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聖西奧•李是大陸西部著名的大商人,今年年僅二十四歲的他經營家族的產業僅僅四年,就使得聖西奧家族一躍成爲西部前三甲的名門望族。兩年前,他迎娶了同是聯盟七大城邦之一埃其豐爾城城主的女兒。埃其豐爾城是“七色騎士軍”中“赤色軍團”的駐地,而且該城城主孟席斯更是現任聯盟最高會議的主席。這兩家的聯姻使得聖西奧家族在聯盟內的政治,經濟影響力都躍居前列。近幾年甚至有傳聞聲稱聖西奧•李在聯盟“七色騎士軍”的編制以外又招募了一批士兵,組成了不受聯盟最高會議挾制的私人武裝,更是在軍事上加強與提高了該家族在聯盟內的地位。

但是,聖西奧•李的目標顯然不僅僅是想提高自己家族在聯盟中的地位這麼簡單。在他出任博斯科姆城城主的四年中,他利用聖西奧家族雄厚的經濟實力,通過種種手段控制了該城邦周圍的三,四個小城邦,即使是坎伯威爾這樣的大城邦,也在他的控制下。可以說,現在的聖西奧•李可算是聯盟與法布爾王國邊界的總指揮官,位於該區域內的政治,經濟,軍事都由他一人操縱。他肆意提高兩國邊境的稅收,由於他控制了法布爾王國通往聯盟唯一的兩條道路,別人也拿他沒有辦法。雖然其他城邦的城主們也曾在最高會議上提出過一些意見,但由於聖西奧•李的岳父的偏袒,他一直從邊境貿易中獲得了大量的財富。

相對於聖西奧•李對於邊境貿易商人的高稅收,他對於自己控制區域內的平民則徵收極低的賦稅,而且鼓勵平民經商,凡持有聖西奧家族發放的證件,商人們在進行邊境貿易時可以省下許多費用。在短短几年間,由其控制的區域內出現了許多擁有大量財富的鉅商,他們都是藉由聖西奧•李的商業政策而發財的,因此極爲擁護聖西奧•李本人。也正是因爲這些商人的金錢資助與政治上的幫助,聖西奧•李手中的權勢越來越大,控制的區域也日益擴大。單就現在他的經濟實力而言,他已經超越了一個普通國家的財政收入。

在博斯科姆城的城門口,李宇軒與科林斯兩人付了一筆“入境稅”,兩人才被允許進入布林佩斯的領地。

“真見鬼,這哪裡是交稅,簡直就是搶劫嗎,一個人要五枚銀幣,兩個人剛好一枚金幣!”走在博斯科姆城整潔的街道上,科林斯對於聖西奧•李的的稅費抱怨連連。這些天心情一直不怎麼樣的他正好藉此機會發發牢騷。

李宇軒則不然,一進入博斯科姆城,他就被這座城市井然有序的市容所吸引。從南部到西部,李宇軒也曾見到過不少著名的城市,卡羅爾的都城克菲爾德,鳳翔的鳳城,安特衛普港,雅安的斯臺克斯,法布爾的瑟瑞斯等等。可是在李宇軒眼中,沒有任何一座城市能夠象自己現在見到的博斯科姆城般井井有條。

寬闊的街道乾乾淨淨,兩旁店鋪林立,但卻沒有一絲雜亂的感覺,最重要的原因是該城沒有沿街擺設的小攤販。大街兩邊的小巷也是乾淨整潔,由街上望裡面看,一目瞭然,不象許多城市沿街的小巷如同一個垃圾場或者是一個藏污納垢之地,顯得髒亂陰暗。

博斯科姆城雖然是一個邊境城市,但在街上見不到那些流浪騎士什麼的,所有的人一律步行,街道上嚴禁騎馬,保證了城市交通的安寧與順暢。在街上走,不時見到一小隊一小隊的士兵,顯然是負責城市治安的。在這些年輕士兵的臉上,李宇軒只見到一臉的嚴肅,卻察覺不到一般軍士身上的那種傲慢。

從城門口到旅店的百十餘步路,李宇軒已經看出管理這座城市的聖西奧•李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自己踏上大陸西部以來除揚克爾以外最厲害的人物。“華彩騎士”斐迪南,“雙刀騎士”科林斯,甚至於華瑟傭兵團的團長凱末爾,同此人一比,都差許多。單就此人在行政方面的才能而言,絕對不會輸給自己的首席幕僚徐若愚。不知道在徐若愚的管理下,克菲爾德現在又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李宇軒兩人在旅店的客房中安頓下來,看天色尚早,兩人準備出去吃點什麼後再到處去走走看看。進入布林佩斯聯盟的領地後,李宇軒一改先前的急切心情,反而主動提出在博斯科姆城休息幾天再上路。一路上不知抱怨了幾次的科林斯乍聽之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趕忙點頭。

