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千宗會

法器的前進速度很慢, 堪比真人擡的轎子。

漸漸走出了人羣聚集的區域,終於能夠看到更多的美景了。

十里長燈,橘黃的燈與紅色的綢交相呼應, 擡頭可見一些巨獸的雕刻, 咆哮着, 露出青齒獠牙, 個個赫赫巍巍, 威風凜凜。

魔門區域內多是懸崖峭壁,建築經常建造在懸崖之上。

擡頭隱約可見長梯是在崖壁上雕琢出來的,一個個建築物和山體完美地結合, 房檐延伸而出。室內亮着燈,樓梯間也掛着燈籠, 在夜色下有着詭譎的美感。

山體大片的地方雕刻着暗八仙。

傳說中的八仙法器分別是:笛子、雲板、荷花、扇子、魚鼓、花籃、葫蘆、寶劍[1]。

山體的雕刻把這些法器融入其中, 圓形佈局, 雕刻細緻,引得池牧遙看了又看, 他一向喜歡看這些東西。

或許是因爲周圍沒有其他圍觀的人了,池牧遙終於自在了一些,還指着一個方向問奚淮:“你看那裡,雕的是虺嗎?”

“你應該沒見過虺纔對。”

“……”池牧遙在彌天桐陰陣裡見過……他只能裝成不知道:“所以虺是那個樣子嗎?”

奚淮跟着看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下後回答:“雕小了, 而且真正的虺比雕刻出來的更兇。”

“哦……”

“這次來千宗會想要做什麼?你這般躲我, 不應該來這種場合纔對。”

“我有想買的東西, 這次千宗會有人拍賣, 所以我想過來看看能不能買到。”

“哦, 拍賣在哪一天?”

“兩天後。”

“嘖。”

池牧遙不知道奚淮這個“嘖”是什麼意思,還當是奚淮不願意和自己聊天, 很快閉了嘴,獨自去看周圍的夜景。

奚淮則是比較煩,他想一會兒就帶着池牧遙回卿澤宗去,偏還要再等兩天。

須臾,奚淮再次問道:“你想買什麼?我讓宗斯辰他們帶給你。”

“怕是不行,那個東西容易作假,我要親自看才行,不然也不會過來。”

“麻煩。”

“可以先鬆開一會兒嗎?”池牧遙晃了晃兩個人牽着的手,“你的手太熱了,我們手心都出汗了。”

“……”奚淮不願意。

池牧遙沒辦法,只能取出團扇來,再舉起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對着手扇風,這樣還能消消汗。

奚淮:“……”

