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的硃紅,是靈物衝擊後的景象,倒落塵埃的少女,胸前緩緩流出硃紅。
縱然身具不死之身,但在毫無防備下被貫穿胸口卻也讓墨茗一時間因劇痛而難以爬起。
大約過來半刻,胸前傷口已被體質所修復,墨茗這才勉強從地上爬起,轉身向背後的地面看去,只見一塊如同顯微鏡鏡頭般的平躺在地面上,而鏡面上那還未乾涸的鮮血則暗示着之前貫穿自己身軀的正是此物。
“嗯……這是。”緩緩撿起了地上的物品擦了擦,墨茗疑惑的看着掌心中這圓筒狀物體,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有點像實驗室裡用的顯微鏡鏡頭呢,不過爲何會從天上飛來,又爲何可以達到能貫穿我身軀的速度。”說着,少女好奇的將鏡頭向自己左眼移動,同時紅色瞳孔順着鏡片向內看去。
然而就在自己眼眶接觸鏡頭的一瞬間,手中這項物品卻忽然起了變化,只見鏡頭迅速重組變換形狀,眨眼墨茗左眼便已被一個外表如同半隻夜鶯般的銀色金屬板覆蓋,同時鏡頭剛好移動到了自己被蓋住的瞳孔前方。
“這……”察覺到了左眼有些不對勁,墨茗急忙進入屋內,來到銅鏡前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嗯?自動鑲嵌?”左手雙指輕輕敲了敲眼上的銀板,十分堅硬,不知是何材質打造。然而此物掛在眼上卻又沒有絲毫重量,也沒有因爲突然被貼上了東西而感到不舒適。
“這究竟是什麼?”心中疑惑着,墨茗左手輕輕拿起金屬夜鶯一腳,不料眼前整塊銀板竟因這個動作而迅速重組變換爲之前鏡頭的樣子落入墨茗手中。
“看上去使用還挺方便的嘛,不過這東西戴上後有什麼功能呢?”出於少女的好奇,墨茗又重新戴上了金屬夜鶯,接着閉上了右眼,僅僅用左眼向四周看去,然而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怎麼沒作用?”墨茗疑惑之際,身體無意間轉向了躺在牀上的司城冥,結果這一轉身不要緊,無數數據瞬間自眼前浮現!
“啊?原來是這樣用的。”恍然大悟的說着,墨茗又仔細觀察起此物所給的數據。只見內中大到武學屬性,身體弱點,小到體溫心跳竟無一保留的全部寫在上邊。
心中驚歎了數秒,墨茗摸了摸眼角的銀板,嘴角露出微笑說道。“哇,撿到寶貝了,幸好我體質特殊沒有被這東西打死,要不然恐怕也無福使用此物。說回來,既然數據如此明顯了,那接下來對這位的治療也就方便許多了。”說着,墨茗便又轉身走向躺在牀上的司城冥,隨即右手運出治癒術力向數據標明還未康復的地方移去。
陰雲蔽日,雨水雖然已經停止,但空氣中卻依舊瀰漫着一股冰冷潮溼的泥土氣息。
此時,銀虎神殿頂端,伴隨着龐大術力,一名王者也帶着三位將領歸來。
“哼!想不到天樹境界竟會自散四靈物,是吾太大意了。”口中明顯露出不快的語氣,銀虎胤天邁步座上王座,接着轉身對下方三人冷道。“任務結束,你們都回去休息,吾要自己一人靜一靜!”
見對方如此氣憤,凌雪不免擔心的說道。“虎尊大人……”
“不必多言,都退下吧!”一聲冷語,無比龐大的術力威壓瞬間壓回凌雪接下來要講出的話語,在王者面前,再強的虎將也只得說。“是,吾等告退。”
看着三人順着樓梯離去,銀虎胤天又長長呼了一口氣,內心如同壓了一塊大石般。“計劃徹底的失敗了,想不到吾算遍一切,卻沒有料到對方不是以武力取勝,而是以令我意外的方式獲得了勝利,可惡!荻月,你可恨啊!吾,記住你了!”
