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南風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許芳菲,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到這一步的。

前兩天,許芳菲便到大理寺找南風鬧,將她淪落至此的責任都推到了南風身上,南風見了她一次,見她已近癲狂,也不願跟她多計較,着護衛將她趕了出去。許芳菲後來又來鬧過幾次,南風都沒見,就算許芳菲在大理寺門口撒潑胡鬧,南風也置若罔聞。

南風覺得自己並不欠許芳菲,她會走到這一步,根本是咎由自取。就算自己指點了一下當時有些迷惘的萬安侯世子,但出手的萬寧,而被萬寧一擊即中,許芳菲自己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更何況,萬寧之所以對她出手,起因是還因爲許芳菲害死了梅清晴。

南風理解許芳菲爲什麼會遷怒於自己,雖然罪魁禍首是萬安侯世子萬寧,但她應該還愛着這個男人,否則也不會被他害得這麼慘,她捨不得傷害這個她愛着的男人,於是決定找自己的麻煩,畢竟當初是自己親手打碎了她的夢,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爲萬寧愛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梅清晴的存在。

雖然理解許芳菲的做法,但南風還是覺得有些奇怪,許芳菲現在是平民老百姓,敢到大理寺找一個三品官員的麻煩,這不是找死嗎?是受了什麼人挑唆,還是許芳菲是豁出去了?南風的結論是傾向前者,但會是誰呢,挑唆的目的是什麼呢?

因爲這點小疑惑,南風在許芳菲恢復平靜後說想和自己聊聊做個了斷的時候,南風同意了。

兩人約在了京城最熱鬧的酒樓如意坊,南風先到,許芳菲很快也到了。卻不想,原本約南風做個了斷時,平靜溫和的許芳菲,發了瘋似的對着南風破口大罵,聲音又堅又利,都能穿透如意坊的屋頂。

南風不願與許芳菲糾纏,來這裡,是自己的仁慈,現在證明自己錯了,還有什麼必要留下來呢?但許芳菲拉住南風不讓她走,掙扎間,也不知什麼時候,許芳菲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南風原以爲這匕首是用來刺自己的,卻不想,許芳菲突然拉住南風的手,握住匕首,生生地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南風真的被嚇到了,竟然忘記了掙扎,眼睜睜地看着匕首刺入許芳菲的身體中,整個人完全蒙了。而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門口出現了好幾個人,他們看到的情形是南風不顧許芳菲的掙扎,將匕首插進了許芳菲的身體裡。

南風被關進了刑部,畢竟是大理寺的官員,爲了避嫌由刑部負責該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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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向主審的蘇行邑詳細介紹了案發的經過,特別強調是許芳菲握住自己的手將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臟的。許芳菲是自殺,拉了自己做墊背的。

想要說服蘇行邑容易,但要說服其他人很難,尤其是有一羣的目擊者,其中有一位還是魯國公夫人,以正直和犀利著稱,她一口咬定,許芳菲就是南風殺的,她親眼目睹,願做證人。

魯國公夫人是一品命婦,因爲人正直,樂善好施,在百姓中很有人氣,德榮帝也很尊敬她。她的話,不要說是刑部,就算是皇上,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而且,隨着魯國公夫人的出面,京中開始有了心的流言,說因南風是大理寺官員,所以刑部有意放水,準備判南風誤殺。

這兩年,因爲陸續有官員殺人後逃脫刑罰,已積了不少民怨,南風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居然激起了民怒,陸續有官員、百姓上書,要求嚴懲南風,弄得德榮帝也很爲難。

德榮帝當然是想要保南風的,南越幾十年纔出這麼一個斷案審案的人才,而且有膽識,有魄力,正是德榮帝需要的。但現在這事確實棘手,衆目睽睽之下當衆殺人,而且還是被魯國公夫人瞧見,就算德榮帝有心輕判,也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現在壓力最大的是蘇行邑,一方面民意要求按律法判刑,另一方面德榮帝又希望能在不得罪民意的前提下,保住南風。短短几日,他的整個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消瘦了下來,看得南風也有些心疼。

“南風,你認罪吧,誤殺,我有信心說服魯國公夫人——”明知道會被南風鄙視,但蘇行邑還是決定勸南風認罪,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南風的命,其他的,可以慢慢籌謀。

