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兩扇青銅大門在金凌身後重重閉合,風撩起金凌及腰的長髮和裙角的凌亂,她沒有衆人想得那般蒼白無力,而是像跟釘子一般釘在地上,堅毅挺拔,緩緩拿下了她遮擋陽光的手。
一雙黑眸波瀾不驚,不帶半份情感,面無表情的掃視衆人。
申荊和蠱婆心中一悸,尤其是申荊,感覺金凌身上有股令人顫慄的氣勢,不過十多年未見罷了,她怎麼會變得如此冷漠,這些年還有在遺境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蠱婆身爲女人,是比男人更心細如髮,她一眼就看到了金凌眉心,紅珠不在,元陰盡失,這十年間發生了什麼?之前的金凌雖然總是據她於千里之外,可卻從未像此刻這麼冷漠的令人心顫。
“骨樓?白骨樓呢?他在哪裡?”穆葬海突然對着金凌咆哮起來,憑什麼她能出來,而他的骨樓卻不見蹤跡,魂牌是裂了,可魂牌沒碎,沒碎就還有一線生機。
金凌冷冷的望着穆葬海道:“我怎麼知道?”
“我殺了你!!!”穆葬海癲狂起來,元嬰中期威壓排山倒海,洶涌澎湃,他揮起的手掌中紫色屍氣翻滾沸騰,攪動周圍空氣都發出嘶吼之聲,谷中驟然暗了幾分,空中雷光響應那團屍氣,在金凌頭頂咆哮。
“老皮你敢!!”
“穆葬海!!”
蠱婆和申荊同時怒吼着出手,同一時刻,天邊一道無可匹敵的烏光襲來,一隻大手輕飄飄的播散了上空陰雲,又對着穆葬海屈指一彈,元嬰後期的穆葬海遭受重創,仰天噴出一口鮮血,連退數十步才定住身形。
他嘴角和鮮血如同他的雙眼一般鮮紅,他盯着高空吼道:“無淵你欺人太甚!”
“她要築基了!”申荊突然大喊起來,“無淵你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金凌的確是要築基了,她被穆葬海的元嬰威壓一衝,身體本能抵抗使得丹田和經脈內的陰氣再次沸騰起來,這次她再無法強壓,只能順應築基,可是在這裡怎麼行。
就在此時,空中那隻大手虛空一抓一拋,金凌立刻被一團烏雲護持其中,這一瞬間,金凌感覺外面的一切都消失了,整個天地間只剩她自己。
雖然不知道無淵爲什麼會護持她,但此刻無疑是最好的築基機會,所以金凌果斷的盤膝而作,開始築基。
大聖見金凌被一團烏雲包裹,瞄了瞄旁邊幾個人,本能的感覺蠱婆是個好人,便立刻躥到了蠱婆身後躲藏起來。蠱婆低頭看了它一眼,能被金凌帶出來的,自然是金凌的妖寵,她會護着的。
無淵未曾理會穆葬海的質問,只是那隻大手一直停留在高空之中,穆葬海受傷不輕,旁邊又有蠱婆和申荊虎視眈眈,他只得忍下一口惡氣,壓下滿心悲痛,甩袖離去。
幽泉峰這邊的動靜,整個幽冥宗都看到了,先是結丹弟子奉命過來查探,得知是金凌從遺境之中出來就地築基之後,立刻回去稟報。
這之後,整個幽冥宗都沸騰了。
巫蠱遺境之中被困十年,安然無恙的出來已是千古奇事,竟然還能就地築基得宗主親自護持,這簡直就是要一飛沖天啊。
紅衫得知此事,親自帶着屠血嬌和一衆紅葉谷弟子前往幽泉峰,金凌當真是太讓她驚喜了,這次她能從裡面出來,是連屠血嬌也沒想到的。
當初屠血嬌回來,得知此事嘆了好幾句可惜。
她這一築基,夜離當年築基的盛況算什麼?金凌可是被遺境法則壓制了十年,一出來就自然築基的。
不像其他人,順風順水的修煉到了火候,在最好的洞府,吃最好的築基丹,得到最好的指點。
所以僅憑自然築基這一點,金凌將比夜離,百里幽甚至冷清秋走得更遠,她將震驚幽冥宗上下,甚至整個西澤。
紅葉谷這一批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去了,但這其中卻不包括施靈和鳳羽鳳樂。
施靈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些許物資,其中有幾株藥是製作築基丹的主藥,本想帶回去託人多爲她煉製幾顆築基丹,誰曾想她卻在最後被一羣猴子打劫,心裡的難受勁還沒過去,居然又晴天霹靂,讓她聽到金凌還活着的消息。
長久以來她都是覺得,自己將替代金凌,成爲紅葉谷下一個傳奇人物,可金凌還活着,她的所有光芒都會被金凌這個賤人掩埋,施靈她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鳳羽鳳樂,聽到金凌消息,又驚又喜又憂慮,她們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同時也被自責折磨着心神,不敢見金凌,不知道要怎樣面對金凌。
等到紅衫和紅葉谷衆人到幽泉峰的時候,才發現整個幽泉峰都被幽冥宗的弟子圍了,裡三層外三層,高空上再三層。
幾乎全宗的弟子都聚集在此處,想要看看這個能在巫蠱遺境之中和妖獸生活了十年的奇女子,更加想要看看,鮮少有人做到的自然築基,是怎樣的盛況。
彼時,血煞門中。
“羅修呢?”七剎黑着臉問卓立羣。
卓立羣低着頭,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待他感覺周圍氣壓越來越低時,硬着頭皮道:“我派進去的十個血煞門弟子全滅,羅修他未見蹤跡,但是……”
“一次說完!”七剎已在暴怒邊緣。
“是,但是有個煉屍臺弟子行跡可疑,他從遺境中出來就離開了幽冥宗,我親自追上去卻在屍國邊境看到了他的屍體和一口空的養屍棺。養屍棺上有羅修的氣息,他跑了,應該是往九幽方向。”
“混賬!”七剎一掌將手旁茶几拍成齏粉。
卓立羣立刻跪下道:“師傅放心,我已給在外的戰魔堂弟子下令追殺,一定不會讓他跑了的。”
“他知我要殺他,終有一日定會回來報仇,偏偏他半魔之體又不肯聽話,若是成長起來相當可怕,必須扼殺在搖籃中。”七剎稍緩怒意道。
“師傅,那個金凌……她也從巫蠱遺境中出來的,現在正由宗主護持着築基,是……自然築基。”卓立羣小心翼翼道,他感覺七剎對蟲谷的兩個女人都很關注,所以他有必要跟七剎說一聲。
七剎沉默了半晌,臉色似乎又黑了幾分道:“等她築基成功,幫我給蟲谷送上一份厚禮。”,說完之後七剎就離開了大殿。
卓立羣愣在原地,師傅的臉色分明就是不悅,可送禮這話卻說的認真,是他的錯覺嗎?這個金凌凡事都要壓夜離一頭,又害他斷了兩指,以師傅的爲人,就是不計較也不會給好臉色,爲何要送禮?
當真是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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