也就在兩人收拾好隨身的物品,準備出門時,房間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李宇軒微微一愣,隨即示意科林斯去開門,自己則緊盯住房門,“神龍心訣”悄悄聚集在右手。

科林斯卻沒有李宇軒這樣的警戒心,認爲敲門的應該是店裡的夥計,一點沒有防備的打開房門。出乎他意料的是,門外不是旅店中的夥計,而是一名身着錦衣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自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微笑地將其交到傻愣在那兒的科林斯手中,並朝房門內的李宇軒微一鞠躬以示敬意後,即轉身離去。

李宇軒上前關上門,直接從科林斯手中取走那張羊皮紙,語氣嚴厲的問道:

“如果剛纔那人給你的不是一張羊皮紙而是一柄劍或者其他什麼,你早已躺在地上了!”

讓李宇軒無法想象的是,如此粗心大意的科林斯如何能夠在大陸西部獲得“四大騎士”的稱號,自己隨便想想就有數十種方法可以要他的命,而且每一種都無需使用武力。這種人能夠活到現在並獲得如此高的聲譽,在李宇軒看來這簡直就是個奇蹟。李宇軒卻沒有想到,並不是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會象他一樣有如此多的敵人。一旦踏上爭霸天下的道路,那你就在同時擁有了衆多知名或者無名的敵人。而如同科林斯般,既沒有任何政治上的野心,又對所謂的榮華富貴看的很淡,人生的目標就是享受美好的生活。試想,誰又會找這種人的麻煩。不過可惜的是,現在的科林斯和李宇軒走在一起,他那種仗劍江湖載酒行的日子恐怕已經結束了,所要面對的將會是一名名狡猾奸詐的敵人,去經歷一場場出生入死的鬥爭,對於他的一生而言,遇見李宇軒,不知道是他的幸運還是劫難。

莫名其妙被李宇軒教訓了一通,科林斯心中暗呼倒黴,但仔細一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心中暗自告戒自己以後不可以犯同樣的錯誤。與李宇軒在一起,正是通過這一次又一次的心理警示,科林斯已由原先的粗枝大葉開始轉變爲小心謹慎,這不能不說是李宇軒時時“訓導”的“功勞”。

“尊敬的施月閣下:

欣聞閣下踏足博斯科姆城,在下博斯科姆城城主聖西奧•李特備下酒宴,希望閣下能夠賞光光臨寒舍,在下必將倒履相迎。”

最下面一行是酒宴的時間和主人的親筆簽名。

自己剛進城不過半個時辰,聖西奧•李就將兩人的身份調查清楚,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瞭解自己的底細,單從辦事的效率而言,這已經相當驚人了,足見這個聖西奧•李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是什麼東西啊?”

“自己看吧!”李宇軒將手中羊皮紙交到科林斯手中,獨自陷入了沉思。

抵達大陸西部也有一年的時間,李宇軒對於西部的整個格局也有了大致的瞭解。而再此次東來途中,李宇軒已經不止一次聽人提起這位年輕有爲的博斯科姆城城主聖西奧•李,再加上入城以後的所見所聞,對於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的確有相當的興趣。但李宇軒心中很清楚,現今西部已經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能夠早一點遠離是非之地,他也不會多做停留。此行如果不是關係到”家園”以後在大陸西部的情報來源,李宇軒也絕對不會甘冒風險進入布林佩斯聯盟。

在法布爾王國的領地中,李宇軒雖然擔心被托克糾纏,但僅憑自己國卿的身份,相信不會有人願意冒這個風險來對付或暗殺自己。但布林佩斯聯盟則全然不同。雖然這個聯盟對外是一個政治實體,但在其內部卻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勢力,上至七大城邦,下到各色的傭兵團,彼此之間你爭我鬥,勾心鬥角,可以說是一個相當混亂的地區。自己在這裡多停留一刻,危險就多一分。萬一聯盟內部有哪一股勢力與自己在南部的敵人相互勾結,而且確認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能不能夠安全回到克菲爾德就是個未知數了。這也就是李宇軒一進入聯盟領地便小心提防的原因所在。既然華瑟傭兵團能夠偵察到自己的真實身份,那在布林佩斯聯盟內勢力更大的聖西奧•李就更不用說了。問題僅僅在於他有沒有去查而已。只要他派人去查過了,那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定會暴露無疑。

如果自己避而不見,無疑將使情況變得更加複雜,自己也搞不清楚聖西奧•李的目的。如若自己前去赴宴,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自己最起碼可以打探一下對方的底牌是什麼。

思慮再三,李宇軒決定走一趟城主府,去會會這位名聞西部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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