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虛無空間

叢林之中,無數的烏鴉瞬間飛出,在天空之中,形成了一片黑色的帷幕,幾乎是將太陽瞬間給吞噬了一般,連一絲一毫的光都沒有留下來,黑色的烏鴉連成了一片,變成了一片漆黑的汪洋。

青色的鋒芒在這一片黑色之中顯得格外的明顯,這幾乎可以將半個世界切開的一擊重劍斬來自於全幻想鄉速度最快的生物,鴉天狗,而這一位,正好是鴉天狗之中的領袖,大天狗。

這樣的速度,看起來就如同是一道光,似乎不論目標是什麼,都不可能躲過去。

如果是一般的對手,這麼快的速度下,恐怕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吧。

但是這一次的對手,可不是一般的對手,在這如同驚雷一樣的速度面前,這一位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打算。

她甚至連防禦的心思都沒有,本來僅僅是右手抓着的陽傘,直接伸出了左手同時抓住了這一把陽傘,然後乾脆的將自己的陽傘當做了狼牙棒,帶着清楚的呼嘯的風聲,直接揮向了地方。

典型的就像是以上換傷的想法,青色的閃光立刻就改變了移動的軌跡。

從這個拿陽傘的人身邊直接瞬間繞到了敵人的背後,再度刺出了巨劍。

這樣的動作不能夠說是不快,不過,她的劍尖卻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

“封閉。”

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似乎是帶着幾分猙獰的意味,但是大天狗卻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因爲這一片黑幕之中,即便是她自己,也無法看的很清楚,只能夠憑藉靈敏的感覺來行動。

而當幽香吐出了這兩個字之後,兩個人所處在的空間,就瞬間變了。

周圍的黑暗,變成了灰白色的石壁,石壁上面佈滿了裂紋和青苔,灰塵也從石頭破裂的縫隙之中落下,看起來是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人來打掃過了。

不過在這些東西之中,卻沒有任何的蜘蛛網,或者其他動物存在過的樣子。

大天狗發現,自己站的地方,是一座石橋,石橋連接着的,是一個螺旋的走廊,這樣同樣的石橋密密麻麻的存在於這裡的道路主幹上,一直延伸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爲止,似乎都是這樣的風景。

這不是什麼正常的地方,自己剛纔,似乎是被幽香拉進了一個神秘的幽閉空間。

換而言之,自己從妖怪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幽香的主場。

大天狗停頓了片刻,張開了漆黑的翅膀,同時收起了手中的大劍。

她知道,幽香應該還在附近,可能就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死死的盯着她看。

可惜,她並不怕這個,在這樣的空間之中,幽香雖然是無敵的,可是卻也沒有可以傷害她的力量,這個空間,用於囚禁,多過用於戰鬥,所以大天狗唯一面對的問題,就是在這個螺旋的走廊之中,找到應該去找的出路。

她之所以張開翅膀,是爲了加快步伐,而並不是爲了飛行。

這裡,飛行的能力似乎被莫名的力量所壓制,這個世界的形成,幾乎就是呈現出了一股規則的力量。

“這就是你的世界嗎,幽香。”大天狗一邊走在爬樓梯的路上,一邊隨意的說道。

她的聲音並不響,似乎只不過是在和空氣交談,甚至連幾米之外的人恐怕都聽不清楚了,可是她知道,幽香絕對可以聽到,這裡是她的空間,任何的動靜,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喜歡嗎?”

從虛空之中傳來的回答,聲音似乎是來自四面八方,可能是從牆壁,可能是從空氣,也可能是從路邊不起眼的青苔之中傳來,拉長了聲線,帶着幾分好奇和笑意,似乎是有些期待的問話。

“簡直糟透了。”可惜,大天狗卻不打算給這一位大妖怪什麼面子,直接就給了一個差評。

得到了這個差評的幽香似乎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從不知名的地方發出聲音:“關得住你嗎?”

