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生很認真地看着喬楠，對她的提議很感興趣。
“商業資訊太多，堆積在一起時很難找到對自己有用的那條信息。如果你肯花時間整理這些商業資訊的話，作爲掮客聯絡起買家和賣家，可以賺一筆佣金。當然了，這個佣金會很便宜，根本就不能跟軍事情報相比。甚至有可能會有人直接甩開你而跟對方直接聯繫，也就是說你有時根本就拿不到佣金。但相比于軍事情報，買賣商業資訊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薄利多銷。”
百曉生微微地點着頭，沉思着喬楠的話。
“你如果搞到一條軍事情報賣給某個大行會的話，他們會付一筆錢，但同時會對你很提防。他們肯定會防着你去刺探他們的情報，於是你的情報就會越來越難搞。但商業資訊就不同了，如果你能成功地給某個商人聯絡上一筆生意的話，以後他會對你很好。他們會希望跟你繼續合作，甚至會有可能把他們需要買賣的東西列一張單子出來，方便你尋找合適的商家。慢慢地，你就有了固定的客戶羣了。到那時，你可以做一些更高端的事。”
“高端？”百曉生想知道掮客還有什麼升級形態嗎。
“你看哈，”喬楠開心地講解着自己的構思。“你做的是服務行會，一定要爲客戶服務好。比如說，你給火焰城的阿米爾兄弟和羊城的李老闆促成了一筆葡萄乾的買賣。過段時間，你可以回訪一下。問問阿米爾兄弟，李老闆付款是否準時，是否有額外的苛刻要求，順便問一下阿米爾兄弟是否正好有哈密瓜需要出售。然後再問問李老闆，阿米爾兄弟是否發貨及時，貨品的質量是否好，順便再問一下他是否需要購買其它的東西。”
“做成了一筆買賣後，他們會比較相信我，有需求的話還會再聯繫我。”百曉生對於信譽的問題很敏感。“這樣，他們也許會告訴我一些還未在論壇上發佈的供求信息，或者是一些潛在的商機。”
喬楠點頭，補充說：“另外，你還可以做記錄，給每位客戶做個評分。比如說李老闆，這次合作很愉快，下次他想買二斤煤炭也會來找你。第二次買賣成功後，你再回訪一次，再做記錄、評分。在你這裡成交的次數多、付款發貨及時、沒有不合理的苛刻要求的商人可以得到一個比較高的評分。你可以給那些信譽好的商人評星級，信譽不好的就進黑名單。等你有一定的客戶羣以後，你的這個評分榜就有價值了。你可以先在客戶羣裡公開名單，保護你的客戶不受到那些信譽不好商家的坑害。然後，你可以把你的評分榜徹底公開。”
“徹底公開？”百曉生意識到高端的內容出現了。
“對，對公衆免費公開。只要你的評分是公正的，那麼你作爲第三方評價就會有公信力。有些商人也許不通過你做生意，但他們有可能會根據你的評分榜選擇和誰做生意。”
“高！”百曉生眼睛一亮。“如果我把這個榜單做到儘可能公正的話，爲了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和信譽度，會有很多人爭着讓我幫忙達成生意，然後提高在我這裡的評分。到那時，我根本就不用上網去搜集信息了，坐在家裡等着就好了。”
“其實在你事業發展的初期，你也不用全部都在論談上找信息，你可以主動創造商機呀。幾百年前，有一個造電子產品的商家，商標好像是被咬了一口的什麼水果。他們的理念就是不能等到客戶需要什麼功能再去開發，應該是開發出客戶根本就沒有想到的功能出來，這種超出客戶期望的產品自然會受到歡迎。你也可以這樣做。你用一年的時間走了大半個新空間，我估計三百多萬人口裡你是絕無僅有的。走了那麼多地方，你肯定會有一些想法的。人們習慣成自然，認爲自己生活得還不錯，反倒是你這個外人有可能發現什麼東西能讓他們的生活水平得到提升。這樣，”喬楠打了個響指，說：“你可以給一些信得過的商人提供信息，或者你也可以自己賺錢。”
“一邊當裁判一邊當運動員肯定會被人詬病的。既然我想做可信的第三方中介，那我就單純地提供信息。不管多賺錢的商機我都不會留給自己的。”百曉生很堅定地說。
喬楠讚許地點點頭，就衝他這份決心，他的事業很可能會成功呢。“在蒐集商業資訊的同時你可以留意一些民用信息、情報，比如誰和誰好了、誰和誰壞了、誰和誰如膠似漆後又反目成仇了。這些瑣碎的事在論壇上隨處可見，也許根本沒什麼用。但誰知道呢，也許未來的某一天就有用呢。”
