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防着我和蘭菊就跟防賊似的,但是對她自己身邊的玉屏,卻並不這樣。”紫菊擡起頭,開始解釋說,“雖然玉屏平時只是伺候着她,但是她幾乎都黏在大少爺身邊,那麼玉屏自然也得在大少爺身邊了。”
紫菊的話一言驚醒夢中人,蘭菊當即恍然大悟道,“對哦,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我只是想着玉屏是大少奶奶身邊的人。卻沒想過她也會有異心。可是,哪個丫頭會甘願就一輩子當丫頭呢是不是?”
紫菊點點頭,然後目光堅定地對周氏說道,“二夫人,請相信我,那玉屏肯定不是心甘情願伺候那大少奶奶的,雖然平時沒看出來玉屏有什麼野心,但是,最近因爲要找機會對那個女人下手,所以我這幾個月一直都在留意着她身邊的玉屏,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前些日子,終於讓我有所發現。”
“是什麼發現?”周氏原先還半信半疑的,但是她在聽了紫菊剛纔的那番說話後,卻又開始有點相信她了。
但願這不是她自己的錯覺就好。
那周氏心裡想道。
紫菊見周氏這次跟自己說話的口氣跟之前對比已經有所緩和,心裡也稍微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最近那個女人經常犯困,於是我就想着能否藉此找到下手的機會,於是就趁着那女人在院中小恬的時候偷偷地躲在附近一直等着。雖然最後我還是沒能找到下手的機會,因爲玉屏幾乎都呆在那個女人身邊,可是,卻讓我瞧見了那一幕。”
“紫菊姐姐,你都瞧見什麼了?”蘭菊心急地問道。
“我看到了。玉屏在盯着那個女人的肚子看,而且……”紫菊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只不過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那個眼神,充滿了嫉妒。”
“果然!我就說嘛!”蘭菊聽到這裡,更加肯定紫菊剛纔的說法了,她一臉喜色地轉頭對周氏說道,“二夫人,看來我們的機會終於來了!”
而周氏此刻的臉色,也隨着紫菊剛纔的話,終於變得沒那麼難看了。
“那麼此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希望這次,你們別再讓我失望纔好。”最後,周氏對紫菊和蘭菊二人說道。
“多謝二夫人!這次,我們定不會再讓您失望的!”兩人歡喜地對望了一眼,然後深深地向周氏叩了個頭,並作出了這樣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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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人說曲禕禕還有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可以生產了,作爲孟家嫡長孫孟玥的第一個孩子,其重視程度可想而知。而孟府上下。也早就進入了“緊急備戰”狀態,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但饒是如此,意外還是發生了。
這天用過午膳之後,曲禕禕就像往日那樣,吃了午飯打算回屋裡小睡一會兒,卻沒想到她的人才剛躺下,曲禕禕就發現自己的肚子忽然痛得厲害。
剛開始她以爲是自己提起生產了,可是這疼痛的感覺,並不像是陣痛,而且羊水也還沒有破。
曲禕禕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想馬上叫人來,可是她卻發現自己連喘氣都變得異常困難,所以根本就發不出一絲聲音。
才一瞬間的事情,她的臉色就因爲疼痛的關係而變得蒼白無比,看不出一點血色。
這個時候,是伺候在側的玉屏最早發現她的異常。
“大少奶奶,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蒼白!”玉屏掀開帳幔時看到的,是曲禕禕刷白着一張臉,表情痛苦地捂着自己肚子的情形。
這痛來得突然,並且還來勢洶洶。痛得曲禕禕滿頭大汗,甚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我馬上去叫大少爺過來!”玉屏見狀,臉色也跟着變了幾變。
“來人啊,快來人啊!快去叫大夫!大少奶奶可能要生了!”玉屏一邊往外跑,一邊叫人來。
不一會功夫,明月軒便被接生的穩婆和幫助接生的丫鬟婆子圍得水泄不通。
“不好!大少奶奶的胎位不正,孩子很難順利出來!”接生經驗豐富的穩婆一看曲禕禕的情況,就大喊不妙。
站在房門外面着急地等着的大夫人一聽,面色都白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麼?怎麼會如此突然?”
