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從飛父親問出這句話之後，趙村長這邊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
“一般‘把頭’帶隊去深山裡面冒險，最少也要三個人、兩到三條狗，這是最少的搭配，少於這個數量哪怕是老手的危險會增加很多。
而且在這個季節趕山路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他們在吃的方面就會變的很多，進山找人的時間就按半個月來算，你們估摸一下大概需要多少東西。”
趙村長說完之後就不再開口，正打算裝抽一菸袋才發現自己裝菸絲的布袋子裡面是空的，這纔想起來剛纔自己被叫來的時候忘了補充，於是伸手把樑大隊長的布袋拿過來填裝了一鍋。
他和樑大隊長都沒有給王從飛的父母意見，因爲這件事真的很難說，牛德昌和王從飛要是運氣好的話，他們只是迷路、被困在某個山洞、山坳之間。
運氣不好他們現在早就變成某種猛獸的糞便了，不對，深山裡面是很可怕的，猛獸的糞便在很多動物眼中那都是絕世食材，所以他們有可能已經有過好幾次變身糞便的過程了。
王從飛的父親聽完趙村長的這些話之後，他抓住了想要說話的王媽小聲的說了幾句話兩個就陷入了沉思。
“你這個敗家娘們快說，伱到底有沒有錯把別人的東西放到自己的包裹裡面？” 牛媽被自己男人抽了一耳光也不敢反抗，只能在一旁哭着說道。
她的這番話讓昨天打過交道的人全都投來鄙視的目光，這時候不等樑大隊長開口，許勇建和程文化就站出來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
只有牛德昌父母起牀之後什麼都不做，他們不但什麼都不做，趁着大家都忙活的時候開始收拾東西。
他們認定兒子已經死了的情況下，根本就不願意留下來浪費這個時間和錢、糧。
但是關於讓誰進山找人這件事上，爲了避嫌也好、安這兩對夫妻的心也好，哪怕上河村有兩個不錯的‘把頭’，趙村長沒打算讓自己村的人帶隊，於是他就帶着王父、牛爸來到了中河村找到了任良山，打算把這件事拜託給他。
收拾東西就收拾東西吧，他們還王從飛的糧食、臉盆、還有幾件很不錯衣服偷偷的給包了進去，要僅僅是這樣的話也沒人注意，畢竟沒人會一直留意別人的東西。
還有就是兒子要是真的死在了插隊的上河村，這裡面怎麼着也要有點補償吧吧，要是不給的話他們就鬧上一通，小地方的人能見過什麼世面，只要大旗扯的好他們絕對會害怕，到時候這個錢、糧多多少少也能要到一點。
但是牛爸怎麼也沒想到會鬧到這一步，這件事要是經過派出所的話，那時候就會通知自己的街道和單位，等自己回家以後的名聲就臭了，甚至連工作都有可能保不住，於是連忙說道。
因爲牛德昌的父母有了手電筒的前科，大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們身上，男生宿舍的這些人讓他們把包囊打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的東西，要是有的話全部放下，姓牛的這兩口子當然不幹，於是雙方的爭吵就開始了。
“王同志這點小事沒必要驚動派出所吧，就算我家那口子她裝錯了東西還給你們不就行了，左右你們也沒有損失，要不然就這樣算了吧，現在尋找孩子的行蹤要緊，咱們沒必要在這個誤會上面浪費時間。”
無奈這些知青根本吵不過牛德昌的母親，上手強行解開包裹想拿出證據的話，迎接他們的是漫天口水、王八拳還有九陰白骨爪。
在牛爸的一番強烈解釋下，王父也沒有揪着不放，因爲牛家這兩口子說要全力尋找孩子，下面請人進山找人產生的消耗他們就要承擔了一半，這樣的話還能請人多找幾天。
當他們推開屋門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知青院的閆爲民、許勇建、程文化等人，他們推搡着牛德昌的父母正朝這邊走來，幾個女知青和一些村民跟在後面看熱鬧。
要僅僅只有這些的話，王從飛的父母馬上就會答應下來，畢竟這是他們最喜歡的小兒子，這點代價他們家還是出得起的，爲了兒子的準確下落他們也捨得拿出來的。
