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不準嫁他
吃飯的時候易君白點的都是素菜,徐盡歡有些不好意思:“不要這樣嘛,我說我吃素,又沒說不準點葷菜。
易君白擡眼看她,眸光清涼中有絲溫情:“我也不喜歡葷菜。”
如易君白所言,這家餐廳的菜挺不錯,美味又不失蔬菜的鮮美,上菜又快,徐盡歡想,改天帶祝言明來嚐嚐,那傢伙到現在還在爲自己做的事後悔愧疚,見到她說話都沒以前那麼大聲了,讓她暗爽不已丫。
想到這裡不由一笑,易君白看她:“笑什麼?”
“我在想……該如何最大限度的欺壓一個人。”她眯着眼睛,狡猾的笑媲。
易君白微愣:“看不出來你這麼愛欺負人。”
徐盡歡得意,張牙舞爪的說:“我可不是好人!”
易君白笑了笑:“被你欺壓的人一定很寵你。”
“你……怎麼知道。”她嗆聲道,彷彿被兜頭一盆冷水,幹嘛要說出來啊。
以她那種拙劣的小手段能欺負得了誰?除非有人心甘情願的容忍,這是一種疼寵到骨子裡的縱容,原來已經有人這樣愛她了嗎?
易君白低着頭沒說話,發現南瓜粥的味道並不如想象的甜美,而是微有些澀意。
吃晚飯天已經黑了,本來易君白要送她去醫院的,但一出門就見到祝言明的車竟然停在餐廳外,銀灰色的流線車身在燈光下流光溢彩,華貴非常,就如他脣角此時的笑容。
……去,又換車了,這***包的敗家玩意!
徐盡歡抽着嘴角對易君白說:“不用送我了,看,有人主動報到來當司機呢。”
看到祝言明,易君白神色微動,收回目光又看向徐盡歡,她臉上明明一臉嫌棄,眼神卻很溫暖,那是他不曾在她臉上見到過的溫暖。
點了點頭說:“去吧,晚上涼,照顧好自己。”
祝言明已經走了過來,身上灰色風衣被夜風捲起,裡面是襯衫西褲的正裝,剪裁得體,一絲褶皺都找不到,亦如他的人一樣***包。
他一手拉過徐盡歡,右手卻有禮的對易君白伸出:“你好,我叫祝言明,謝謝你陪我家歡歡,她這人很挑食的,讓你費心了。”
徐盡歡莫名其妙的看他,毛意思,這貨又抽什麼風?
易君白一點伸手的意思也無,僅僅是看了他一眼:“不客氣,應該的。”然後又轉向徐盡歡:“你們去吧,我先走了。”
“嗯,謝謝你請我吃飯,改天我叫你吃飯,你可別拒絕哦。”
易君白這才笑了笑:“一定。”
“哼!”待到他走遠,祝言明輕哼了一聲。
“人家又沒得罪你,幹嘛那麼大的敵意?”徐盡歡不高興的看他:“難道你在嫉妒人家比你長得帥?”
祝言明拉着她走向車子,冷硬的說:“我纔不會讓你嫁給他!”
“噗……”
若是換一個人說,徐盡歡肯定會以爲說這話的人很喜歡她,並且在吃醋,可這是祝言明說的,意義就不同了,她只想笑:“拜託,你那隻眼睛看出來他喜歡我了?我們學校喜歡他的人可多了,就算我想嫁,人家都不一定會娶好嗎?”
“只能說那些女人沒眼光!”祝言明冷冷的說,隨手把她塞進了車裡。
撞到車門上的地方正是傷口處,疼得她眼淚汪汪,口中卻仍問道:“爲什麼?他長得那麼帥,據說很深情很上進,有什麼不好?”