“走着再說。”大天狗的回答也不爲所動,不論幽香現在在什麼地方,至少如果是想要偷襲,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

她也不打算待在原地安靜的等着,所以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往上走,起碼上面似乎是有光,而下面,卻只有漆黑的一片。

說完了那句話之後,幽香也已經重新陷入了沉默,因爲對方不歡迎的語氣,讓幽香也似乎無話可回,整個塔樓之中,只剩下了大天狗一個人快速的腳步聲,和翅膀扇風加速的聲音。

一層,兩層,三層。

她的腳下,似乎已經在不經意之間,踏過了數千塊的階梯,然後,她看了看周圍。

還是這個樣子。

這個螺旋的空間中央,還是不斷的掛着各種各樣的石橋橫在中央,甚至都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它們各自呈十字或者斜角交叉着,隨着盤旋的樓梯一起向上或者向下不斷的延伸。

透過這些石橋,似乎有些光亮從上方傳來,一直穿透到下面的無盡黑暗之中才被吞噬。

可是讓大天狗詫異的事情是,她走了這麼久,這些光線,似乎沒有任何變亮的徵兆,而周圍的石橋,也依舊是一座接着一座,甚至都無法區分,到底已經到了什麼位置。

看起來,這個雖然是一條路,卻不能夠指向出口。

“你似乎迷路了。”

虛空之中的聲音再度響起,依舊是那樣的清楚明亮,而且這座塔樓明明是空洞的環境,卻沒有引起任何的回聲,也似乎很奇怪。

“……試試才知道。”大天狗聽見了這句話之後也做出了回答,然後他回過了身,從自己的翅膀上拔下了一片羽毛,然後再牆壁上輕輕一劃。

漆黑的羽毛如同最尖銳的刀鋒,在這些破敗的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新的黑色痕跡。

大天狗看到了這個記號之後就打算繼續前行,剛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看到石壁開始癒合。

是的,用完全看的到的速度,地上掉落的石塊和石粉忽然重新飛了起來,補回到了牆壁上,形成了全新的石壁。

連上面剛纔本來就存在的裂紋也沒有任何的變動,完完全全的恢復原狀了。

這簡直就是奇蹟一般的場景。

大天狗有些詫異,她用羽毛再度劃出了一道,不出所料,這次甚至比剛纔還要快,瞬間就癒合了。

似乎在受到了相同的傷害的時候,石壁本身的智慧也開始增長,瞬間就學會了自我治癒。

說起來,簡直就如同是一個恐怖的故事一樣。

不過這些故事或許可以嚇唬嚇唬人,對於大天狗這樣的妖怪來說,沒有任何作用,身於科學的人類會相信不科學的鬼怪作祟,而身爲不科學的妖怪本身卻不會在意所謂的鬼怪作祟。

如果真的只不過是鬼怪作祟,解決起來反而要簡單的多。

大天狗想了一下,然後這一次並沒有繼續劃破牆壁,而是乾脆的將自己的羽毛,插到了岩石的縫隙之中。

之後,她依舊等待着結果。

結果似乎沒有讓她失望,本來被羽毛刺破的地方,那些石粉並沒有重新飛起來補回去,但是她的羽毛,卻從裡面,被什麼東西給擠了出來,然後,掉了下去,洞口已經消失,石壁依舊完好無損。

這簡直就是如同奇蹟一樣的建築物。

而這個,就是幽香所製造的封閉空間。

“矛盾螺旋的空間嗎。”看到這裡,大天狗已經基本上明白,這個空間的構造了。

她是見多識廣的妖怪,生存的年份,連她自己都已經忘了,在她成爲大妖怪的時候,如今的妖怪賢者八雲紫,甚至不知道在哪裡數蛤蟆。

“正解。”

這個答案得到了幽香的肯定,幽香從來不介意讓人……哪怕是敵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因爲她也不擔心會對自己造成負面的影響,這樣只會讓她的鬥志更加的高昂。

“……”

知道是矛盾螺旋空間之後,大天狗的心態就樂觀了許多,這個距離並不是物理上的距離,而是空間上的距離,即便是最快速的風也是不可能從這裡脫離出去的,所以,這裡的飛行封禁也並不是爲了禁止飛行,而是直接回答——飛行無用而已。

“這麼說來,你應該也不是真正的風見幽香。”

她繼續詢問來自虛空的聲音。

“正解,我只是這個空間殘留的虛影而已。”

“這個嚴格來說甚至不算是幽香真正的空間,而是她記憶的世界,你要走她的路,然後離開這個地方嗎?”

“試試看吧。”完全不知道幽香走過的路會是什麼樣子,不過大天狗也知道那是離開這個世界的途徑,她總不希望自己一直被關在這個地方,即使不會死亡,也絕對不會舒服。

“那麼,就在這裡尋找吧,思考吧。”

“那個大妖怪風見幽香,究竟會以什麼角度,站在你的立場上。”

虛空做出了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它似乎沒有給出任何的答案,又好像已經將一切的秘密,都告訴了大天狗。

塔樓之中,瞬間安靜的連風聲都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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