而在樓下那一層,三將也正在談論此事,臉色擔憂最多的自然是凌雪。
“想不到虎尊大人竟會如此生氣,跟隨虎尊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大人怒火這麼大。”
“這也沒辦法。”杜明覺言道。“畢竟本是完美的計策,結果卻被那個荻月的意外之舉所攪亂,自散四靈物,真是令人驚愕的舉動。”
“嗯,若拼武力的話,天樹境界此戰未必是吾等對手,而且還有那人,四靈物取得本是易如反掌。”東門神槍贊同道。
“可惜了。”口中略帶失望的說着,杜明覺雙臂在胸前一抱轉身便向自己房間走去
“確實可惜,但願虎尊大人心情能快點平復。”無奈一嘆,凌雪也轉身離去。
“嗯……荻月。”看着離去的二人,東門神槍無言,沉默了幾秒後也回到了自己房間,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亡界長廊,通往亡界內部的唯一通道,此刻濮陽天算正獨坐此地,緊繃的雙眼死死的鎖定着面前天界地圖。
此時,耳邊忽然傳來空間破碎之聲,隨即一名藍髮少年攜刀而來。“我回來了,卷師!有兩個消息不知道你想先聽哪個?”
“隨便哪個都可以,說吧,夜刀天恆。”視線並未離開地圖,濮陽天算只是左手輕輕一揮示意對方說下去。
“你還和以前一樣啊!罷了,夜刀大爺我好心,就告訴你吧。第一件事情,天樹境界封印被破了,而且他們還爲了躲避災禍將四靈物親手散離。”
“嗯,那麼第二件呢?”
“第二件和第一件有直接關係,說出來你可能會不信。那就是司城冥生死未卜,虛無輓歌落入天樹聖橋之主銘的手中。”
聽完這條消息,卷師全身瞬間一顫。“司城冥失蹤了!怎會!”
“卷師,你總算有反應了啊。”口中略帶嘲諷的說道,夜刀天恆也隨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司城冥是兩個計劃的關鍵人物,無論哪一個計劃,亡界的破封都需要他,如今此人生死成謎,這……”
“兩個計劃?我怎麼不知道卷師你還有第二個計劃。”
“第二個計劃萬不得已不能實施,而那個計劃的內容你們的權限也不能知曉。”卷師解釋道。
“哦,說到底就是隻有你一個人明白就對了。”
雖然很不想說,但卷師最終還是回答了夜刀天恆。“嗯,是。”
“濮陽天算,你還和以前一樣喜歡裝神秘。罷了,你的計劃我也不想聽,我現在很累,你要有其他任務就找轟雷定天好了,我可不管。”說罷,夜刀天恆便不再理會卷師,仰頭靠在椅背上睡去。
“嗯。”口中一回應,卷師便不再多言,然而他自己內心卻知曉對方根本沒有睡着,只是故意做給自己看,於是沉默了片刻後,濮陽天算一句話打破了沉寂。“夜刀天恆,帶着映心月退隱吧。”
聽完這句話,本在裝睡的夜刀天恆頓時睜開了雙眼。“嗯?卷師你說什麼。”語氣中一半驚愕一半懷疑。
但卷師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那懷疑與驚愕消退大半。“我想讓你帶着映心月退隱,離開吧。我知曉你對映心月的情感,戰火無情,趁現在我還是主事者的時候快離開吧。”
“卷師!!”未料,夜刀天恆竟然憤怒的起身走到濮陽天算身前,隨即右手一把死死抓住了面前這位上司的衣領!“你在胡說些什麼,既然那樣你也應該知曉映心月她對你的情感吧,你現在說這話內心不覺得有愧疚嗎!”
