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裡,共同選擇了同一條道路,就是就業,因爲他們都相信,任何學府都比上社會教給人的多。
這一點,夏品也是這麼認爲的,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情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不能因爲自己的狀況影響他人。
“我怎麼影響了?”張海航邊吃着早餐邊對父親說,“我的選擇有我的道理,您別管了。吳媽,再給我來瓶牛奶。”
張海航的父親敲着桌子,教育着這個兒子:“我怎麼不管?你是我兒子。”
張海航不耐煩地說:“您把您和我媽的生活過好了,我就踏實了。您就別擔心我了啊。”
張海航的父親:“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兒,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讓你出國,是想讓你學到更多的知識,好管理我這些事業。”
張海航喝着牛奶:“我的事業還不見光呢?怎麼管理您的事業?”
張海航父親:“你個混小子,別跟我這兒耍貧嘴。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要是多有幾個,你想讓我把這麼大的業給你,我都不給呢。”
張海航站起來:“那我勸你再生一個,或再養一個。免得您老擱這兒逼我,算怎麼回事兒啊?”
張海航父親站起來衝張海航嚷嚷:“你要是懂點事兒,我能逼你嗎?”
張海航回過頭:“行了,行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您不是要陪我媽旅遊去嗎?什麼時候動身。”
張海航父親皺着眉頭:“你要是早幫我,我早就陪你媽去了。還至於一拖再拖?”
張海航擺着手:“得,這句話當我沒問。”
張海航父親:“你幹嘛去?沒事兒多跟子健在一塊待着,你看看人家,年輕有爲的,難得的好青年。”
張海航:“我知道了,他什麼都好,比你兒子強一百倍。那我也得掙口飯去呀!每個人不都是這麼一步步走來的嘛。”
張海航坐到車裡給周子健打電話:“怎麼着,兄弟?忙起來把哥們都忘了?”
周子健笑着說:“誰跟你貧呀!你瞎晃悠什麼呢?該找工作不找工作的。”
張海航:“我冤枉啊!你跟我爸怎麼一鼻孔出氣啊?連說出的話都一樣。我像那麼無能的人嗎?”
周子健看着合同,皺着眉:“曉曉也在家呢,接受我爸媽的嚴格審覈。”
張海航提起了興致:“怎麼個意思?”
周子健在合同上畫了個圈:“還能什麼意思,就是讓她出國唄,要麼考研。就是不能這麼早就業。”
張海航替周曉曉打抱不平:“嘿!我還就不明白了,這家長怎麼都跟着了老外的騙錢道兒了呢?直個勁兒的把自己親骨肉往外送?”
周子健又拿起一份合同:“你懂什麼,這都是家長用心良苦。”
張海航不懂:“你當初不也沒出國嘛!現在不是混得好好的?”
周子健笑着說:“我有自己的目標,你有嗎?”
張海航不服:“我有啊!我
怎麼沒有?”
周子健好奇地問:“呦!那你說說你的目標是什麼?”
張海航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當醫生了。”
周子健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
張海航不明所以:“你笑什麼?嘲笑我的夢想?當醫生怎麼了?救死扶傷那可是人民的好公僕。”
周子健笑着說:“我怎麼敢嘲笑人民的好公僕呢?不過有句話得告訴你,夢想不等於事業。能把夢想做成事業,的確很成功。但你可以問問每一個這樣的成功人士,在他的夢想中,事業是不是佔了主導?”
張海航沉默地思考着這句話:“周子健,你丫是不是我爸花錢僱的說客?一招斃命啊你。”
周子健在剛剛的合同上籤了名:“海子,社會的確很會教育人,但前提是你得願意被教育,如果你願意被教育,就必須聽得人勸。社會是個大舞臺,有壞人就有好人,有朋友就有敵人,如果連你都自己的角色,你怎麼演好這齣戲啊?”
張海航啓動車子:“得咧!哥們就聽你一回勸,改吃素了。子健,你可真是了不得啊!”
