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辦公室裡,權少騰穿了一身乾淨的白大褂,坐椅子上打盹。
昨晚他“值班”,守了一宿。
結果熬了個通宵,什麼情況都沒有發生。
“小騰啊,回去休息一下吧。”科室葉主任走進來,笑着說:“反正你也沒什麼事兒做。”
這個主任是警方事先溝通好的,瞭解權少騰的情況,好心地勸。
權少騰剛要入夢,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
看到是他,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坐這兒休息一會就好了。”
程正走進來,看他雙眼通紅,“別硬撐了!去休息。”
在醫院裡,只有程正和權少騰做了“醫生”,苗梓晨和梅心做了“護士”,另外幾個特別行動組的人,都化身成了清潔工或者其他後勤人員。
權少騰斜眼看他。
程正戴了個眼鏡,斯斯文文的,夾了個鋼筆,任誰看了,就能看出來他是醫生。
扮什麼像什麼啊!
權少騰突然嘆息一聲,打個呵欠,“長得太帥真是麻煩,扮個醫生都不像。”
說他自己?
程正:“……”
他不吭聲,眼神一斜,示意權少騰去休息。
可權少騰拒絕了,“我一走,說不定就來了。出了事,我擔不起。”
程正:“我在這兒,有什麼事,會馬上給你電話。”
權少騰輕笑,“電話?那就晚了。”
他慢慢站起身,拍拍額頭,“我去巡房,走一走,清醒清醒!”
在工作方面,他也是倔得可以。
程正抿脣,看一眼他的背影,不再多說。
爲了配合行動,崔瀅瀅的病房裡,有全方位的監控,這個監控直接連線了重案一號的情報科,同時與各部門隨時互通。
但權少騰不放心,不肯輕易離開崗位。
他出了醫生辦公室,給白慕川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一下這邊的情況,正準備回去繼續打盹,就看到苗梓晨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徑直去了醫生辦公室。
程正也在裡面。
權少騰走過去,看他倆說着話的樣子,極是親熱,搓了搓額頭,突然想到梅心。
他眼珠轉了轉,又慢吞吞地退出去,走到崔瀅瀅的病房外面,一言不發地往裡瞅。
梅心安安靜靜地守在那裡,面無表情,一臉清冷,看上去很認真。
可這是不是傻?
人家苗梓晨多聰明,知道程正過來,巴巴就上去了。
就她,守在這裡,怪不得被拋棄。
嘖嘖!
權少騰同情地看了片刻,又回到辦公室。
敲了敲門,二話不說,直接打斷人家。
“程正!”
程正擡起頭,眉心一擰,“怎麼了?”
權少騰慢吞吞走進去,看看他,又看看苗梓晨,“你倆說啥呢?說得這麼開心?”
苗梓晨一愣,似乎沒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而且……語氣不善。
程正冷笑,“告訴你,你也聽不懂。問來有意思?”
權少騰輕嗤一聲,慢吞吞地坐下來,蹺起了二郎腿,“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懂?我這個人啦,最是博學多才,懂得的東西可多了……比如,我就懂你這人,看着正派,其實挺渣的。”
程正:“……”
直接被人懟成人渣,程正臉色不太好看。
“權少騰,你到底什麼情況?”
他慢慢直起腰來,點了點桌上的資料,又冷笑一聲,“我正忙着呢。如果你沒什麼事,不要找事。”
權少騰輕笑,“我當然沒事啊,閒得很。”
看他眼裡的冷意,程正沉默片刻,壓着火氣,認真問:“我是不是哪裡得罪過你?”
權少騰牽脣,似笑非笑,“你沒有得罪過我。”
程正:“那你這些天,爲什麼故意針對我?”
權少騰一臉疑問:“我?有嗎?”
程正:“明人不說暗話。你沒事就挑我刺,到底爲了什麼?”
挑刺?
權少騰微愣。
他還真不覺得自己有故意挑刺啊。
只不過看到程正和苗梓晨在一起的親密樣子,再看梅心孤伶伶“獨守空房”,總覺得程正這貨“始亂終棄”,腳踏兩個姑娘的芳心,有點不厚道。他完全是俠義精神,不吐不快而已,沒有私人恩怨。
“不爲什麼。”權少騰漫不經心地打個呵欠,“就是單純看你不慣。”
“……”程正。
“算了。你繼續享你的‘齊人之福’吧。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權少騰話說一半,覺得沒趣,轉身就走了。
“……”程正黑了臉。
苗梓晨擡頭瞄他,“師兄,這人怎麼這樣對你啊?”
程正冷哼,“我哪知道他發什麼神經?”
苗梓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該不會是你搶人家的女朋友了吧?”
程正眉心皺了起來,又低頭開始翻面前的資料,“他這個人,就是這麼不着調!毫無道理,沒事也能生出事來,你別聽他瞎說。”
苗梓晨哦一聲,看程正的眼裡,又變得溫柔了幾分,“那他上次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是真的嗎?”
這事憋了好些天,一直沒問。
乘着這個機會,她順嘴就問了出來。
程正哼一聲,頭也不擡,“沒有。”
苗梓晨,“真的?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兒嗎?”
程正推了推眼鏡,看她一眼,“咱們剛纔說到哪裡了?”
苗梓晨:“染色體str基因座對同胞關係判定……”
程正說一聲“對”,然後接着這個話題,娓娓說來,低眉沉眸。
苗梓晨看向他鏡片下的眼睛,完全猜不透他的心境,可她卻清楚地知道,他刻意迴避了她剛纔那個問題——
迴避,就代表有。
她有喜歡的女孩兒了。
是誰呢?苗梓晨微微怔然。
……
吃瓜羣衆羣裡,嘀一聲響。
有消息傳來。
向晚拿起手機一看。
權少騰:“太無聊了,困得打瞌睡,有沒有早起的閒人。出來一個,陪少爺聊聊天?”
現在是上午七點半。
賽裡木看來起來早,人也比較閒,幾乎秒回。
“權隊,我記得你挺精神的一個人啊,怎麼大清早的會犯困?”
任務的事,並非人人知情。
賽裡木就是一個不知情的人。
他完全不知道權少騰在幹嘛。
權少騰當然不會說昨晚一夜沒睡,“昨晚沒睡好,失眠了。”
賽裡木關心地說:“你這啊,就是病。得治啊。”
權少騰:“……你他媽纔有病!昨天的那一拳,看來打得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