百曉生感覺頭有點疼。“蹬鞋踩襪子的事就不用留意了吧。爲這麼點破事也跑到論壇上吵吵一通的人，呃，通常都不是啥記仇的人，過半個小時就忘了。”
“那也應該留意點，萬一倆人在論壇上爭執以後衝突升級了呢？你可以把他們的信息告訴開展了代理打架、砍人等級業務的行會或者個人，賺一筆佣金嘛。”
“……”
倆人就這麼着一路聊天聊到了仙港。
“我請你吃飯，到仙港最好的飯店。”百曉生對喬楠說。
“不用了吧，我只是給出點構思。究竟行不行、能做到什麼程度還不知道呢，搞不好白忙活一場。”喬楠給百曉生提前潑點冷水，害怕他希望太大失望越大。
“反正也沒事做，玩唄。成了自然好，不成也不影響我的生活。”百曉生很是看得開。“走吧，讓我請你吃頓飯。或者你說，讓我怎麼感謝你？”
“利潤分我一半？”喬楠調侃百曉生。
“……”
喬楠揮別百曉生，在城西的驛站取了調查表，然後又到城北和城南的驛站分別取了表格。都很順利，於是她在快要吃午飯的時候就已經坐在了開往聖城的馬車上。她在取表格的途中就把如意要的食材都買齊了，順便把珍珠也買了。當賣主把如意指定的型號的珍珠放在喬楠面前時，喬楠彷彿看見了一串珍珠手鍊。
坐在飛馳的馬車裡，喬楠開始看如意的第二份單子，這是需要在聖城採購的物品。還不錯，這回沒看到什麼可以製作首飾的可疑物品。不過這個數量真夠可觀的，尤其是大蔥需要1000斤。
仙港到聖城的路還是有點遠的，喬楠看完如意的單子後就沒事做了。車裡總共只有三個人，一位在歪着頭睡覺，另一位姑娘在看窗外的風景。沒人來陪喬楠聊天，而她向來不是一個會主動跟陌生人攀談的人，於是她也扭頭看了一會窗外的風景。
看風景看累了，喬楠就點開顯示器看會員名單。現在已經過了中午12點，進入新空間的大門已經關閉，現在還沒進來的人今年就沒機會再進新空間了。
行會名單裡有幾個灰暗的名字，對此喬楠表示很理解。每個人的追求不同、理想不同，不可能要求人人都熱愛新空間。這個空間太新了，大家對它還不是那麼地有信心。即使是喬楠這樣的認真待了一年而且準備繼續待下去的人有時仍然感覺新空間是虛擬世界，感覺不真實。
也許有人不喜歡這種不真實的感覺，也許有人在外部世界有了更好的發展機會，也許有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總之，新空間並不是生活的全部。這些人也許明年會再進新空間，也許再也不進來了，無論是哪一種，喬楠都覺得能夠在過去的一年裡並肩戰鬥已經是很大的緣分了。
喬楠翻看着名單，重點關注那些名字灰暗的人。其中有些人她認識，有些人則很陌生。忽然，喬楠看到一個極其熟悉的名字。
“納尼，青龍沒回來！”喬楠非常地驚詫。過去這一年裡青龍玩得很歡實。說誰玩膩了不想回來喬楠都信，唯獨不信青龍對新空間不感興趣了。
青龍是冰凍三尺戰士隊的隊長，是重要會員，他沒回來肯定是行會頻道里討論的熱點。但喬楠一向有關閉行會頻道的習慣，沒有觸發她的關鍵詞時她基本不開頻道的。喬楠估計此時討論已經結束，而她又不想麻煩兄弟們在行會頻道里再重複一遍，於是直接給小初打電話，問他哥爲什麼沒進來。
“過年的時候我哥跟他的朋友出去吃飯，一棍子把隔壁桌的一個人打骨折了，拘役半年。他得等明年再進來了。”小初言簡意賅地回答。
喬楠覺得很無語。“他都三十的人了，咋還這麼衝動。他是看人不順眼還是人家惹他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爸我媽問也沒問明白，他一口咬定當時喝多了。不過呢，以我對我哥的瞭解恐怕是沒這麼簡單，我懷疑他認識被他打的那個人。那麼穩準狠的一棍子不太像是耍酒瘋，多少有點報仇的感覺。”
“你哥不會酒喝多了以爲自己還在新空間吧？暈暈乎乎地掄起武器想測試一下那人的防禦值，結果玩大了，人家直接骨折了。”喬楠猜測說。
“可能吧。”小初還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更合理。
喬楠看馬車已經接近聖城地界，結束了關於青龍行爲理由的猜測，開始她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