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白氏大廈。
白靈兒一襲火紅色長裙,長髮披肩,精緻的容顏映射在落地窗上,白皙的脖頸戴着鑽石項鍊,金燦燦的耳環一晃一晃,搭配着紅色的脣彩,火辣性感。
她沒有說話,半靠在沙發靠背上,手裡拎着一杯紅酒,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
“咚咚!”
一聲敲門聲打破了白靈兒的沉思,她沒有回頭,只是隨口回了句進來。
邱燕璇推門而入,站在門口看着白靈兒說道:“白總,西大區的趙興超想拜見您,您見還是不見?”
“趙興超?”
白靈兒黛眉緊鎖,回過頭來問道:“他不好好呆在西大區,回總部做什麼?”
“具體不清楚,趙興超只是說回家省親,順便回總部述職。”
邱燕璇如實回答。
“省親?述職?”
白靈兒冷笑一聲:“述誰的職,真是笑話,這些封疆大吏,我都沒召見,直接就跑回來找,還美其名曰述職。”
“那我去打發他走?”
邱燕璇聽出了白靈兒的厭惡,幫着出點子。
“不用,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
白靈兒擺擺手道:“西大區,如果沒猜錯,一定是爲了陳風而來,一切都如他所述的一樣發展,你做好演戲的準備。”
邱燕璇呆了一下,隨即明白白靈兒的意思,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邱燕璇再次進來,隨行的還有一位年約50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身材不是很高,特點就是腰肥身粗,尤其那個大肚囊,都趕上女人五月懷胎了。
“白總,您好。”
趙興超一見面就笑呵呵地朝白靈兒躬身致意。
“趙總客氣了,快請坐。”
白靈兒見到來人,也起身客氣地將其迎入沙發落座。
事實上這些人跟着白家一路打江山下來,從毛頭小夥熬成了大胖子,沒功勞也有苦勞,所以白靈兒也不便過於直白得罪。
“白總,我這次回家省親,看着還有時間,就過來跟您彙報下工作,畢竟一走就是一個季度,不多見見怕生疏了。”
趙興超隨意扯着虎皮。
“趙總言重,說白了,靈兒還是晚輩,一切都還需要各位叔叔伯伯扶持呢。”
白靈兒微笑着說道。
“白總,趙總,請喝茶。”
兩人說話間,邱燕璇端着茶水就過來了。
“趙總,喝茶,這可是江城的好茶,我哥給的,平時我都不怎麼捨得喝呢。”
白靈兒淡淡說道,接着端起茶杯慢慢品嚐。
趙興超不說話,白靈兒也不開腔,就翹着腿,靠着沙發緩緩喝着,她知道對方一定會先開口的,否則誰會跑個千八百公里回來喝茶。
“白總,我怎麼聽西川的甘俊良說公司要撤掉西川營業部啊?”
果不其然,兩人靜坐了一會,趙興超還是忍不住直言來意。
“撤銷西川營業部?”
白靈兒重複一句,直勾勾盯着對方問道:“趙總這是聽誰說的啊?怎麼我不知道?”
“啊?白總您不知道?”
這次輪到趙興超滿臉驚訝。
“是啊,好端端的,我幹嘛撤了西川營業部,而且好像上午財務纔在說,近期西川營業部的銷量不錯,呈直線上升趨勢。”
白靈兒放下茶杯,笑眯眯說道:“我還準備頒發嘉獎令呢。”
“這……”
趙興超噎住了,有些左右爲難,難道要自己承認業績並非來自西川營業部?
“白總,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們懷疑有人越過西川營業部直接給總部下單生產併發貨,西川營業部直接被架空了。”
趙興超頓了頓,還是硬着頭皮告狀。
“架空?究竟怎麼一回事?”
白靈兒裝傻充愣地問道。
趙興超嘩啦啦添油加醋花了好幾分鐘將陳風的罪行一一羅列了出來,最後說道:“白總,經銷商這種行爲不可取,關鍵是總部竟然有人瞞着您私下幹這種事,更不可取,望明查。”
白靈兒啪的一聲拍響了茶几,怒道:“何止不可取,簡直無法無天。”
“燕璇,進來。”
白靈兒朝着門外大喊了一聲。
邱燕璇早就如戲班演員般在門外恭候多時,聽到老闆呼叫,她平復了心情,緩和下自己的呼吸,若無其事地推開了辦公室大門:“白總,您找我?”
“你去財務和生產查一下,究竟是誰在私底下配合陳風發貨的?”