“你不相信我?”南風靜靜地看着蘇行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聲音中不自覺的冷意。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蘇行邑連忙解釋:“事有輕重緩急,先要保住命,才能談其他的。”

“我不要,如果要我承認殺人才能保命,這樣的命,要它幹什麼?”南風一口拒絕。

“就算你不承認,一樣可以判你殺了人有罪,但你的態度,是我和魯國公夫人談判的籌碼,你到底明不明白現在的狀況有多糟,你會死的,我不想眼睜睜看你因爲固執送死。”蘇行邑急得幾乎是用吼的。

但南風還是不肯妥協:“我不會認罪的,我說的是事實,許芳菲是自殺,我沒有殺她。”

“南風,真相沒有那麼重要,也沒有人在乎——”蘇行邑的語氣近乎哀求:“你醒醒吧,人沒了,理想、信念、尊言,什麼都沒了。”

南風突然笑了:“蘇大人,你曾問過我,爲什麼是裴述,不是你,這就是原因,裴述、甚至謝樾,他們都從來沒讓我認罪,這就是你們的區別,也是我不選擇你的原因。”

蘇行邑死死地盯着南風,這話太傷人了,但南風並不退讓,直視着蘇行邑,反倒是蘇行邑率先移開了視線,含恨而去。

蘇行邑走後沒多久,謝樾來了,見南風氣定神閒的樣子,有些着急:“你怎麼還這麼淡定?外面要求判你死刑的萬人簽名已經都到皇上那裡了,皇上暫時壓着,但我看民意洶涌,快壓不住了——”

謝樾覺得自己很奇怪,原本過來的時候火急火燎的,但見到南風的剎那,心突然安定下來了,眼前這個女人,總是有一種奇怪的力量,讓人安靜下來的力量。

“你想不想救我?”南方突然問。

“那當然,我和裴大人、長厚、小六,我們都是寧願拼了自己的性命,都要救你出去,你放心,一旦你被判有罪,我就來劫獄,一定把你救出去。”謝樾將胸脯拍得乓乓作響。

南風很是感動,想了想,說道:“暫時還到不了劫獄這一步,我有個法子能救我自己,不過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但是有點危險,你願意嗎?”

“那還用說。”謝樾的眼睛一亮,咧着嘴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坐以待斃,你說,要我幹什麼?”

南風湊近了謝樾的耳朵:“幫我把沈寶珠劫持個幾天,不要傷害她,但也不要讓人找到她。”

劫持沈寶珠,有難度,但對於謝樾來說,應該是可以做到的,這件事真正的風險並不在於劫持本身,而是在於這件事一旦被靖國公夫人發現,謝樾就不得不承受靖國公夫人的報復,這是極其危險的。

謝樾怔怔地看着南風:“你的事,是沈寶珠乾的?”

“不是她,她沒這智商和能力。”南風還真是瞧不上沈寶珠。

“那爲什麼劫持沈寶珠?”謝樾有些不明白:“劫持後還要做些什麼?”

“替我把這封信送給靖國公夫人。”南風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謝樾。

謝樾的表情從疑惑到漸漸反應了過來,卻還是有點不敢置信:“你覺得是靖國公夫人策劃了這一切?”

“是不是,你送了信後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了。”南風的表情很篤定。

南風的判斷謝樾還是相信的,仔細想了想,確實還真的只有靖國公夫人這樣的身份,才能組織策劃得如此成功,她本就與魯國公夫人親近,對皇上的脾性也算得上了如指掌。只是,與她人淡如菊的個性,多少有些違和。

謝樾想起靖國公夫人那張溫和親切的臉,此時便覺得有些噁心。他是相信南風的,南風說此時與靖國公夫人有關,那就定與她相干了。

“爲了沈寶珠和裴大人的婚事?”謝樾立刻想到了靖國公夫人行事的動機。

“應該是。”南風笑:“你送信的同時,將沈寶珠的頭髮削掉一半送給靖國公夫人,也讓她着急着急。”

靖國公夫人要的是南風的命,只要沈寶珠的頭髮,南風也算得上是仁慈了,依着謝樾的性子,至少也要削掉半根手指。

他可是嫉惡如仇,睚眥必報,想當初,沈寶珠也是差點要了南風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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