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給李清淼蓋上面紗,攙着她出了賢德宮,直接坐上步輦,一直送到宮門口。
“清淼,記得常來看看本宮和父皇,父皇雖然沒說什麼,可心裡還是念着你的。”太子戀戀不捨地拉着李清淼的手叮囑着。
李清淼抹了抹眼淚,點點頭。
李兆廷上前將李清淼接出宮門,扶上馬車。對太子抱拳道:“謝太子,告辭了。”
太子揮揮手,“去吧,路上小心些。”
馬車沒有停,直接駛向城門,李兆廷的隨從們都已在那邊候着,正如他們來前一般,悄悄地離開了京城。
一路上行程緊密,馬不停蹄的直奔杭州,在經過人煙稀少的邯九崗時,黑衣人如期而至,似同憑空冒出一般將李兆廷一行人團團圍住。
不出太子所料,對方絕對不會做放虎歸山的蠢事,肯定會對李清淼再次下手,以防萬一。只是他們想的太複雜,根本沒有什麼驚天大計,此舉只爲引蛇出洞而已。
當蔚統領帶着御林軍如同天降一般將黑衣人包圍起來的時候,黑衣人的首領一聲令下,其他黑衣人紛紛舉刀引頸自刎,蔚統領早有準備,灑下一張天羅地網,將他們困住動彈不得。
“武功再好也有老馬失蹄地時候。”蔚統領得意的上前摘掉黑衣人的面罩,驚呼一聲,“是你!”
“蔚統領認識這人?”李兆廷上前詢問。
蔚統領憤憤道:“化成灰我都認識,這傢伙是曾經同我一起當過值的侍衛,賢妃娘娘被賜死後就不見了蹤影,原來幹起了這番勾當。”
“果然是有天助,蔚統領,在沒見到太子前,此人一定嚴加看管,以免他再想自殺,到時太子定有重賞。”
蔚統領拍着胸脯保證不辱使命。
那個被太子送出宮的‘李清淼’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李清淼正和太子一起坐在東宮裡喝茶。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便能見到兆廷。”
李清淼低着頭輕輕嗯了一聲。
“不想見嗎?若清淼不想,那哥哥便把他趕出皇宮。來人……”
“別!”李清淼一把拉住太子,側目而視,“不是不想見,是怕。”
“怕什麼,有哥哥撐腰,李兆廷不敢放肆。”
李清淼點點頭,接着又沉默了。
太子在一旁乾着急,妹妹總喜歡把心事悶在心裡,有事也不吭聲,看得讓人心疼,“跟哥哥說說,怕什麼?”
“兆廷一直盼望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卻……”
“就爲這事啊!”太子笑得賊兮兮
的湊近李清淼耳邊,輕聲說,“明日哥哥就去問御醫討幾個方子,保管你們三年生兩個。”
“哥哥!”李清淼紅着臉背過身,嬌嗔道。
太子對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妹妹是越看越喜歡,比那些驕縱任性地公主不知可愛多少倍,果然還是親的好,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做兄長的得意,“哥哥是清淼的孃家人,兆廷表弟若敢欺負你,就來跟哥哥說,不怕他不聽清淼的話。”
李清淼一聽說‘孃家人’,心裡好一陣感動,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咳咳!”門口傳來幾聲咳嗽。
兄妹擡頭見是皇帝,急忙起身行禮。
“免了。”皇帝徑直走過來在圓桌旁坐下,看了看兩人面前的茶杯,問:“怎麼不給父皇倒茶?”
太子立即伸手去夠茶壺,被皇帝拍了一記,“沒叫你。”
“哦!”太子笑了笑放下手,對李清淼使了個眼色,“清淼,你來給父皇倒茶。”
李清淼不敢拒絕,在皇帝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地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遞過去。
皇帝什麼也沒說,接過一口喝下。
太子樂不可支,拍着手問道:“父皇是打算認清淼爲義女呢,還是昭告天下說清淼是流落民間的公主?”