奚淮又看了看池牧遙手裡的團扇,再看看他穿門派服裝的樣子,竟然百看不厭。

明明粉色是以前最不喜歡的顏色,現在居然跟着喜歡了起來。

池牧遙不急不緩地扇着團扇,眼睛還在四處去看,奚淮剛好可以看到他精緻的側臉,桃花面沒有遮住的下顎曲線流暢,弧度都恰當好處。

千宗夜行會進行一個時辰。

到了後半段池牧遙似乎是累了,坐在法器裡搖搖晃晃,眼皮也在打架。

池牧遙因熬夜學習猝死導致穿書後,到了這個世界就開始養生了,每天亥時準時入睡。

如今時辰已經到了,加之白天奔走了許久,他有些乏,多少有些犯困。

剛剛被奚淮逮到時還有些害怕,此刻發現奚淮沒有發脾氣又淡然了,加之和奚淮有着共同在洞中生活三年的經歷,使得他在奚淮身邊還挺適應的,沒一會兒真的睡着了。

奚淮伸手將池牧遙扶到自己的肩膀上,讓他依着自己的睡。

接着佈下了結界,法器四樑上的白紗瞬間垂下,再沒有風能夠吹進來。

做完這些,奚淮擡起他的手,在他的指尖輕輕親吻了一下,隨即從他另外一隻手中拿走了團扇,給他扇風。

外界的風太肆意,容易讓池牧遙着涼。

但是佈下結界後又太悶,只能奚淮親自扇風,免得池牧遙覺得他身上熱而不願意靠着他。

等法器到了終點,其他法器上的修者紛紛離開了,只有奚淮他們二人遲遲未動。

月暮宮宮主站在法器旁邊,也不說話,用眼神示意奚淮所在的法器。

樽月宮宮主則是嘆氣,不想去管,他現在已經在頭疼宗主知道這件事情後,暴跳如雷打兒子的時候他要不要幫忙攔着了。

兩位元嬰期天尊也是百餘歲的人了,居然爲少宗主的情竇初開頭疼。

看上誰不好,偏看上了合歡宗的,還是個男弟子。說好聽了他們是卿澤宗,說不好聽了,那就是青澤宗,或者青青草原宗。

這時奚淮乘坐的法器終於動了,朝着奚淮暫時居住的洞府去了,顯然是準備直接將人送過去。

二人對了一個眼神,都沒管,任由奚淮去了。

奚淮等人暫住的洞府也都是附近條件最好的,且足夠安靜。

他控制着法器在洞府外停住,接着抱着池牧遙進了洞府內,打開了洞府結界。

有了這層結界,就算是元嬰期天尊都很難窺到洞府內的景象。

將池牧遙放在石牀上後,他遲疑了一會兒沒有拿出照明的法器,而是在洞府內輕手輕腳地整理東西,接着脫掉了法衣外衫,搭在了一邊。

他又走回石牀邊盤膝坐下,打坐調息。

他可以清晰地聽到池牧遙翻身時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覺得身上的鏈子有些硌,池牧遙掙扎着拿掉了桃花白蝶鏈。

又過了一會兒,池牧遙又翻了一個身,腳開始往他的腿底伸。

他睜開眼睛,扭頭看了池牧遙一眼,用控物術拿來了自己的法衣給池牧遙披上了。

時間流轉,到了清晨時分,池牧遙終於悠悠轉醒。

醒來後並沒有立即起牀,而是迷茫地看着洞府內的環境,回過神來後突兀地坐起身來,看向奚淮。

奚淮扭過頭與他對視。

他先是掀起奚淮的法衣看了看自己,確認自己還穿着衣服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起來奚淮還沒有那麼禽獸。

他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使用小洗滌術清洗乾淨自己,還非常特意地用奚淮教他的那種小洗滌術。

奚淮突然開口:“我呢?”

他回頭看向奚淮,接着使用小洗滌術也幫奚淮洗乾淨。

這個人真離譜,當初在洞穴裡不方便,他幫忙也就罷了,現在有手有腳的還非得他來幫忙,明顯就是戲弄人呢。

奚淮站起身來,伸手鉤了一下池牧遙的衣襟,低下頭對他說道:“好了,你可以敞衣襟了。”

“一定要這樣嗎?”

“嗯。”在外面的時候,他不願意讓別人看,但是在洞府裡面了,他還是想看一眼的。

池牧遙依舊在惦記自己的同門:“我的同門她們還安全嗎?”

“應該吧。”

“那、那我敞了,你能放了她們嗎?”

“可以。”

池牧遙擡頭看了看奚淮,嘴脣緊抿,最終還是咬牙去鬆自己的腰帶。

他的衣服一向穿得整整齊齊,想要敞開也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將衣襟抽出來一些敞開,他也豁出去了,轉過身展示給奚淮看:“敞了。”

“中衣工工整整的,你敞個外衫有什麼用?”

他只能繼續扯衣服,將衣襟再敞開了一些,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身板,真覺得這麼敞着不太好看。

“行了嗎?”他轉過身給奚淮看,表情委屈巴巴的。

奚淮看完揚起嘴角,問:“就這?”

“可以了!”說着就要整理好衣服。

但是奚淮沒讓,大步朝他走過來,低下頭來突然吻住了他。

他被吻得一怔,下意識朝後躲,卻被奚淮撈回了懷裡。

他被控制着,只能仰起頭來,桃花面的珠簾順着臉頰分開,讓奚淮吻得更爲順利。

似乎是覺得一直低着頭很累,奚淮乾脆將他抱起來放在了桌子上,緊緊地抱着他。

屬於奚淮的味道,伴着奚淮獨有的霸道,氣勢洶洶而來。

他手足無措之時,只能扯着奚淮的衣襟。

池牧遙下意識地蜷縮膝蓋想把奚淮頂開,卻被奚淮用手拽着向前,更難逃離。

他只能推開奚淮的臉,求饒似的說道:“奚淮,你別……”

“你該知道我不會聽。”

“我會生氣的。”

“阿九。”奚淮側過頭,壓低聲音說道,“在洞穴裡你哭得厲害,也讓我別那樣,可是你只要離開我,我就抓不到你了。但是你一次都沒離開,你是喜歡的,對不對?”

他聽得身體僵直,羞得耳朵和臉頰都紅透了,像是要熟了似的。

他一向脾氣很好。

但是極度害羞後容易惱羞成怒。

當然,有關乎尊嚴的事情被質疑的時候,他也會生氣。

此刻的池牧遙生氣了,簡直要拍案而起:“我在洞穴裡是爲了誰?!”

