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 88一波又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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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瑤在猶豫的過程中也曾想到車內還有旁人,倘若被看到她與廿一的親密,該如何是好?不過轉念之間,她又把心一橫,覺得沒必要對自己的貼身丫鬟隱瞞什麼。何況小秋不傻,早晚都能看出端倪。與其讓小秋胡思亂想疑神疑鬼,還不如趁着這不經意撞見的機會對小秋攤牌。倘若小秋是不識時務的,那秦瑤說不得就會狠心,早點動手除了這種不能控制的隱患。
所以,隨着小秋那一聲驚訝的叫,秦瑤的心思已經是轉了好幾圈,威逼利誘的招數全想了,少女本能地羞澀反倒顧不上了。
“噓。”秦瑤極不情願地與廿一分開,扭頭狠狠瞪了小秋一眼。
小秋被秦瑤的神態嚇得一激靈,彷彿做了虧心事的是她而非對方。她急忙聽話地用手捂住嘴巴不再出聲,不過滿眼的不解根本無法掩飾。
車外護衛也因着車內的驚叫而不安,出聲詢問道:“二小姐,出了什麼事?”
對於小秋的反應尚算滿意的秦瑤,稍稍調整心情,不以爲然道:“是小秋做了噩夢,現在人醒了,沒別的事。”
小秋似有所悟,連聲附和。
秦瑤面色稍緩,壓低聲音道:“小秋,你心裡想什麼不要瞞着我,有問題就問。你既然是我的貼身丫鬟,我也不想有什麼事情讓你想歪。”
小秋剛纔確實是被二小姐大膽的行徑嚇得夠嗆睏意全無,不過她畢竟是王府內家養的奴僕,平素聽聞的貴族豪門之內的各色齷齪事情不算少。人前衣冠楚楚君子之態,人後深宅大院裡說不定就是禽獸面目荒唐行徑。而她只是家生的奴才,陪着主子出門在外,讓主子不順心起了猜忌,她的小命都有可能丟了。如此權衡,她不再猶豫,一面表忠心,一面也揣摩着主子的真實用意。
“二小姐……奴婢明白了,奴婢剛纔確實睡得迷糊,虧得主子將奴婢喊醒了。”小秋唯唯諾諾地說着她覺得最穩妥的回答,趕緊撇清關係,心裡卻思量着二小姐對廿一那樣親密的各種可能。
小秋聽人說過國法規定駙馬不可再納妾氏,而公主郡主的私生活很少有人敢管,是以公主郡主蓄養私夫排解寂寞雖不會大肆炫耀,也可謂是公開的秘密。公主郡主的私夫面首,多數是出身較低圖美色錢財的,也有指望藉着這層關係平步青雲建功立業才成爲裙下臣。她猜測着難道是二小姐看上了廿一的俊俏,想要將他充做面首麼?可二小姐還是閨閣少女……真是,真是與衆不同啊。
秦瑤從小秋的眼神中已經將她心裡想的猜出七七八八。秦瑤懶得對小秋仔細解釋,覺得還不如引她想歪,就含混說道:“沒錯,我喜歡廿一。”
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聽在小秋的耳朵裡,自然是順着她剛纔揣摩的意思,又誘導她進一步往歪處想。
秦瑤凝聲道:“我看你也是個機靈的,你能考慮我的心情,將心比心我定不虧待你。以後你若喜歡什麼人,我也必然不會難爲你。”
小秋忙不迭謝恩,困惑全在二小姐凌厲的眼神逼迫下都塞回腦子裡不敢再多問。
秦瑤知道小秋暫時沒膽量敢挑戰她的耐心,這纔回頭繼續看廿一。
廿一已經低下頭,而且向後挪到車廂門邊,沉默不語。
“廿一,你想什麼呢?”秦瑤旁若無人地發問。
廿一的想法其實與小秋的更接近一些,甚至是比那還不堪。富貴人家女眷養的面首,最差的身份也還是平民,而他僅僅是等同畜類的賤奴,一件玩物。二小姐也許是真的有那麼幾分喜歡他,可是旁人眼中,他算什麼東西呢?以前他不敢奢望什麼,然而現在,他感受到了二小姐的心,他願意信她說的話,那麼他就該爲她做更多的事,不能讓她因爲與他在一起反而是生了更多困擾苦痛,遭到旁人非議。
他該怎麼做纔好?
今日是被小秋撞見,明日或許會被王府的影衛看到。廿一思量着,一定要尋個穩妥的藉口,至少做到掩人耳目。那之後的事,又該如何?
