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益海出院回到洛家的第二天,洛霽塵果然就回了洛家。
也不知道他是被洛益海叫回來的,還是突然想通了。總之他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不少的東西,其中就有昨天才剛用完了的一等人蔘。
“你還知道回來!”洛益海看見他,並沒有因爲他帶來的那些東西就消氣。
他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黑着個臉,對洛霽塵說話的語氣還帶着未消的怒意,“我還以爲你心裡早就不認這個家,不認我這個爺爺了。”
洛益海之所以這麼生氣,一是因爲他爲了蘇荷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忤逆自己,把洛家的臉都給丟盡了;二則是,自己住院這麼多天,洛霽塵竟然真的連看都沒來看一眼。
這即便是放在普通人家也是不孝的行爲了,更何況是在他們洛家。
洛霽塵沒有辯解,甚至都沒有否認,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看樣子您恢復得不錯。”
說着他讓人把他帶來的東西都拿了進來,對洛益海說:“聽說昨天因爲人蔘的事情您和陳曦她們母女鬧得不開心,我今天給您送了一些過來,不夠的話過些天我再讓人送。”
“哼!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你少氣我,我纔能有命多活幾年。”洛益海看着他搬進來的一大堆昂貴的補品,怒火消了一些,可依舊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蘇荷還沒有找到嗎?我們洛家可不能接受一個失蹤的孫媳婦,等到四十八小時之後,就趕緊報警立案,然後你就跟她離婚,趁早徹底斷了這層關係。”
他其實早就想讓洛霽塵和蘇荷離婚了!
憑藉着洛霽塵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富家千金,至少可以在事業上對他有裨益。
只不過之前他以爲蘇荷已經死了,而洛霽塵這麼多年不近女色,倒是也在業界內留的了一個好名聲。本想着再過兩年,說不定可以給他物色一個國際企業的豪門小姐,從此洛氏集團也能走向國際,成爲世界級的大企業了。
可沒想到的是,蘇荷竟然又活着回來了!
更沒想到的是,洛霽塵居然對她像是鬼迷心竅一般,不僅不願與她離婚,反而是將洛氏集團都拱手相讓,還鬧了許多震驚整個南城的新聞來。
他已經退休好多年,本不想摻和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但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得不插一手了。
聽到他說要自己和蘇荷離婚,洛霽塵的眼神冷了下來,臉上笑意一下消失殆盡,“我的事,您就不要管了,還是好好養着身體吧。”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洛益海氣得又拿柺杖在地上敲擊了幾下,“你什麼意思?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別忘了,你能有今天是靠的誰,你手裡依仗的那些東西,可都是我給你的!”
“是嗎?”洛霽塵回身,怒極反笑。
他洛益海好意思說洛氏集團是他洛家的東西?當初若不是奶奶傾盡了孃家所有的積蓄,補缺了洛氏集團的虧空,又到處找關係求朋友,南城哪裡還會有洛氏集團的存在。
就算是這樣,他接手時的洛氏集團,也不過只是勉強生存着的空架子罷了。
外人看着光鮮亮麗,實際根本就入不敷出。
當初要不是奶奶去世前,把手裡的股份給了他和蘇荷,洛益海又怎麼可能這麼早宣佈退休,將洛氏集團交到他的手裡。
奶奶一輩子爲了洛家吃盡了苦,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洛益海呢?連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說過,反而把這一切都當做是理所當然,現在竟然還說這些東西都是他洛益海給的。
若不是看在奶奶的份上,他早就將洛家的這一羣忘恩負義的人都趕了出去。
“如果您覺得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給的,那大可以再收回去,只要您有這個本事!”
他譏諷地掃了洛益海一眼,懾人的目光讓洛益海這個混跡商界的老狐狸都不由得一怔,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等他再度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哪裡還有洛霽塵的身影,只剩下一堆包裝精美的禮品,整齊地堆放在桌子旁,就像是在嘲諷他一般。
他此刻才真正地意識到,洛霽塵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了,而自己也是真的年紀大了。
想要重新掌控洛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得不承認,洛霽塵在各方面的手段都要比自己高明很多,也許洛家在他的手裡才能往最好的方面發展。
但無論如何,他不能允許因爲蘇荷這樣一個女人,在洛家歷史上留下污點。
如果洛霽塵不願意娶其他的富家千金,他也不會強求,但他洛家未來的女主人絕對不能是蘇荷,哪怕他娶了陳曦都行,只要不是蘇荷!
洛益海在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洛霽塵走出書房,並沒有立刻離開。
他今天回洛家的真正目的,並不是探望洛益海。
“陳曦,我有話要跟你說。”
剛走出書房沒兩步,就看到陳曦從自己面前經過,回頭與他對視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洛霽塵於是開口叫住了她。
陳曦見他主動跟自己說話,心中一喜,卻記着唐璇的交代。
即便是有滿腔的相思和委屈想要跟他訴說,也忍住了,只是柔柔弱弱地喊了一聲,“霽塵哥哥。”
洛霽塵輕蹙了一下眉。
以前並沒有覺得什麼,現在聽到陳曦這樣捏着嗓子似的說話,矯揉造作的樣子,讓他渾身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
但他答應了蘇荷,要想辦法從她這裡套出有用的信息。只要強忍着皮膚髮寒的感覺,笑了笑,儘可能溫和地說道:“聽說這段時間你每天都家裡和醫院兩頭跑,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點也不辛苦。”陳曦聽到他這樣跟自己說話,激動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爺爺和趙姨平時都很照顧我,而且,如果能幫上霽塵哥哥,我也很高興。”
她一邊說着,一邊面帶嬌羞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