“我……”意外的動作,帶來濮陽天算詫異的眼神與言語。“你這是怎麼了?夜刀天恆,你也應該知曉我有放不下的過去,她跟隨我是不會得到幸福的。而且,我一直只是將她當成自己徒弟,心中從來沒有……”
卷師話還沒說完,臉頰上便是火辣辣的一巴掌,只見夜刀天恆眼神中露出無比怒火的說道。“你現在說這些有用麼!你知道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嗎?如果跟隨你無法得到幸福,那麼換我也只會讓她更加痛苦!濮陽天算,你現在這樣還算是個男人嗎!”
終於敞開的對談,多年的隱忍與無奈,今日在夜刀天恆身上同時爆發。然而,在怒吼的同時,夜刀天恆也不禁自問,自己爲何會這麼做,爲了讓自己愛的女孩幸福,便甘願犧牲自己這幸福嗎?自己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究竟值不值得。明明如今自己眼中的情敵已表明自己心中意願並非自己多年來所想,但內心爲何卻反而會莫名憤怒?
兩人無言保持了這個姿勢數秒,最終,夜刀天恆緩緩放下了抓住濮陽天算衣領的雙手。“卷師,夜刀天恆我確實喜歡她,但我所求的不是一個心不在我的提線木偶,而是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映心月。如果愛我會讓她痛苦,我寧願自己承受那份痛苦,而讓她在你身旁獲得幸福!言盡於此!”說罷,夜刀天恆一斜腰間長刀,轉身劈開空間快步離去,最終整個長廊內只餘卷師一人獨自沉思,無奈的沉思……
正氣沛然,禮法有道,天界儒門組織禮法心淵外,今日一名帶髮修行的佛者到來。
見僧者到來,看門的兩名儒門弟子雙手一攔,接着行了下禮問道。“嗯?這位大師是?”
“貧僧問劍求緣,前來此地向拜訪御禮衛鶉衣。”雙手一行佛禮,佛者答道。
“大師,你來的可真不巧。”聽對方是來見這裡的主事,其中一名弟子弟子無奈搖頭答道。“御禮受到了銀虎胤天的攻擊,目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唉……詳情如此。”
於是兩名弟子便一個主說一個補充將發生的一切告知了問劍求緣。
“這……”聽完對方所言,佛者無奈一嘆。“看來三教教元已經全部被奪走,想不到白虎之亂竟能蔓延至此,連衛鶉衣都無法擋下。嗯……吾這裡有一顆佛門金丹或許對御禮傷勢有所幫助。”說着,問劍求緣自懷中掏出一個檀木盒交給了弟子手中。“此物原本是我存下以備不時僅需的,今日便交給御禮好了。”
“啊?大師,如此大禮恐怕我們兩人無權做主。”
然而不管對方接不接,問劍求緣都硬將金丹塞在了其中一人手中,接着行了下佛禮。“願此物能幫助御禮早日康復,爲正道貢獻一份力量,請了。”說罷,佛者轉身離去,只餘面面相覷的兩人。
就在問劍求緣走後沒多久,禮法心淵內忽見一人緩步走出,象徵清聖的白色披風飄展,黑色長髮垂至腰間,頭戴金色儒冠,身披銀色長袍,一條淡綠色玉石腰帶紮在腹部,雙手一背,全身盡顯一派之主霸氣!正是!
“御禮大人!”見到來者,兩名弟子急忙將金丹送上。
“嗯。”右手接過檀木盒,衛鶉衣臉帶輕蔑的言道。“愚蠢的佛者,天界之事與我儒門何干,不過既然你主動送給我此物,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哈哈哈。”冷笑完,御禮轉身握着木盒走回大門。
然而就在衛鶉衣剛剛踏入庭院幾步,天際忽然閃出一道耀眼金光,隨即自御禮頭頂俯衝而下!
“嗯?那是!”察覺不對,衛鶉衣雙手迅速提起術力向天撐去,一聲驚爆後,禮法心淵登時塵沙飛揚……
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4月5日精彩第五節,聖法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