且先不管以後,眼下他不能讓小秋起疑,應是遮掩纔對。於是他以卑微語氣回答道:“下奴是主人的玩物,任憑主人擺佈,不會有不該有的念頭。下奴若是會想,也一定想的是如何讓主人高興開心。”
小秋倒沒覺得廿一的回答有何不妥,奴隸就該是這樣的。
秦瑤乍一聽卻是心頭難受,胸悶氣短,她看不見他的臉色,於是就擺臉色給他看,惡狠狠賭氣道:“賤奴,你說的不錯。本小姐玩的就是你,別再胡思亂想。”
廿一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他奇怪自己居然聽得出她是在說氣話。他不用看她,只用靜靜感受她的氣息她的語氣,她的容顏神態就鮮活清晰地展現在他的腦海。他不由自主忍不住就會相信,她對他並無惡意,她甚至是口不對心,她真的有些喜歡他的。
他暗罵自己多半是得了失心瘋。偏偏這病,讓他心裡暖暖的,漸漸淡忘傷痛。
他願就這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如夢一般不醒來。
廿一繼續不言不語,秦瑤自然也不敢再說氣話,怕廿一越想越歪,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外邊護衛請示的話打破了車內的詭異氣氛。
“二小姐,白鹿女學到了,請您下車。”
不用旁人吩咐,廿一如釋重負一般,急忙從車內逃下來,跪伏在地充當腳凳。
秦瑤一咬牙,足尖在廿一背上輕輕一點,迅速跳下車子,也不用旁人攙扶,站定了就吩咐:“廿一,你隨我來,旁人不必跟着。”
護衛們雖然依着主子吩咐,沒有簇擁而上,不過到底是王府的奴才,出門還是要講排場。叩門問詢,向內通稟,解釋來由等等事情,都有他們替秦瑤代勞。
秦瑤讓人通稟求見的是妙手毒王,妙手毒王一聽說是剛認的乾女兒深夜來訪,怎能不給面子?
片刻後,大門開啓,分賓主落座,遣退閒雜人等。房內只剩下妙手毒王與她的丫鬟,秦瑤與廿一,一共四人。
妙手毒王上次爲廿一療傷時已經發現他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如今再看廿一身量和舉止,不用問就猜到他的身份,所以並不介意他留下。
“乾孃,瑤兒冒昧打擾,其實是爲了旁人求醫問藥。”秦瑤乖巧簡捷地說明來意。
妙手毒王微微一笑道:“你借住在寧家,想必聽說了寧家大少爺中毒的事情,你不會是爲他來求我吧?”
秦瑤面色一紅,奉承道:“乾孃料事如神,瑤兒什麼都瞞不住您。的確是這樣,寧家家主本欲親自來請您,結果半路失蹤音信皆無。寧家左總管請我幫忙,我並沒有承諾什麼,卻想着倘若真是奇毒,請旁人來了也是無用,還不如來求乾孃。可瑤兒又想幹娘是不是有別的顧慮,因此不曾答應……瑤兒此番能請動您固然是好,請不動瑤兒也不會讓您爲難。”
妙手毒王凝視着秦瑤,別有用心地問道:“寧家大少爺與你非親非故,爲何要幫他救他?別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都是糊弄俗人的。你心裡有什麼想法,不妨對我直說。”
秦瑤剛要編說辭,就聽廿一用傳音入密暗中提醒道:“主人,這房內西牆暗藏密室,有一個人隱在密室中似是一直關注此間動靜。”
秦瑤唯恐是與王府有關的什麼人,或者是那些她招惹不起的勢力,她神情一變,裝作天真地提醒道:“乾孃,您這房內是否有密室,那裡有人能聽到咱們這邊說話吧?”
妙手毒王瞥了一眼恭恭敬敬遵循奴隸禮儀跪在秦瑤腳邊的廿一,已然明瞭房內機關瞞不過他的耳目。秦瑤是擔心隔牆有耳麼?這丫頭果然是鬼機靈。也罷,算是機緣巧合吧,既然被他們看破,趁機向那位大人物引薦一下秦瑤未嘗不可。
妙手毒王起身,親自去到西牆邊,恭敬請示道:“殿下,您看該如何是好?”
牆那邊傳來溫和的女子聲音,態度親切地回答道:“阿妙,莫非是你故意與乾女兒一起算計我?還是你這房內的機關太不牢靠,連人都藏不住?”
妙手毒王心知對方是開玩笑,不過那是她的頂頭上司,怠慢不得,趕緊解釋道:“殿下行蹤飄忽,哪裡是屬下能算計的?今日之緣,實乃大家命中註定。”
機關作響,西牆的書架自動打開一道縫隙,一位紫色華衣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人從中徐徐而出,釵環搖曳儀態萬方。
妙手毒王對秦瑤說道:“瑤兒,這位是靜和公主殿下。殿下,這就是屬下新近才認的乾女兒秦瑤。”
誰料靜和公主只是對秦瑤微微頷首,目光最終竟定在了廿一身上。
“阿妙,那邊跪着的就是你提起過的那個武功高強的奴隸麼?”靜和公主的聲音比剛纔低沉了一些,表情變幻莫測,不待旁人回答,她就吩咐道,“奴隸,擡頭,讓本宮好好看看,什麼人竟能讓阿妙吃了虧。”
秦瑤行禮完畢,本想與這位連妙手毒王都很尊重的大人物好好拉拉關係,不過對方顯然興趣點在廿一身上。她不禁心頭打鼓,猜不透堂堂公主之尊,爲何會對一個奴隸比對她這平南王的女兒更感興趣。莫非……秦瑤暗自後悔,廿一長得極俊,今天出門又是穿的整齊沒戴面具,萬一被好色的人看上了,比如像這位頗有來頭的公主,硬要強佔了去,那豈不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