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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一身的汗,腳步不由自主放慢,卻不想放手,將她緊緊攬着。
現在是深夜,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偶爾有汽車呼嘯而過,只帶過股股寒風。
路燈是一種寒冷的暈黃,燈光下,幾片雪花飄過,分外蕭索。
然而這種景色在兩人眼裡,卻是那麼完美,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修飾。
洛南擡手替他擦汗,柔聲道:“我們先找個地方給你處理傷口。”
洛北眼睛一眯,突然發現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男士體恤,不說兩條細膩的腿全露了出來,光是那種單薄就足以讓她在這種寒冷的凌晨感冒發燒。
“先上車,我這樣子太招人眼了。”
洛北上車,把自己後備箱的一件衣服取了出來給洛南套上,然後,將她摟進懷裡,輕道:“原來我不是在做夢。洛南,是你吧?”
先前冷得意識混亂,現在他才覺得有點真實感。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彷彿遠隔了幾千年。其實只有兩天沒見,卻好象過了一輩子。
洛南的淚一下子又涌了出來:“是我,洛北,我就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好,我只要你這句話。”他捏了捏洛南的臉,笑得很歡暢:“別哭,只要我們還活着,沒有結局不了的事情。現在,我知道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兩個人擁抱了一會,他才放開,把鑰匙一轉,發動引擎。
他說的地方,竟然是衛百里第一次綁架洛南的那個深林小別墅。
“撐這麼長時間。”衛百里讓人拿來消毒水。
洛南一看,認出那是風瞳給自己用過的東西,立即驚呼:“那個會很痛!”
衛百里看着她:“沒有辦法,洛北,你忍着點。”
洛南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洛北一把將她揉進懷裡,咬着牙:“抱緊我,只要你在我這裡,什麼痛苦我都能捱過去。”
衛百里點點頭,旁邊的人拿來一把小鑷子,衛百里親自動手,用棉球沾了點消毒水,壓倒傷口上。
刺鼻的味道涌了出來,洛北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僵,暈死過去。
他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洛南身上,即使昏迷,還是出了很多冷汗。洛南一邊流淚一邊爲他擦着臉,不停地在他耳邊呢喃着。
“好了,必須給他掛一些消炎藥。”衛百里讓人想把洛北架起來。
可是他的手抓得死死的,指關節就像是石化了一般,牢牢地攀住洛南,怎麼都掰不開。
看到這一幕,連衛百里都忍不住了,他詢問般地看向洛南。
洛南點頭:“就這樣掛吧,我吃得消。”
衛百里嘆了口氣,又問道:“丫頭,現在,你也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了,那你準備怎麼辦?經過今天這樣大的動盪,我們暫時是不能見光了。如果你想走,我會派人護送你回到蘇家,蘇林中一定有能力送你出國,只要出了境,誰也動不到你。”
洛南搖了搖頭:“我不會走。”
“那你準備一直跟着洛北?”衛百里問道:“蘇林中不會同意的,到時候,他只會把事情搞得更大。”
想到生病的蘇林中和瘋了的蘇薔薇,洛南心頭一痛,低下頭沉默。
“蘇林中和洛北之間不和,你也知道,如果他攪合進來,洛北會更加危險。”
洛南擡頭,眼底噙着淚:“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去牽制住我爸爸?”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蘇林中沒理由會查不出洛北和北卓之間的關係。這樣一來,兩家的矛盾就正式激化了。
衛百里說道:“你自己考慮好,洛北是不可以再留在這裡了,要麼,你們兩個一起去意大利,徹底和蘇林中斷絕關係,就當你從來都不是蘇倩婷。要麼,就徹底離開洛北,讓洛北對你死心。”
說到這裡,連衛百里都忍不住頓了頓:“丫頭,我知道你和洛北之間的感情很深,但是我深有感觸。當年,我的妻子就是因爲一定要跟着我,所以,纔會連累了她,讓她一直過着逃亡的生活,最後,連最後一面我們都無緣相見。其實,現在想起來,如果我們不見面,能讓她活下去,我寧可選擇從來沒有見過她。”
“我……不同意……”
洛南的肩膀猛地一緊,洛北的手用力地扣住她,然後,艱難地擡起頭:“衛百里,你少在這裡說三道四!”
“洛北……”
“洛南,北卓已經死了,這裡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去美國,我有南十字星扳指在手,他們誰都不敢動我,解決完南十字星的事情,我們就去意大利。我只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跟着我,不管是疾苦,還是生離死別!”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那眼底,有濃濃的火焰在燃燒,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讓她情不自禁地要陷進去。
她的太陽,她的信仰。
無論他如何而來,會如何而去,她也不在乎,他觸了滿頭的血,是爲了來拯救她。
這樣,已經足夠了。
她真的很貪戀,貪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洛北,如果我會先你一步離開人世,你……”她的心再次隱隱抽痛,她很想說,她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可是她好捨不得他。
“那我和你一起死!”洛北捧着她的發,目光灼灼。
洛南的心,砰然一震,說不出的感動,說不出的心傷。
而洛北根本沒有留意到洛南眼底的顧慮,他撐起身體說道:“洛宅遇到襲擊,我不知道是不是北卓的人乾的。但是小燕和任然都在他們手裡,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幫你查一下。”衛百里說道:“這裡暫時還很安全,你先養傷。其餘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洛北說道:“我不用掛水,給我找點消炎藥就行。這點傷,我還是能捱得過去。”
衛百里沒再說什麼,離開了房間。
“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