他突然提高音量,這般氣勢洶洶地吼出來,反而讓正在耍流氓的奚淮一怔,詫異地看着他。

他繼續跟奚淮講道理:“我爲了你才努力修煉到築基期的,還因爲不熟練一直在磨練,吃了不少苦,還暈過去過!哪一次沒疼得直哭?就這樣我也堅持了三年,卻換來你這樣的對待嗎?我沒有拒絕是因爲禮貌,不想打斷你的努力,你怎麼反而數落起我來了?拿這種事情來嘲笑別人最過分了!你這個人真!差!勁!”

奚淮:“……”

他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上一次池牧遙這麼生氣,還是奚淮質疑池牧遙技術差的時候。

奚淮輕咳了一聲想要開口,池牧遙再次補充:“奚淮,你有沒有良心?!”

一向能噎人的奚淮居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

“你沒有!我就連離開的時候都在替你着想,怕你因爲做過爐鼎而被人嘲笑,還幫你隱瞞。你再看看你,大張旗鼓地抓我,現在還關押着我的同門,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嗎?!”

“對。”

“呃……對?”池牧遙罵到卡殼。

“我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

“你、你不覺得……”

“不覺得,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了?”

池牧遙的這一口氣居然又憋回去了。

怎麼救的你,你心裡沒數嗎?

我什麼身份你心裡不清楚嗎?

做爐鼎做得這麼驕傲你爹知道嗎?

池牧遙不管了,推開奚淮下了桌子,背對着奚淮整理自己的衣服。

奚淮站在他身後一直看着他,也不着急,反而不受控制地想要笑,覺得池牧遙惱羞成怒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池牧遙剛整理好衣服,便兔子一樣地跳起來,再次對奚淮奶兇奶凶地說道:“可以放了她們了吧?!”

“哦,昨天就放了。”

“……”

“我們沒地方給她們住,所以昨天晚上就放了,你之前只問我她們安不安全,我想她們應該是安全的。”

“……”

池牧遙氣得握拳,原本就紅的臉頰漲得更加紅,最後走到奚淮面前踢了他一腳。

還生怕奚淮反過來揍他,用了合歡宗的疾行術躲得老遠。

結果奚淮沒理他,穿上法衣外衫問他:“今天要出去逛一逛嗎?”

“不要!”他不想再跟着奚淮出去招搖了,昨天被人圍觀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我們就留在洞府裡,你我二人,做點什麼呢?”

“出去!”他瞬間改變了主意。

奚淮帶着池牧遙出了洞府,這一次奚淮很收斂,兩個人身上只用了一個鴛鴦袖。

池牧遙走在坊市的街道上,回頭看到一處有修者突然打了起來,其他修者喜聞樂見地圍觀,還有人丟靈石過去加油叫好。

再看斜前方,似乎有一名男修者盯着女修者的身材打量,眼神猥瑣,結果被女修者當衆給揍哭了,跪地求饒。

“噝——”這魔門修者聚集的坊市,畫風果然不同,他當年剛剛出了洞穴藏身的坊市都不及這裡混亂。

才走了沒幾步,便有兩場糾紛,這樣的情況下商家們還在做生意,路過的修者也沒人太關注那些事情。

不過,奚淮和池牧遙並肩走在一起,還是會引起不少人側目。

他們看看這兩個人,再看看兩個人衣袖上的鴛鴦袖,都懂了似的議論紛紛。

昨日夜裡二人一起夜行就已經引起了騷動,今日又結伴而行了,這二人的關係果然非比尋常。

池牧遙連逛坊市的心情都沒有了。

被圍觀也就罷了,身後還有兩位看起來在逛坊市的元嬰期天尊,一直不緊不慢地跟着他們二人。

卿澤宗少宗主就是霸氣,元嬰期的前輩被他當保鏢用。

池牧遙小聲問奚淮:“這麼麻煩兩位天尊不好吧?”

“畢竟你太能跑了,我一個人恐怕追不上你。”

“……”

池牧遙第一次逛坊市逛得很有負罪感,感覺自己麻煩了不少人。

奚淮的架勢還真的是要買東西,到了一個店鋪裡說道:“飛行法器,合適他的。”

說着指向池牧遙。

池牧遙剛剛進店便聽到這麼一句,當即搖頭:“不必不必。”

奚淮說得坦然:“買給我的救命恩人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

“怎麼能沒什麼?你是爲了我才辛苦修煉到——”

“我要!”池牧遙趕緊打斷他的話,生怕他說出什麼渾話來。

店主看到奚淮後當即笑得格外燦爛。

在修真界,卿澤宗可以與另外幾個字畫上等號——財大氣粗。

只要卿澤宗少宗主高興,包了他們店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隨手的事情。

奚淮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懶洋洋地託着下巴對池牧遙示意:“你跟他說你想要什麼樣的。”

池牧遙只能思考了一會兒,問:“能做筋斗雲嗎?”