周子健伸了個懶腰:“過獎過獎,我去吃飯了,你去忙你的吧。”
“好嘞!”張海航的車在暢通無阻的馬路上急速行駛着,遠處的朝陽正漸漸升起。猶如他的人生,剛剛開始在順暢的旅途上。
齊睿畢業後,很幸運的進入了周子健的公司,跟着他幫忙,也從周子健那學到了不少本事。
夏品在一所學校裡當了音樂教師,工作很穩定,加上她很喜歡孩子,又和小佳在一所學校,小佳是正八經兒的語文教師。還好夏品已經習慣了小佳平時那一套一套的教學理論,不然,對於上崗後的她,敬業的態度,夏品還真不敢恭維。
徐亮的工作更是出彩,在他們區的電視臺裡做外景主持。聽說工資挺高,待遇也不錯,就是要東跑西跑的,聽徐亮那意思,打算往上奔奔,看來還很有戲。
周曉曉在家待業兩三個月後,在她哥哥的勸導下,也來到了周子健的公司,幫助他。夏品心裡明白周子健的說辭裡一定有齊睿的名字,但她已經不在意了,因爲她相信,齊睿會永遠愛她,並在她身邊。
張海航最後還是去了自家的醫院當了醫生,跟着父親學習做生意。張海航的父親高興得不得了,爲此還特地感謝周子健開導之恩呢。
“來來來,你們畢業後,一直都忙着,也沒工夫請你們吃頓飯,這都是海子的朋友,承蒙你們照顧海子了。”張海航的父親舉起你酒杯對着夏品他們說。
夏品他們也拿起酒杯,站起來,周子健說:“張董,你客氣了,海子也是我們的朋友,他也幫了我們不少忙。”
秦芹的工作更不用說了,名牌商學院畢業的學生,被周子健僱去當了貼身秘書。秦芹笑得嘴都快到後耳根子了。
張海航的父親對周子健打了一個制止的手勢:“子健,家庭一樣的聚會,叫什麼張董啊!跟着這幫孩子一樣叫張叔吧。這裡我最該感謝的就是你了,要不是你,這兔崽子不知道要糊塗到什麼時候呢,要讓我生多少氣呢。”
周子健舉起酒杯:“張叔,海子是一
個懂事的孩子,只不過要讓人點一下,我也沒幫什麼大忙,畢竟海子那麼聰明。”
張海航的父親:“得得得,我也不跟你這兒客氣了,這杯酒說明一切了,我先敬你。”
周子健一點頭:“那得,我也不客氣了。喝着您。”
夏品在旁邊對齊睿低耳道:“哇塞!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意酒場吧?”
齊睿小聲說:“有點那意思,畢竟做生意的,家庭聚會估計也改不過來了。”
周曉曉小聲對夏品說:“對啊,我哥平時就是這樣的,好像都成他們生意人的模式了。”
夏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想大人物就是不一樣啊。說話都這麼有氣場。
張海航的父親:“來來來,大家都別愣着,乾乾幹。”
大家乾了這杯酒,坐了下來。張海航父親邊照應着吃飯,邊對張海航的母親使眼色。
張海航母親走到張海航旁邊的小佳身邊:“小佳是吧,這是我和你叔叔的一點兒心意,拿着孩子。”
小佳傻傻地看着那個紅包,往回推着:“阿姨,您這是幹嘛?我們都畢業了,有自己的收入了。”
張海航父親說:“拿着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每個人都有。”說着,張海航的母親就挨個發起了紅包。
所有然看着自己手裡的紅包,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子健看着紅包:“張叔,我這可早就畢業了,你給他們就給了,怎麼還有我的份呢?”
張海航的父親笑着說:“子健,你真是一個有能力的孩子,張叔知道你周董不缺這兩錢兒,但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點兒心意,只是表示一下,我們對各位走出校園的年輕人的鼓勵與支持。你的那份不能少,那是後補的。”
周子健笑着說:“張叔,你還是叫我子健吧!叫周董不是折煞我嘛!那行吧,那我們就收下張叔和阿姨的祝福了。”
張海航的父親笑着說:“這怎麼是折煞呢?這是應該的,眼看着你公司的規模就超過我們公司了。你說是不是應該的?”
周子健舉起酒杯一口乾了:“你照顧的好呀!”
張海航的父親:“還是有實力啊!”轉臉又對張海航說,“沒事多跟子健學學,你看看人家,不比你大多少。”
張海航無辜地看着周子健:“看吧,看吧。又來了。每次說到這兒就是這套。我的親爸誒!您能不能換一套說辭啊?”
張海航的父親:“我換哪套?哪套說辭對你管用過?”
張海航嘟囔着:“明知不管用還說?”
張海航父親:“你說什麼,把話說清楚,別嘟嘟囔囔的。”
張海航的母親:“行了,行了,你們倆。在家吵還不夠,還來外面吵了?”
父子兩都不在說話,張海航的母親:“來,大家吃菜啊!別理他們,海子從小到大一直跟他爸這樣,兩個人脾氣太像,槓上了。”
夏品看着張海航幸福的家庭,她好羨慕,雖然會和爸爸時不時地拌嘴,但畢竟有一個拌嘴的人。夏品低下頭吃着自己的飯,不知不覺中流下一滴眼淚,這滴眼淚,誰也沒看見,只有夏品一個人知道,它有多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