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聯合艦隊

海軍無意干涉陸軍作戰,只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王燕猛做的也算是細緻,先是找李宗仁打聽了情況,知道徐聞有幾個火炮陣地是阻擋夏威的攔路虎,接着要夏威簡單的指明瞭位置,在之後就是派空軍進行了一次轟炸,經過空軍傳回來的情況,四個炮兵陣地都被炸燬,已經沒有了能夠阻攔夏威的可能。

所以海軍打算開始前往瓊州(海口),消滅駐守在哪裡的鄧本殷海軍艦隊。

鄧本殷是建立了一隻小型艦隊的,不過其中最大噸位的軍艦不過幾百噸而已,趙澤勇認爲,即便到時候沒有廣東海軍協助,自己也有很大勝算消滅這隻艦隊。於是打算獨自進攻瓊州,事後在跟蔣價石算賬。

趙澤勇是小看了蔣價石,也沒看清蔣價石的算計,蔣價石絕對不是捨不得自己的海軍,恰恰相反蔣價石早想把這隻海軍送走了。誠然擁有一隻海軍,可以抵擋北洋方面的海軍壓力,但是海軍作爲技術兵種,昂貴是其特徵,蔣價石組建陸軍尚且感覺吃力呢,更不用提負擔這隻海軍的軍費了。

如果以把海軍送給趙澤勇爲代價,換取趙澤勇跟自己結盟北伐的話,不但可以繼續讓海軍替自己承擔來自海上的攻擊,又躲避掉了不菲的軍費。這是一石二鳥嗎,不,蔣價石還有第三鳥。

當趙澤勇派遣王崇陽爲特使前往廣東跟蔣價石接洽的時候,蔣價石就知道自己的第三鳥來了,立刻跟王崇陽一起前往閩南贛南地區,跟在這裡駐紮的顧品珍、範石生接觸,以王崇陽的口告訴了兩人,自己已經跟滇省趙澤勇結成了同盟,然後就獲得了這兩隻精銳滇軍的合作和擁護。

顧品珍、範石生二人帶領的滇軍,在廣東已經數年,數年作戰,卻始終沒有消散和打亂,反而是在閩南和贛南開闢出了十數個縣的地盤,經營的穩若泰山,不管是蔣價石還是孫中山要北伐,就不得不經過這兩個師的駐地。此次得到這倆個師的擁護,蔣價石不但取得了北伐的路徑,而且也可以穩住自己此前在廣東因爲算計熊克武和許崇智而岌岌可危的地位了。

這纔是蔣價石的第三鳥,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鳥。

趙澤勇纔不知道蔣價石喜歡玩鳥,而且有三隻鳥呢。

此時趙澤勇的艦隊剛剛向瓊州方向進發,卻很快就發現了一隻規模不小的艦隊,數量有二十多艘。

這就是鄧本殷的艦隊嗎,趙澤勇立刻就讓王燕猛準備戰鬥。

可是很快,對方就打來了信號燈。

“報告司令,對方發來信息,詢問我方歸屬。”

嗯,問我軍歸屬?難不成還會以爲自己也是鄧本殷的人馬?

趙澤勇冷哼一聲道:“告訴對方,我們是聯省自治海軍,要求對方馬上投降。”

“報告,對方回覆,他們投降不了,因爲他們是廣東艦隊。”

“我靠,陳策怎麼在這裡?”

趙澤勇忍不住爆粗口了,等陳策等的花都謝了,這丫纔出來,而且是以這種不期而遇的方式,一個弄不好擦槍走火可就不好了。

“司令陳策要求跟您會晤。”

接着再有消息傳來。

趙澤勇馬上道:“讓他到我的艦上來。”

陳策同意了。

趙澤勇不是跟他商量,而是命令他,儘管這命令不是很強硬,但是陳策只要接受了自己的海軍併入聯省海軍的命運,那麼他就會接受命令。

兩隻艦隊在瓊州海峽中斷相遇,相距一公里左右下錨停泊,接着一隻小船蕩蕩漾漾的朝這邊駛來,趙澤勇在甲板上迎接,直到看到小船上一個個子不高的漢子走上自己的船。

“這就是陳策嗎,廣東海軍司令,一輩子跟隨孫中山始終不離不棄,後來又緊跟蔣價石。抗戰中所部堅決戰鬥,保衛虎門作戰頑強,擊殺數百日軍,而他自己被炸掉一條腿號稱獨腳將軍。”

看到陳策走過來,趙澤勇心中遐想連篇,民國的軍事強人性格複雜,有非常清廉後來卻投降做了漢奸的,有劣跡斑斑卻始終抗戰到底的,這是因爲特殊的社會環境讓他們的人性完全暴露出來,趙澤勇不試圖去揣摩這些人物的心思了,因爲他有歷史發展爲底子,評判的標準也按照歷史書來,那就是誰沒有背叛民族,這就是個好人,就是個值得自己原來的人。

陳策一個敬禮結束了趙澤勇的遐思,也回了一個軍禮,然後伸出手來握住陳策的手。

“陳司令,等你可是不容易啊。”

“趙司令,抱歉,一出海我軍的無線電就壞了。”

