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是不會有人明白其實同一屋檐下的另一個人,是怎樣的思維的。
現在,她就是面臨着這樣的狀況。
“在他心中,你比我重,從那個小孩告訴我說,我遲到了三年,從最後的一搏中,他依然寸步不離那塊錦帕,依然將我推開,我就知道,這輩子,我其實沒有任何機會。”
“愛上錦御殤那樣的男人是件很辛苦的事,所以,如果想要他完全的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愛上身邊真實的女人的話,是件很艱苦的歷程,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他了,而你不同,你完全有資本和他做到最後的抗爭;真不想繼續下去的話,那就打破他的夢,做你要做的事去。”
打破一個人的夢,那是件多麼殘忍的事呀?可是如果要一個人真實的活下去,不再讓他靠那虛無縹緲東西或活着的話,除了去打破他的夢,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錦御浩或許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或許對這個女孩是有所企圖的接近,不過也確實是個紳士,她這個樣子讓他也不得不表現出紳士的風度,如果這個時候再去追問她這麼做的目的的話,是不是,太殘忍了。
無言的將在被子裡面依然發顫的她給攬入懷中,他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的頭頂上,如同在安慰自己真正的妹妹一樣乾淨,單純。
“好了!你不想說我就什麼都不問,好好的休息一下,醒來之後就什麼問題都不存在了,乖,閉上眼睛。”
曦兒卻是越給他安撫越是哭的厲害,好像所有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一樣,伸出雙手改抱住他的脖子,越來越大聲的哭起來,哭聲之中,夾雜着濃濃的鼻音和無力。
“我不是有意要這麼做的,不是故意要去惹他生氣的,我不想讓他這樣繼續下去,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難受,小浩,我沒辦法了,我的時間也沒那麼多可以陪他消耗下去了,你知道嗎?”
他當然不知道好好的她怎麼會沒時間了,可是現在似乎真的不合適什麼都問,於是他只好一再的打壓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專心的安撫着她。
“好!我知道,知道你不是個壞女孩,你有你的苦衷,什麼都不要想了,那傢伙發發脾氣就什麼事都沒了,別怕,別擔心。”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如同在哄一個小孩,和她一起堆坐在地上,輕輕的搖着,晃着。
窗腳上被錦御浩關上的落地窗上,外邊正好夾住了那抹被主人一二
再的遺棄,險些又給秋風帶走的綠色,激烈的秋風中,她被吹的飄搖不穩,展開一些的不眠上,是暗色彩線繪製的藤蘿錦繡圖,絢麗,古雅,卻已經是很久之前的物件,從事主人小心再小心的保護,卻也添了歲月的痕跡,光華,無法再保持當初的絢麗。
這件事最終沒有像錦御浩說的那樣簡單的過去,當事人似乎忘記了所有的事,錦御殤以宿醉後當場去吹了冷風再次入院告終,具某個醫術深厚的晉醫生向錦御浩透漏,金家大少真正這麼着急害病的原因還是因爲體內突然激發的荷爾蒙過剩,出了大量的汗,又沒有得到抒發,又去玩失意吹了冷風情緒低落,精神和身體上都造成巨大的缺口,才讓病魔又那麼容易侵入的。
錦御浩聞言後又想起在家時哥哥的房間裡光明正大看到的那幕,當時他以爲真的沒什麼可以阻擋住他了呢,可是沒料到那女孩幾句話又給他設置了更強大的心理障礙,連準備過去強制制止他的自己都沒派上什麼用場,只能以調侃結束他們毫不相讓的對持。
當時就在想,大哥這樣好不容易激動一次又被生生的掐斷,一定難受到幾點了吧?
現在知道那種難受竟然讓他嚴重到進醫院,他不禁在心底大大的打了個決心。
以後如果不得已用上他今天這招的話,一定首先把女人的嘴巴給封住,起碼對付程曦兒姑娘是必備的招數,瞧瞧她一張小嘴造成了多麼大的威力?他可不想大餐沒吃到嘴裡還要害了一身病進醫院。
程曦兒,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樣的狀況,一直維持到……他放下尊嚴去見她。
於是,錦御殤也就有了在醫院的病房裡,在輪椅上掛着點滴,被同樣還在輪椅上包的兩條腿像兩隻石膏腿,頭上手上還包着繃帶,酷酷的小臉上顯得有些滑稽可愛的小弟弟錦御傑小朋友調侃的鬱悶經歷。
這個弟弟不在旁邊,還偏偏要在他的正面相對的地方,讓他的窋境無所遁形。
好在錦大總裁的定力是在商場上打磨到一定程度的,被自家小弟這麼炯炯有神的盯着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瞪着小弟,也算做賊心虛了。
“我該爲有你這樣大哥感到自豪嗎?弟弟傷到入院還沒出院做大哥的就已經來回入了兩次院?這回大嫂沒有陪着你夫唱婦隨呀?”
終於,盯了他良久,錦御傑開口了。
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鄙夷之色,可是錦御殤就感覺他這話比其他人
任何一句鄙夷更加的讓他難受。
於是鬱悶之中他的語氣更加不好的隨口就反擊出去。
“小小年紀記憶力就下降到這種程度了嗎?你住院的時候我什麼時候來回入院了兩次?”
“呃!”
錦家小弟低頭了,似乎正在懺悔自己剛纔大不敬冒犯兄長的罪過,錦御殤正有出了一口氣的暢快感,卻發現又擡起頭的自家小弟,態度依然平淡,語氣平緩的說出他經過一番細想整理,認爲已經正確的話。
“一個月內!”
錦御殤感覺自己的腦門上掛了三條大大的黑線,這回沒有錯了,也沒辦法反駁他了,錦御殤覺得有這樣一個弟弟,雖然有時間的時候可以逗一逗挺好的,不過大多數時候一點也不給人留餘地,就真的不怎麼可愛了。
尤其還對他這個大哥也這樣……有夠讓人氣結的。
他不說話,有些幽怨的盯着眼前的這個有着一顆七竅玲瓏心卻不怎麼往有用的地方用的小弟弟,錦御傑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單手托腮自言自語着。
“奇怪了,照着那女人的性子,兩天不來騷擾我就已經夠奇蹟的了怎麼這會這麼久還沒見她人影呢?該不是走在路上又給人打劫了吧?或者笨到把自己都搞丟了?”
面對弟弟的自顧自猜疑着,錦御殤的眼睛成不自然狀態的移開了,自然也就沒注意,他移開的瞬間面前的人就將探究的目光無聲無息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還是……”
錦御傑絲毫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情緒,斷斷續續的說。
“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期間,其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依然只是那種不自然的神態,他有些鬱悶,這位老哥的表情可不可以再豐富一些呀?他泄氣了,直接問。
“你和她吵架了是不是?”
錦御殤的眼睛又重新調回他臭下來的小臉上,一聲無力嘆息,他就知道,既然入了和弟弟一起的這家醫院,就甩不開弟弟的追問糾纏。
“她離家出走了!”
這是昨天他被送來醫院後醒來,錦御浩告訴他的答案,當時他感覺一點也沒意外,那個女人吃了虧耍起性子來,不發點脾氣給人爲難,怎麼可能輕易罷休呢?
不過出走至今兩天了,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家裡,連一向敬而畏之的爺爺都沒有說一聲,看來這回,給氣的真不輕呢!
他又無聲嘆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