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想到起初來京城時，心中的疑慮所在。
面前這個老夫子可是歷經三朝的老臣。
官道上應該少有他不知道的事。
張清微捋了捋白鬚，皺眉道：“嘶！小友這說的，怎麼像是科舉舞弊？”
“額...就是舞弊！”
“啊？何人敢如此大膽！”
張清微道：“咱們女帝可是十分重視科舉的嚴格，若是發現，必然要誅滅三族的！”
“這...我一個朋友讓我問的，哈哈...”
顧瀾汗顏。
果然先查出那人是誰很重要！
如果將來有一天東窗事發，女帝找上門，那好把那傢伙拉出來背鍋，自己確實不知情啊！
“這樣啊。”
張清微神色緩和，想了想道：“能幫助人舞弊而又瞞得住監察院，那必然是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員。”
“四品就可以？”
顧瀾一愣。
這搜查範圍也太大了吧。
“你以爲四品很小啊？”
張清微翻了翻白眼：“就算你真的中了進士，進了翰林院，還要熬個大半輩子，才能入四品，有的人終其一生也就纔到從三品。”
“那託司馬相國的關係，能多快？”
顧瀾沉吟笑道。
“那傢伙是個兩袖清風的官兒，託不着！”
張清微笑了。
“那託您的呢？”
“誒你這話什麼意思，在你眼裡我難道就不是......”
“除了棋譜、詩詞之外，我還有一些駢文長賦，質量只高不低！”
“咳...那也只能讓你入朝五品！”
張清微老臉一紅。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羨慕顧瀾這種天縱奇才的文采天賦。
他研究了一輩子，甚至都不如多看看顧瀾隨手寫的，收穫更多。
爲了天下文道的發展而枉法，想必陛下應該可以原諒......
“開玩笑的，我纔不想做官！”
顧瀾坐到高閣裡爲他準備的椅子上，一副閒雲野鶴的樣子。
張清微點了點頭：“其實不做官也好，沒那麼多煩心事...來下一盤嗎，老夫已經看完你那篇棋譜了！”
“好，如你所願！”
看着信心滿滿的老爺子，顧瀾笑了。
兩人中間再次擺開黑白戰場。
一下午的工夫。
顧瀾連贏張清微八局。
在此期間。
他也漸漸想明白，那個給自己走後門的大人物，恐怕不是這麼好查的。
而且這種事，最好是連當事人都別知道，不然暴露了可是兩者都要誅三族的風險。
顧瀾其實一開始懷疑是張清微。
但他在一個月前，還根本不知道有自己這號人，以老爺子這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肯定不可能了。
“有待續查...”
顧瀾收回思緒，眼神逐漸清晰。
啪嗒！
一子落下，讓第九局也塵埃落定。
“又輸了！”
張清微十分苦惱。
若不是礙於面子，他都想去宮中請女帝或者太傅蘇華來和顧瀾下棋了，想看看顧瀾的極限到底在哪！
難不成還真是天成國手？
“再來吧，失敗是成功之母，夫子您要明白這個道理。”
顧瀾笑了笑，將棋盤混勻，再次執子對殺。
“這都快祖宗了...”
張清微心態有些崩，幸虧是有一輩子的棋癮在這吊着，不然他肯定沒法這麼又菜又愛玩。
“老夫子，你家鄉是哪裡？”
顧瀾跟他聊起家常。
想來這樣應該能緩解一下他的難過。
“蜀州，早年就在蜀州求學，後來由文道入王境後，來到靖國和先帝結交成朋友。”
張清微道：“這不，就被他騙進宮裡幫忙看孩子，大半輩子也就過去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昂。”
顧瀾揶揄道：“想來靖國的資源沒少給您吧，文道成仙，可不是光靠天賦就行的。”
“哈！資源有，機緣也有！”
張清微皺着眉頭落下一子，忽然一拍腦門，又道：“說起機緣來，差點忘了件大事！”
“什麼？”
“小友稍等！”
張清微從袖袍中摸索兩下，取出一塊兒玉石遞給顧瀾，上面盈盈發光，像是刻了些字樣。
“這叫通靈玉，和掩靈玉、滅靈玉同爲玉石中的仙品，有感悟天地間靈氣變化的作用。”
“就在昨天，上面傳來一則消息。”
“有關蜀州天山秘境的開啓，似乎就在最近幾日之內了！”
蜀州天山秘境。
顧瀾聽到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因爲在原著中，這是個開篇就交代的秘境，聽說其中有着上古傳承和絕世機緣！
而且蜀州是文道聖地。
極有可能會有利於自己系統加點的東西。
“這種秘境，不會有什麼限制嗎？”
顧瀾沉吟問，別像前世的小說那樣，境界超過xx就不得入內，要不就是會壓制到同一境界。
我辛苦抄書換來的修爲，憑什麼你說壓就壓？
“有骨齡的限制。”
張清微眼睛一亮：“不過，小友正好合適！”
聞言。
顧瀾心頭一陣意動！
骨齡的限制，這就好辦多了，以自己的修爲和速度，絕對可以把裡面的高階資源全部打包。
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顧瀾一邊悠然自得的想着，一邊漫不經心的下棋。
這時！
張清微眯眼瞧着棋盤，猛地大笑起來，連忙在一處破綻上落子：“哈哈哈，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老夫終於贏了小友一局！”
“呀，夫子有進步了，可喜可賀！”
顧瀾笑道。
其實。
他是剛剛故意讓了一步！
老爺子都把這等機緣告訴自己了，說明完全當自己人看，怎麼好意思讓他十局皆輸？
“嗯，全仰仗小友的棋譜啊！”
張清微或許是知道顧瀾讓着他的，但也不說破，笑眯眯的手捋着花白長鬚。
......
顧府，晚飯間。
一家六口，主僕從不分桌。
正廳裡瀰漫着其樂融融的氛圍。
顧瀾吃飽後，擦擦嘴笑道：“今天在老夫子那裡又贏了彩頭，得了一則消息...聽說後天蜀州的一處寶地開啓，到時候檀兒和仲仁去探尋一番吧。”
林檀兒不愧是天命之女的命格。
就算平常她沒多少心思放到修煉上，多數時間都在做活還債，如今也已經是先天境界大圓滿，足以傲視同齡修者了！
所以此番也該讓她出去闖闖，找尋一下自己的機緣。
林檀兒乖乖點頭。
公子說一她從不說二。
仲仁聽到可以出去玩，很興奮。
“顧大哥你也與我們同去嗎？”
“我去送送你們罷了，修仙者的事，公子我不摻和...”
顧瀾嘴角翹起，微微笑道。
目光看向身邊給自己夾菜的沐羽煙，猶豫了下問道：“對了娘子，這些天來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