“大聖的?”

“嗯嗯,就是類似那種的。”

“可以可以,但是沒有那麼快,但品階也可以達到地級。”

“玄級也行……”池牧遙的氣場有點弱,地級是他消費不起的。

這時奚淮突然很嫌棄似的說道:“要天級的,需要什麼材料跟我說,卿澤宗給你們備齊。”

池牧遙趕緊擺手拒絕:“速度太快了也不行,容易造成空中交通事故。速度快力量更大,就好像控制變量法,假設因素恆定,加速度越大,相同條件下受力……”

奚淮:“……”

池牧遙解釋完認真地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奚淮點頭,接着對店主說:“要天級,增加防禦屬性。”

池牧遙:“……”

也算是理解了吧,只是解決方式沒有按照他的思路來。

店主很快記了下來,又問:“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要求?”

池牧遙只能繼續說道:“白色的雲就行。”

奚淮又開口了:“要粉色的。”

他當即不樂意了:“我一個大男人用什麼粉色的飛行法器?”

“可以和你的門派服裝配套。”

“我也會換其他的衣服啊,到時候踩着一朵粉雲太奇怪了,要白色的。”

奚淮也不執着,對店主說:“那做兩個,一個粉色的一個白色的。”

池牧遙更肉疼了:“做那麼多幹什麼?”

“你一個,我一個,粉色的歸我,行嗎?”

“你不是有很多飛行法器了嗎?”

“沒有粉的。”

“……”

店主更開心了,手指一掐一算,又偷偷看了看奚淮,接着報價:“得四十萬靈石,您怎麼付?”

“四十萬?!”池牧遙當即急了,對店主說道,“你把所需的物品清單列出來給我。”

店主一怔,不過還是規規矩矩地列了出來。

池牧遙拿過單子看了一眼後說道:“這些材料的價格我都知道,加起來不足你報價的兩成,就算煉製加工需要費用,你這個價格也太虛高了。”

“這……”誰能想到卿澤宗少宗主會在意價格?

池牧遙主動報出了價格:“十五萬你們能不能做?不能做我們換地方。”

店主又看了看奚淮,發現奚淮只坐在一邊看熱鬧,也不說話,任由池牧遙安排,店主只能硬着頭皮點頭:“能做能做。”

奚淮從萬寶鈴裡拿出了一塊聚靈玉來,問道:“這個夠不夠?”

修真界一般用靈石交易,如果交易數額比較大的估計需要搬一座山的靈石來,通常便用等價的物品作爲交換。

店主看到這麼大一塊聚靈玉眼眸都亮了,剛想伸手接過,池牧遙又攔住了:“只付定金,這樣之後做出來不合適了還能討說法。”

“我們卿澤宗討說法,和你們合歡宗不一樣。”奚淮說得簡單,但是聽到的人都懂,他們卿澤宗如果討說法絕對不是不付尾款這麼簡單,輕則砸店,重則要你狗命。

一句話,讓店主不寒而慄,偷偷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池牧遙沒管,走到奚淮身邊,自顧自地用神識探入奚淮的萬寶鈴查找,之後詢問:“那塊曜黑石可以用嗎?”

“嗯,你拿出來吧。”

池牧遙拿出了曜黑石給了店主:“用這個做定金,其餘的等法器做出來再付。”

“行。”

出了店,池牧遙還在看那張清單。

奚淮輕笑了一聲,問他:“你在合歡宗執事堂的時候就負責這種事情嗎?”

他點了點頭:“嗯,我有時會負責採買,總能碰到一些奸商,只能自己精明點。”

“現在連我都管上了?”

“你都不知道被人騙去多少靈石了,長得挺聰明的,結果被人騙財。”

“哦……我錯了。”

池牧遙終於消了氣。

*

這一日之後,魔門千宗都聽說了一些事情。

這些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似的,飛到了千宗會的各個角落,漸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和卿澤宗少宗主一起夜行的果然是合歡宗的弟子,真的是男的!還精明會算!

最重要的是他能打開認主奚淮的萬寶鈴!

這是道侶之間才能做的事情吧?

所以,少宗主恐怕真的……

哎喲,這事兒他們都不敢細想。

偏偏不能細想的事情,卻還是偷偷想得很深。

怕是過不了多久這二人的話本都能悄然問世。

《少宗主與合歡宗男弟子的私密事》《粉衣男子輕輕親吻了邪魅少主的龍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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