“咱們？你們不是不打算找了嗎？而且兩口子都已經打好包要打算回去了，現在跟我扯這個幹啥？難道你們真的偷了我兒子的東西？那我們就更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了，大隊長麻煩你幫忙找人報警。”
“這個絕對沒有，我兒子不論怎麼樣也要找到底，我怎麼能放棄自己兒子不管呢，我家裡的只是想先把東西包起來，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樑大隊長和趙村長當然也聽出來，經歷過昨天的事情之後，他們倆對這對夫妻口音說半分好感都沒有，只是不知道今天這兩個人又做什麼妖。
對於趙村長說的那些消耗他們幾乎都不用算，在城市上班的人每個月會根據工種不同分配不同定額的糧食，現在人頭按照重體力勞動者的標準來算，狗按照小學生的定量來算，請人進山需要花費多少這筆賬就一目瞭然。
王父這番話說出來之後，牛爸這邊不等其他人答應幫忙就跑過來說道。
“怎麼回事？”
所以今天早上看到王從飛父母出門找人之後，牛家兩口子湊在商量了一下，他們依舊認爲這個兒子沒有活着的可能性，要不然爲什麼公家那邊都不管。
“啊老天爺呀，他們這個村子簡直一點天理都沒有呀，我兒子在這裡不明不白的沒了消息，現在我想把他的東西收拾下帶回家做個念想都不行呀。”
別說牛德昌父母來的時候沒帶手電筒，就算帶着呢，你裝錯還能一下裝進去兩隻手電筒？這話說給狗聽、狗都不信。
再想想兒子今年沒回來，他手裡的錢、糧一定更多，另外兒子還說在上河村置辦了櫃子、暖瓶.等衆多物資，這些他們要是不拿回來就全都便宜別人了。
這讓原本打算去把村長叫來解決這個問題的知青們改了主意，他們幾個人合計了一下，決定讓這兩口子好好的丟丟人，於是他們把牛德昌的父母連推搡、帶拉扯的給弄到了村委會，這一路上的動靜不小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
“多謝各位的幫忙，我們兩口子對這裡一點都不熟，下面麻煩哪位幫我們去派出所報下警，到底是裝錯還是偷咱們交給公安決斷吧。”
有了這個結論他們原本是不打算來的，可是後來說起上次過年兒子往家裡面帶的那些糧食、山貨，還有他兜裡面的那些錢。
“趙村長你開口了，哪怕再難我也要給這個面子，可是我一個人進山啥事也辦不成呀，弄不好連我都得搭進去。”
丟人？這又不是在自家門口，誰都不認識有什麼可丟人的，再說這地方跟自己家鄉相距上千裡，只要不經公根本不用擔心消息傳回去。
牛家兩口子一時間陷入了千夫所指的地步，牛爸可能是要臉、也可能是回過神來了，只見他反手就給了牛媽一個大逼兜子。
還有當初聽到下鄉的地方是東北特意給兒子做的那一牀厚厚的被褥，拿回來就能重新拆成兩牀，單衝這個他們跑一趟也不虧。
牛德昌的父親一看這樣頓時有點急了，他們兩口子不遠千里來到上河村的目的本來就不純。當初他們接到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商量過好多次了，全家沒有一個人認爲有人能在冰天雪地的大山裡面能存活一個多月，既然這樣自己去不去無所謂，而且就算找到了屍體又能怎麼樣呢？運是運不回來，與其在那邊點把火燒成灰，那還不如讓他長眠於大山中呢。
牛德昌母親看到大隊長和村長他們以後，不等知青院的人說話，她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彎着腰雙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膝蓋扯着嗓子哭喊道。
“嗚嗚.，兒子這事讓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有沒有放錯我不知道呀。”
可是王從飛的父母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讓他們一直被動承受這些口水、王八拳、九陰白骨爪也不是個事，而且牛德昌母親罵的實在是太難聽了。
任良山看着趙村長帶着好幾個明顯不是村裡的人過來也有點懵，讓到炕邊坐好聽完這事之後他就皺起了眉頭，只要往深山裡面去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哪怕在自己熟悉的地頭上他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而且這就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找到了皆大歡喜，找不到的話能不落埋怨就算不錯了。
