臘月、紫玉更驚豔的大美人呢!
待幾個賊人樂呵呵的扛着大麻袋走了以後,濮陽思明和濮陽思問帶同侍從莫羿、趙巡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大哥,你讓臘月和紫玉去當誘餌我不反對,但是爲什麼把大嫂也給搭上,她不會武功的,會不會有危險?”濮陽思問看着一臉氣定神閒的濮陽思明,不禁有些擔心,他這位大嫂沒事盡出幺蛾子,回頭別再連累了臘月和紫玉。
濮陽思明微微笑笑,上揚的嘴角,淡定的神情,預示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是要看看這個江沉瓷在擄人拐賣的賊匪窩裡,還能翻出什麼花來?有臘月和紫玉在她身邊,他大可不必擔心,更何況他和七弟說話的這個功夫,莫羿和趙巡早已追蹤了上去。
濮陽思明寬大的衣袖一揮,月光隨着他的衣袖緩緩流下,顯得他整個人彷彿是不染塵埃的仙人一般,和濮陽思問一起,追着莫羿留下的線索痕跡,一路來到賊匪窩外面。準備欣賞她十二妹和紫玉的精彩表演,也期待着江沉瓷的臨場發揮。
江沉瓷?!會再次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驚喜?還是驚嚇這還真說不準了,江沉瓷的“天籟之音”再度響起,震得衆位劫匪人販子是虎軀一震,本來這副長相就是夠要人命的。
打開麻袋的那一刻,扛包的人販子以爲自己遇到了鬼!這是什麼鬼?大餅臉,三角眼,塌鼻樑,招風耳,吊梢眉,厚嘴脣,滿臉痦子像星光,還他奶奶的梳個鍋蓋頭。
掀開鍋蓋一看,喝!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眉毛眼角之上是什麼?兩塊蝴蝶型紫黑色胎記正欲展翅高飛。嚇得人販子頭頭倒退三步,差點摔倒在柱子之上。
“這是誰抓回來的?給老子站出來。你把她娶回去當媳婦,你看看,你看看,這模樣賣得出去嗎?”
人販子頭頭這話一出,可是把那個扛回江沉瓷的小倒黴給嚇壞了,他就算是長得不是玉樹臨風,那也是個普通人的模樣,配給他這麼個貨,算是什麼鬼?
“老大,老大,這不能怨我,是二當家的,二當家的帶我們去抓的。”小嘍囉忙跪地求饒,關他什麼事,他只是倒黴黑燈瞎火的把這個給扛回來了,那另外兩個一起抓回來的可都是大美人,舉出無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美人。
“嘿!你個狗崽子,還怨上二爺我了。”“咣”的一腳,自稱二爺的二當家,一腳踹飛了倒黴的小嘍囉,“我說,老大,反正也賣不出去,留着也是浪費糧食,不如拉出去埋了吧。”
一聽要埋了自己,江沉瓷急中生智,忙道:“大爺,大爺,各位大爺,那個不要活埋,我會唱歌,我唱的可好聽了。幾位爺要是聽得開心樂呵了,就把我給放了唄。”
“喲!你個小東西,還會唱歌呢!來,給大爺我唱一個,我聽聽,這小怪獸唱歌什麼樣?唱的好呀,大爺我就放了你。”爲首的頭頭一聽,來了興致,聽聽,看看唱的什麼樣?
濮陽臘月和紫玉聽到要活埋江沉瓷,本打算提前動手了,卻聽到江沉瓷跟這些賊人打起來太極,懸着的心剛撂下又懸起來了。
唱歌?!依稀記得,莫羿是如何“死”在她的歌喉之下,真怕這羣賊人聽了江沉瓷的歌聲失控。
失控?失控都是輕的,發狂都說不定。
發不發狂的,江沉瓷沒張嘴之前還看不出來,但是屋外樹上已經有人要崩潰了,本能的反應是想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深受江沉瓷“百毒鳥”歌喉所害的莫羿。
想吐也得忍着,他們是來抓賊的,官府未到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除非世子妃、十二郡主和紫玉有什麼危險,否則是不能輕易動手的。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什麼樣的歌聲纔是最開懷,彎彎的——河水——從天上來——”
“閉嘴!——”江沉瓷一開口,那是瞬間燃爆了,屋外馬嘶鳴聲與烏鴉叫聲交相輝映,屋內一衆賊人,手裡的燒酒烤肉是霹靂啪啦的掉了一地。
噴酒的噴酒,嚇呆的嚇呆,就連捂耳朵都忘記了,要說這說話的聲音也挺好聽的,怎麼到了唱歌的時候竟是個破鑼嗓子,真他孃的見鬼了,踩着鴨脖子了!?
“噗……”濮陽臘月想到外面備受折磨的莫羿,再看看一衆儼然是受了驚嚇的賊人就想笑,出門這麼多回,也做過幾回誘餌,這回最好玩了。
“笑什麼笑?來人,把這個醜婆娘給我拉出去埋了。影響老子的胃口和食慾,再多看她一眼,真是吃龍肉都不香。”賊匪頭頭指着江沉瓷讓兩個小嘍囉把江沉瓷給拉出去埋了,眼不見爲淨。
“大膽猴孫,我是你祖宗,你個不肖子孫,做賊也就算了,還要枉殺無辜,祖宗我地下有知,要發狂,我要帶你下去……唔唔唔……天靈靈,地靈靈,你家祖先要顯靈……唔唔唔……”江沉瓷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然後原地坐好,臂上一使勁繩子開了,閉上眼睛,開始鬼上身。
“嘿!有兩下子,還能掙開繩子,你是誰的祖宗?”爲首的頭頭今天算是開了眼了,怎麼有人這麼能折騰,垂死掙扎的招數他見多了,有跪地求饒的,有哭爹喊孃的,有罵他不得好死,罵他十八輩祖宗的。今算是開了眼界了,還有裝他祖宗的?
“說的就是你,不肖子孫王二麻子。天靈靈,地靈靈,你家祖先要顯靈……唔唔唔……”
“嘿!你怎麼知道我叫王二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