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辰一連串的大實話中,只有一句話是假的。
那就是他說的他已經能坦然接受夏央的生死了。
他這句假話隱藏在一堆的大實話中,企圖能夠騙過封煬,可是結果卻有些不盡人意。
雖然封煬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確實被錦辰給唬住了,可他很快就意識到錦辰這是在詐他。
他只要稍微換位思考一下就能猜出錦辰是在說謊。
能坦然接受心愛的人去死,開什麼國際玩笑?!
他自認爲自己挺無情的一個人都做不到這個地步,他就不信之前滿世界找人的錦辰這時候真能坦然接受夏央的生死。
有了自己的判斷之後,封煬就拿出之前慣有的輕笑跟錦辰說着:“你以爲你說的話,我會信?”
他這麼一說,錦辰也就知道自己又一次的落了下風。
說到底,只要夏央還在封煬手上,他就永遠處於被動的一方,無論他想做什麼,都是要收治於封煬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無限度的讓步,只爲讓封煬能讓夏央少受點苦,“所以,現在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願意放人是吧?”
“我說了我抓她過來就是爲了折磨你,在還沒有把你折磨夠之前,我當然不會放人。”
錦辰閉了閉眼,把萬千情緒給壓了下去,然後跟瀕死的野獸一樣問:“你不是一直想把產業擴展到北方嗎?如果我說可以把我公司股份全部讓給你,你手下能稍微留點情嗎?”
封煬稍微猶豫了一下,覺得這筆買賣還是挺划算的,畢竟錦辰也不知道他下手有多狠,就算他不留情,又有誰知道呢?
有了主意的封煬很快就答應錦辰的要求,並且讓錦辰儘快把股份轉讓的手續給辦好了。
錦辰也不傻,當然不會在封煬沒有任何保證的情況下就傻乎乎的把股權全給讓出去,於是他就進一步的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我的股權給你,那是白紙黑字都有憑證的,可是你答應我手下留情的話,又能用什麼保證呢?”
封煬空手套白狼的想法被錦辰識破了,他就無所謂的說着:“那你想怎麼樣?”
“給我三天時間,我用這三天去辦相關的手續,但條件是這三天內你不許動她。當然,你說不動也只是空話而已,所以我隨時都會要求和你視頻通話,然後確定你這三天裡確實沒有動手才行。”
三天的時間換來半個娛樂江山,這跟空手套白狼也差不多了,封煬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錦辰,然後掛了電話。
錦辰看着被自己攥的發燙的手機,心裡冷笑道:“你這到底是爲了尋仇,還是隻是拿顧淼淼做生意?”
這種想法在他心裡一閃而過,讓他覺得這個封煬簡直不是一般的可惡!
然而這時候不是去想這些事的時候,既然封煬那邊他撬不動,他就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在通話的這幾分鐘裡,他不是沒有想過學封煬一樣把顧淼淼給綁來,然後和封煬換人,可是很快他就把自己這一想法給否了。
先不說真把這個顧淼淼綁來要花多少時間,夏央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就是顧淼淼曾經救過夏央的事也讓他下不去那個手。
這麼一來,他就只能去找那個真正差點害死顧淼淼的兇手了。
他還記着當初樓瀾對他的警告,說顧淼淼的血能救人的事知道的沒有幾個,如今封煬把顧淼淼的帳都算到他頭上,可是他要是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封煬那傢伙應該就會收手了吧?
錦辰抓住這唯一的希望開始去找那個所謂的兇手。
爲了萬無一失,他第一個找上的就是樓瀾。
就這麼一個瘋子,他稍微懷疑一下他會用這種迂迴的方式借封煬的手來報復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到了樓瀾那兒的時候,樓瀾還保持着他離開時的姿態,要不是他頭上多纏了幾圈的紗布,他都懷疑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這人是不是都沒有動過。
跟樓瀾他也不用繞圈子了,直接就把事情的始末跟樓瀾交代了:“夏央確實是被封煬給抓走了,現在封煬大概是認爲我把顧淼淼的血能救人的事給散播了出去,害得顧淼淼差點被人抽乾了血,所以現在找我尋仇來了。他這個人油鹽不進,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願意放人,所以我只能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讓他別他媽的把帳算到我頭上,更別跟你一樣用折磨夏央的方式來報復我!”
樓瀾發直的目光在聽到錦辰這麼說之後終於動了動,然後面無表情的打斷錦辰道:“那你還浪費時間來我這兒幹嘛?”
錦辰被樓瀾質問的冷笑了一聲,說:“你說我來這幹嘛?當然是問你是不是你把消息散佈出去栽贓給我的。”
他說着把封煬發給他的照片給樓瀾看了,一個大男人,硬是憋不住的露出了一個快要哭的表情,“封煬把帳算我頭上,然後用折磨夏央的方式來報復我,這種手段簡直跟你之前如出一轍,所以我能不來找你問清楚嗎?”
面對錦辰的懷疑,樓瀾沒有暴跳如雷的反駁錦辰,而是在對着夏央的照片長久的呆住了,直到錦辰的手機黑屏了,錦辰也不耐煩的推了他一下,他才淒涼的笑了笑說:“你知道我最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錦辰沒理他,他就繼續說着:“我最怕的就是讓她受傷了。上輩子,我親手給她收的屍,這輩子,我在病牀前守了她整整一年,這些都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她受了太多的傷,身體承受不了了病毒感染了病了要死了?我可以和她作對,我可以幫着江雪嬋來對付她,我可以把她關在這兒不讓她出門,可是我卻從來沒想過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你憑什麼就能理直氣壯的認爲是我借刀殺人來報復你?”
樓瀾這番話,基本上可以讓錦辰確認他沒有參與顧淼淼的事,這麼一來他也就一秒也不願意耽擱的着手去查顧淼淼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纔會惹得別人這麼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