壞了,這麼巧,趙澤勇不太相信。最有可能的情況是,陳策離開廣東,或者說是被蔣價石趕出廣東後,並沒有想好自己的去處,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最後先去打打瓊州的海軍,勝了就算是加入趙澤勇這邊也有本錢,敗了索性在想辦法。

但是趙澤勇不介意這些,民國人物嗎,總是如飄萍一般,總在尋找自己的歸宿,尤其是海軍,其實是很可憐的一羣人,誰叫他們的祖國沒有辦法給他們提供一個安全的避風港呢。

“沒事,這不是見面了,能這麼離奇的見面,不更說明我們有緣分嗎。”

趙澤勇笑容可掬,趙澤勇已經學會了,嗯,叫做禮賢下士那一套,反正不花錢,多露點笑臉就能收服手下,這便宜的方法,爲什麼不用。而且此時是安慰陳策時候,處理的好了,他纔會安心跟自己幹。

而且趙澤勇強調說緣分,那是告訴陳策投靠自己可是天意。

陳策道:“趙司令的軍艦真是威武,久聞趙司令善於治理地方,今日一看這些軍艦在下就深信不疑了。”

趙澤勇笑道:“哪裡哪裡,這都是衆人的功勞,治理地方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做的。我一向懶散慣了,正事反倒大都是岑春煊那些人做的。”

趙澤勇又強調了手下人的功勞,這是告訴陳策自己不是一個專權的人,是捨得放手讓手下大幹的人,把功勞推給手下,也表示自己沒有獨佔的習慣,拉出岑春煊則是因爲岑春煊這個廣西佬在兩廣素有威望,希望可以影響到陳策的選擇。

“趙司令客氣了,敢問趙司令有多少條這樣的軍艦呢?”

陳策到底是老海軍,更關心的還是海軍的事情。

不過這可是趙澤勇足以驕傲的事情。

“哈哈,我們聯省海軍都是這樣的規模,一艘航母搭配四艘戰艦,一艘五千噸巡洋艦,兩艘兩千噸護衛艦,兩艘一千噸驅逐艦。一共有七個這樣的航母編隊,一共有四十二條戰艦。”

聽完,陳策倒吸一口涼氣,這得花多少錢啊。自從辛亥革命以後,中國就始終不能有一個政令能傳達全國的中央,又一隻戰亂不止,根本沒有能力維持海軍,說句讓海軍人羞恥的話,現在的海軍還不如滿清呢。

可是這趙澤勇竟然不聲不息間組建了一個四十隻軍艦的艦隊,而且這隻艦隊最小的軍艦是一千噸級,反觀民國海軍,千噸以上的屈指可數不說,無一例外還都是滿清留下的老艦,動力使用的還都是煤炭,早已經落後列強遠矣。而趙澤勇這隻艦隊顯然都是新艦,一下子建立這麼多軍艦,光是這種魄力就足以讓陳策心服了。

“趙司令好手筆,不知道我們廣東海軍加入聯省海軍,趙司令如何安排我們這些人呢。”

乾貨終於來了,說一千道一萬,拉人最後還是要談待遇的。

對此趙澤勇早就心裡有底了。

“現在我是聯省海軍司令,王燕猛是副司令,目前主要負責的是籌建海軍軍校。你來了,自然也是海軍副司令了,負責編練軍隊。至於你手下的那些人嗎,艦長還是艦長如何?”

聽完趙澤勇的話,陳策臉色一變,他可沒想過能在這隻龐大艦隊中擔任副司令一職,他想的是,只要能讓他擔任一隻分艦隊司令就足以,就是自己帶來這些軍艦的司令。可是趙澤勇竟然開口就讓他擔任副司令,而且還讓自己負責編練海軍,這可是實權啊。趙澤勇作爲一個四省軍閥,顯然不可能一直待在海軍中,他一走海軍中不就是自己說了算了嗎。但是事情哪裡有這麼容易的,趙澤勇怎麼可能把自己辛苦建立的海軍拱手送給自己呢。

想到這裡,陳策趕緊道:“萬萬不可,職下何德何能,能堪當此大任。”

趙澤勇一聽心中一喜,“職下”,看來陳策是接受作爲自己手下的命運了。

“哈哈,不瞞陳司令說,我也是有苦難言啊,買軍艦一下子買太多了,找不到人來操作,現在能出動就這幾艘,其他的都還在港口趴窩呢,讓你來幫我編練海軍,你就別推脫了,還有你手下那些軍官艦長,更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買多了,沒人開,哄鬼呢?

陳策狐疑的看了看王燕猛,結果王燕猛也是苦笑着點點頭,確定了趙澤勇說法。

我靠,還真是一下子買太多了,你當成買菜呢吧,這是買軍艦!

陳策心中不由得腹誹,自己帶着這些海軍殘破軍艦,每年都求爺爺告奶奶的弄點軍費,可也只能讓兄弟們餓不死,平時訓練的經費是別指望了,勒緊褲腰帶能保持軍艦上有炮彈已經不容易了。可你倒好,大言不慚,什麼軍艦買多了,沒人開。這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不過陳策倒是苦笑着表示接受了趙澤勇的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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