“糟了,大少奶奶好像使不出力氣,這……這可怎麼辦!”在裡面爲曲禕禕接生的穩婆更着急,她發現曲禕禕臉無血色,並且意識也開始模糊,根本就使不出力氣去把孩子生出來。
“這情況老身還是頭一回碰到。情況不妙啊……”另一個穩婆也憂心忡忡地說道。
“大少奶奶,你聽得見老身的話嗎?你要像老身這樣吸一口氣,然後再用力!”穩婆在一旁努力地爲曲禕禕弄正胎位,一面教她如何用力把孩子生出來。
可是曲禕禕已經慢慢陷入昏迷之中,又如何能聽得見穩婆着急的聲音。
站在房門口着急地等着的大夫人。她看着捧着熱水和毛巾進進出出的丫鬟婆子,以及聽着房間裡面並不樂觀的對話,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迅速攀上了心頭。
“大夫人,老夫人派奴婢前來問問大少奶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這個時候,從外面匆匆走進來一個丫鬟。她恭敬地來到大夫人面前,臉上的神色也有點緊張和着急。
原來是老夫人聽聞了曲禕禕的情況後,心裡也很緊張和着急,於是就派了人過來隨時瞭解情況,及時跟她彙報。
聞言,大夫人心焦地朝着曲禕禕生出的房間門口望了一眼,不安地道,“還沒生出來。”她是過來人,知道生孩子的讓其實就是要從鬼門關那裡轉一圈,只是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走運,轉了一圈還能再回來。
她現在就很擔心,擔心曲禕禕這次能否可以幸運地回來。還有她那個尚未出生的孫子!
“玉屏呢?玉屏在哪兒?”大夫人李氏剛纔掃了一圈,卻沒發現玉屏的身影。
玉屏是曲禕禕的貼身丫鬟,那麼曲禕禕的情況她應該是最清楚的,可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她居然不在這裡?!
“回大夫人的話,玉屏姐姐好像去了叫大少爺。”明月軒的一個小丫鬟連忙上前垂首回答道。
“這種時候,她去叫玥兒來做什麼?”大夫人一聽,當即又急又氣,先不說她兒子跟普通人不一樣。就算她兒子是個正常人,可是他來了,又能幫什麼忙呢!就只會添亂而已!
“快去把她叫回來,我有事要當面問她!”大夫人滿臉怒容,她定要好好地問問玉屏。她這次是怎麼辦事的!
“是!”剛纔回話的那個小丫鬟隨即應道,然後便匆匆地退了出去,找玉屏去了。
“還有你,先別把這裡的情況告訴老夫人,免得她老人家擔心。”然後。李氏又轉頭吩咐剛纔前來詢問曲禕禕生產情況的丫鬟道。
“是,大夫人。”那丫鬟應道,然後便乖乖地退到一邊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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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的焦點都集中在明月軒那邊,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某些人幸災樂禍的嘴臉。
西苑,二夫人住處。
二夫人周氏在聽到了曲禕禕不但提前了生產。並且還難產的消息後,心裡大感痛快,但同時又有點疑惑。
“你們兩個前日不是纔跟我說,那玉屏不願意幫忙嗎?怎麼現在忽然又變成這樣了?”
“二夫人,做壞事的人。又如何會承認自己會做壞事呢?”紫菊狡黠一笑。
“對,而且紫菊姐姐跟我說,那玉屏雖然是沒有答應跟我們合作,但是,我們的話,一定會像一顆種子那樣,深深地埋在了她的心裡,然後生根發芽!到了那個時候,她自然也會按捺不住,自個兒去做些什麼東西。反正那個女人出事了。她大可以把責任推給我和紫菊姐姐!”蘭菊見狀,也馬上附和道。
這番話此前她可不敢如此誓言旦旦地告訴周氏,但如今結果出來了,她當然樂意拍胸口保證了!
周氏點點頭,心裡也頗爲認同她們二人的話。不過,也正因爲認同她們的話,所以她就不得不擔心一件事情了。
“如果她真的把你們兩個給捅出來,那事情也很不妙。”周氏看着依然沉浸在喜悅之中的二人,意有所指地說道。
“關於這點,請二夫人放心。一則。就算玉屏真把我和蘭菊給供出來,但是我們也絕對不會讓此事跟二夫人您有什麼牽扯。二則,我們可以先下手爲強,到老夫人那邊告狀去!沒準一個不小心,老夫人就會被氣死。但如果老夫人沒被氣死,那麼就是玉屏的死期了!”
紫菊老神在在地說着她的計劃,因爲她並不擔心老夫人會不相信她和蘭菊的話。
就連告狀的說辭,她也已經早早地想好了。
也別怪她無情,她也實在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只好放手一搏了。
“紫菊丫頭,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本事。”周氏在聽了她的話後,終於,臉上露出了一個頗爲讚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