“就你最知道父皇的心思,”皇帝笑容滿面地看着李清淼,說,“認清淼爲義女。”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是最折中的辦法,清淼,快謝謝父皇。”
“謝皇上!”李清淼沒聽明白他們的意思,太子讓謝,就照做了。
“嗯,叫朕什麼?”
李清淼擡頭看了看太子,太子對她猛做口型。再想了想他們兩個說的話,看來皇帝是想認她做女兒,雖然有個皇帝做老子是挺威風的,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清淼?”太子推了她一把,示意她皇帝在等着。
“父……皇!”李清淼結結巴巴喊了一聲。
皇帝眉開眼笑,捋着下巴上的長鬍子,點頭道:“以後多喊喊就習慣了。”
“看時辰,駙馬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元兒,別以爲父皇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說不許就是不許。”
“如果是清淼自己求父皇呢?”太子一把拉起李清淼,在皇帝面前跪下,“清淼,你不是一直奇怪兆廷表弟不來看你麼,哥哥告訴你,都是父皇說的不許。”
太子說完對她使了個眼神。
李清淼後知後覺,趕緊給皇帝磕頭,“請父皇收回成命。”
“唉!”皇帝無奈的嘆着氣,
扶起李清淼,“父皇是心疼你啊,你跟那李兆廷受了那麼多苦,叫父皇怎麼放心你同他回杭州。”
剛站起來的李清淼又跪下了,拉着皇帝的衣袖開始抹眼淚,“父皇,只要能跟兆廷在一起,不管吃多少苦我都願意,如果你硬是要講清淼留在宮中,清淼一輩子也不會開心。”
“父皇,兆廷表弟這次若是立了功,是不是可以將功贖罪?”太子在一旁幫腔。
皇帝氣得直跺腳,“你們兄妹兩是不是串通一氣來氣父皇的?”
“不敢!”太子和李清淼齊聲道。
皇帝瞪了他們一眼,兩人趕緊閉上嘴。
只要看着這雙兒女,皇帝心裡就滿足了,對賢妃的愧疚怕是要揹負一輩子,現在唯有對女兒好一點,做些補償罷了,“只要清淼願意,父皇也不再爲難他,但是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留在京城,父皇會給他派個差事,到時候由父皇親自監督他。”
“謝父皇成全。”李清淼喜出望外,給皇帝連磕了幾個頭。
被蔚統領帶回來的黑衣人首領被太子關進了地牢,只過了一晚上,那人全部招供。李兆廷雖然沒有跟着去,但他看着渾身沾滿血跡的太子從地牢裡出來的時候,不難想象,這一夜有多恐怕。
太子洗了洗手換了身乾淨衣裳,又趕着去賢德宮看望李清淼,不管他在外人面前有多少副面孔,在和妹妹在一起的時候,永遠是一個溫柔的好哥哥模樣。
“今天聽說御醫來過了,怎麼說?”
“恢復的很好,多虧了哥哥送來那些補藥,都長胖了。”
“胖些更好看。”
李清淼悄聲問了句:“哥哥有二十 六了吧,我聽說,哥哥還沒有娶妃?”
太子擺擺手,無奈道:“沒有看得順眼的女人。”
“哥哥是太子,自然要仔細挑選,要不我給哥哥介紹幾個看看?”
“清淼有興趣做媒人了?”
“哥哥的孃親去世的早,否者這些事哪輪到清淼來cao心……”李清淼忽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低着頭有些侷促,想道歉又不知從何說起。
太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着說:“以後哥哥的事都交給清淼cao心。”
“清淼,你想不想替二姨報仇?”
突然被太子這麼問,李清淼想也沒想直接點頭,“想,而且我相信賢妃娘娘是被冤枉的,她是真心愛着父皇。”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太子出了賢德宮,直奔御書房,二十年前債今日終於可以做個了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