見她捂着額頭,祝言明眼中有些懊悔之色,口氣溫和了一點,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那又怎麼樣?男人最重要的是有擔當,大男人敢作敢爲。”
徐盡歡還是不懂:“你又不認識易君白,怎麼知道人家沒擔當?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的美貌。”
祝言明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內心滿是無奈,其實易君白也挺可憐,喜歡上這麼遲鈍的一個女人,偏偏又說不出口,活該受苦。
但正因爲徐盡歡是個反應遲鈍的人,才應該找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來照顧她,那個男人不必太熱情,只要讓她知道他愛她就好,也不必太疼她,只要能讓她幸福就好,能包容她的遲鈍,在她不懂的時候適時點醒她。
她不是太主動的女孩,也不太懂得爭取,所以這個男人一定要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邊,不會動不動救玩若即若離的戲碼。
剛纔他在外面看了很久,連易君白給她夾了幾次菜,看了她幾眼都知道,分明是喜歡的,有什麼不敢說的呢?她這麼笨,不說怎麼明白?又像剛纔,明明那麼喜歡,在他拉過二歡的時候,他應該堅定的重新把她帶回身邊纔對,然後告訴他——這個女孩是他看上的,他要定了。
但他沒有,在連對方是不是情敵都沒弄清楚的情況下,放手轉身走了。
不是二歡不給他機會,而是他自己不給自己機會,說出來會怎麼樣?當面被拒絕又怎麼樣?面子有那麼重要嗎?努力過,爭取過,真正嘗試過,回憶起來的時候纔不會後悔。
祝言明搖了搖頭,其實某些方面這個易君白和徐長夏很想,但徐長夏卻又比他好一些,雖然沉默,至少心意和立場一直很堅定,手段也很強硬,喜歡的死也不放手,做什麼事都有始有終。
據說當初徐長夏也是個一窮二白的白麪小生,疑是有自閉症,但提親遭拒之後仍不死心,站在門口不走,怎麼譏諷怎麼罵都不還口,腳下卻不動半分,後終於把公主樣的祝水瀲娶回了家。
所以他說,不會讓二歡嫁給易君白,不是易君白不夠好,只是不適合二歡。
相比起來,鬱雲川倒還好些,至少會照顧人。
但此人又太複雜,複雜的連他都看不懂,好像他心裡有着千絲萬縷的情緒,每一樣又是相互對立矛盾的,所以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陷入一個巨大的矛盾漩渦裡。
可能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他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將所有情緒都壓下,展示給人們的永遠是那張完美的笑臉,但這無疑是在走鋼絲,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不明白什麼樣的人生經歷造就了這樣的他。
難道說天才的腦構造都異於常人?最後都免不了走向精神分裂的下場?
昨天中午祝言明來醫院只是陪她吃飯,並沒有見過徐長夏,所以今晚是自徐長夏醒來後第一次相見。
氣氛不可避免的有些異樣,但兩人一個沉默一個傲嬌,都屬於死鴨子嘴硬的主,所以徐盡歡看着兩人一個沉着臉一個鼻孔朝天,覺得十分蛋疼。
可是蛋疼的同時又覺得很有愛,如果不是輩分相差,說不定兩人能擦出點基情的火花……到時候……哎喲真是罪過呀,那可是咱老爸和表哥啊,腫麼能這麼想他們呢。
徐盡歡趕緊打住心中的想法,卻聽祝言明說:“想什麼呢,笑的一臉猥褻。”
徐二歡連忙嚴肅道:“什麼都沒有,你看錯了。”
徐長夏忽然出聲:“歡歡,你先出去。”
徐盡歡一愣,祝言明挑釁的看了眼徐長夏,也說:“對啊二歡,接下來的場面……你還是出去的好。”
這話……徐二歡剛壓下的念頭忽然又冒了出來,難道兩人要表演什麼限制級的畫面?自娛自樂的腦補那副場景,她很不厚道的笑出聲。
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都是一愣。
徐盡歡心想,有些事情,男人有自己的解決方式,也不想被女人看到,於是開門出去了,臨出門前說:“對了,不準打架哦,要打也得等傷好了再打。”
兩個男人齊齊嘴角抽搐。
住院部的樓後有一小片綠地,是專供長期主院的病人散步的,晚上這裡很清靜,徐盡歡找了個乾淨的石凳坐下,聽着草叢中的蟲鳴,心裡的喧鬧一下子安靜下來。
不由自主的想到白天見到的那一幕,他不止是她一個人的老師,和學生聊天,爲她們解決問題也都是理所當然的,可爲什麼就是不能釋懷呢?總是忘不掉……
現在的他又在做什麼呢?晚上是叫的外賣還是出去吃的?有時候又很心疼他一個人住,是不是他真的在等一個人?一個不會再讓他孤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