白靈兒“氣呼呼”說道:“氣死我了,居然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幹這事,簡直放肆。”
緊接着,白靈兒扭頭看着趙興超說道:”趙總,你放心,我一定嚴懲不貸。”
趙興超呆呆地看着白靈兒,心裡其實很難想象這樣的事老闆居然不知道,可白靈兒入戲太深,趙興超也不敢當面拆穿,只能陪着演戲。
“什麼情況?還不去查?”
白靈兒看着邱燕璇還愣在原地,怒了一聲。
“白總,您…您處罰我吧。”
邱燕璇“祛生生”的說道。
“怎麼回事?說清楚。”
白靈兒一本正經問道。
“配合陳風的人,是…是我。”
邱燕璇苦着臉:“上次陳風找不到您,把事情告訴我了,我以爲您和他平時關係不錯,就私下幫您做了主。”
“胡鬧!”
白靈兒使勁拍了下茶几:“你怎麼可這樣呢?知道這是什麼?這是擅用職權?我隨時可以開了你的?”
“不要啊,白總,求你了,別開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不容易啊……”
邱燕璇苦苦哀求着,就差給白靈兒跪下了。
戲演得越來越過,趙興超眼皮不斷跳着,心裡已經明白這是老闆在給自己的託詞,索性賣了個人情說道:“白總,算了,邱助理也是一時糊塗,下次不要再犯就行了。”
白靈兒哎了一聲,扭頭看着邱燕璇說道:“還不快謝謝趙總,不是趙總給你求情,我準開了你。”
“謝謝趙總,謝謝趙總。”
邱燕璇點頭哈腰裝着孫子。
趙興超表面上擺手示意無礙,實則臉色僵得可怕。
“陳風的業績如何?”
白靈兒見大戲唱得差不多,看着邱燕璇問道。
“說實話,還真不錯,一個月下來,業績都快超西川營業部2倍了。”
邱燕璇脆生生回答。
“這樣啊?那確實還不錯嘛,西川營業部這麼多年了,一直不溫不火的,一對比,還真有差距,這樣一來,還真的可以考慮撤掉西川營業部了。
白靈兒似笑非笑地看着趙興超說道:“對吧?趙總。”
趙興超臉色大變,有種被人刷刷打臉的感覺,一時間啞口無言,冷汗沿着鬢角往下滴。
“罷了,都是跟這我大哥二哥打天下的舊將,暫時留着吧。”
白靈兒巧手一揮,重新翹起二郎腿看着趙興超:“可陳風纔去了西川不到兩個月,對他的投訴接二連三就沒斷過,乾脆還是將西川一分爲二吧。”
趙興超聽到這話,臉色再變,無言以對。
一切正如白靈兒意料之中,她轉頭對着邱燕璇說道:“你去擬通知吧,從今天起,陳風獨立出去,客戶自己開發,直接跟你對接;西川營業部和劉金炎那塊,恢復原狀,一切照舊。”
說完,白靈兒笑眯眯盯着趙興超問道:“趙總有沒有補充意見?”
趙興超一臉比吃屎還難看的表情,噎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回道:“沒…沒有。”
“行,那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
事情辦妥,白靈兒下了逐客令,轉身回到辦公桌坐下。
送走了趙興超,白靈兒嬉笑的表情變得冷峻,撥通了陳風的號碼。
“一切均如你所料,告到我這了。”
“哈哈,白總有沒有演了一道大龍鳳啊?”
“還笑?我現在煩得很,一個小小西川市場就搞出這麼多事,結合之前的氰胺化工事件,我還真怕應了你所說的,白源有隱患。”
“哈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白總珍重。”
“行了,通知很快發下去,到時候你就可以放手幹了。”
說完,白靈兒掛了電話,閉上眼睛冥神休息。
“白總,老傢伙走了。”
幾分鐘後,邱燕璇去而復返,站在辦公桌前恭敬地彙報。
“他有說什麼嗎?”
白靈兒依舊眯着眼,輕聲問道。
“沒有,但是老傢伙臉色很難看,一直唉聲嘆氣。”
邱燕璇想了想又說:“而且他應該看出我們在演戲。”
“哼,看出又如何,這就是身份的區別,即便看出了,他也不敢反駁,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白靈兒冷哼一聲,睜開美眸,眼神凌厲地盯着前方。
……
趙興超出了白氏集團,回頭望着高聳入雲的大廈,咬着嘴脣暗歎:“好厲害的女娃,還真小看了她。”
他掏出煙含在嘴裡,想了想又把煙塞回去,自言自語道:“不行,我得去見下二老闆。”
說完,他鑽進了車裡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