商量過後牛家兩口子一致認爲自己得要馬上離開，要不然等王家那兩口子找人回來，他們一定會被要求留下來一塊進山找人。
心想反正自己打包好東西就要離開，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自己兩口子早就坐上回家的公共汽車了，因爲這點東西他們還能找到自己那個城市不成？
今天這麼多人看着王父也不怕牛爸後悔，雙方把事情談好之後，樑大隊長讓周圍的人全都散了。
知青院的人一看是這樣情況頓時就退縮了，他們一想還是等王從飛父母回來，讓他們親自找這兩口子要吧，可是隨後牛德昌的父母把這些包裹歸攏在一起，連揹帶抗的打算離開。
但是他們不該貪心的把許勇建和程文化放在炕上的手電筒也給塞到了包裹裡面，等許、程從外面回來要迭被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電筒不見了，他們才說自己不小心裝錯了。
可是半個月的時間夠嗎？不夠的話怎麼辦？再加上他們兩口子在這裡的消耗，全部算下來不是一筆小數目，到最後要是跟現在一樣怎麼辦？
正在王從飛父母舉棋不定的時候，村委會外面傳來了一陣激烈的爭吵、叫罵聲，不用出去看只是聽這口音就知道其中的一方是牛德昌的父母。
牛媽當初往包裹裡面放那些東西的時候牛爸他看見了，但是這次來了發現兒子的櫃子裡面根本沒錢，糧食、山貨也沒有多少，他們來這一趟算是賠了，所以他對老婆的這個行爲就當做沒看見。
兩口子這麼一合計就來到了上河村，但是他們沒想到會遇到王從飛的家長，而且對方的態度明顯就是要去尋找孩子，沒有怪罪上河村的意思，這讓他們很多後續沒辦法實施，總不能兩個孩子同時失蹤，人家要找孩子、自己在這鬧騰吧？
於是在許勇建和程文化的提醒下大家纔開始檢查自己的東西，這時候就有人發現王從飛的好多東西都不見了。
趙村長聽到任良山只提自己不說隊伍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有他這個外村人帶隊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一番吹捧、許諾之後定下，明天一早任良山帶着着三條狗領隊，上河村出兩個年輕人帶着兩把新槍和足夠的子彈，還有一些其他的輔助物品。
許勇建和程文化把事情的經過說完之後，原本站在趙村長後面的王媽對着牛家的兩口子直接破口大罵。
昨天晚上知青院的人就把屬於牛德昌和王從飛的櫃子、東西告訴他們的父母，大家都親眼看着王從飛的父母一邊哭一邊把這些東西、衣服收拾的整整齊齊各自放好，可是現在那些東西大部分都不見了，而且不見的還都是一些好衣服、好東西。
罵他們沒人性、罵他們要拿走自己兒子的東西，周圍的村民也跟着一起罵這兩口子，王從飛要是真死在了外面，這些衣服都是人家立衣冠冢的東西，姓牛的這兩口子這樣做跟偷墳掘墓也差不多，同樣也是大家最痛恨的那種人。
原來今天早上大家都起牀之後，跟往常一樣有做飯的、有洗漱的、有負責今天往外拎尿桶的，反正不用上工，大家平常做這些日常瑣事的時候都有些磨蹭，這也是一種打發時間的辦法。
牛媽說這話騙一下不其他不知情的人還行，但是昨天晚上很多人都見識過她的面目，她的這個樣子很快就引來了很多人的唾罵，這時候王父從人羣中站出來說道。
這一下知青院的這些男知青頓時就坐不住了，他們齊齊上前把這兩口子給拉住不讓走，這裡面不一定有多少正義的成分，更多的應該是怕王從飛父母回來說他們這些人把東西給藏了起來，到時候要讓他們賠的話那就太冤枉了，說不定自己還會揹負一個小偷的名頭呢。
接下來趙村長又帶着王父、牛爸到上河村的倉庫，讓他們用錢換了一些糧食趕緊做成方便攜帶保存的食物。
這時候韓立在家真正做到了紅袖添香，不過這個袖是袖珍的袖，香是一種不好描述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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