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先停一下!停——一——下——!”安陵馥甩開科尼的手,撫着自己的手腕,感覺上邊就快多一道淤青了。丫的,這傢伙平時和夏娜是不是玩S那個啥啥M的?怎麼總是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啊?
科尼見她半眯着眼打量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生氣了。“怎麼?跳了大半場,還分不清我是誰?沒把你甩出去,你還不滿意了?”
“……”哦,是啊,那位美男子確實差點讓她糗大了,不過人家還不是爲了感動赫庫萊斯妹妹才那麼使力嗎?當初她未伸手,他未接,科尼你死哪兒啦?
“還是……”一隻手在嘴邊作勢咬着什麼,“因爲這個?玫瑰?當然,我忘記了膚淺的女人都會追求表面的甜蜜,還有女人爲了九十九朵玫瑰嫁給了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多笨啊!”
“……科尼,你正常點兒說話,好嗎?”安陵馥沒好氣地說道,她可是一句話都接不下去了。
“從哪裡開始?”科尼挑眉問她。
安陵馥嘆了口氣,雙手叉腰道:“科尼,不如我們找個小小的地方,只有你和我,好好地享受這個美好的月夜好了。”她調戲般地一邊指着外頭的月亮,一邊眨了個眼。“別誤會我,就是要好好地談——談——!”
科尼眼角抽搐,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會踩到他頭上來的。他們朝着花園走去,科尼走在安陵馥的後頭,只見開叉的豔紅禮服被月色染上了一層神秘感,大腿一半顯露在外,安陵馥的肌膚雖然不及海琳白皙,但是月光皎皎,把她襯得異常姣美無暇。
安陵馥感到後方的視線,轉身瞪了他一眼,“喂,看什麼看?”
“看你腿短。”
“那就別看!”
“缺點總是比較引人注目啊!”
安陵馥咬牙,這貨句句必是出自真心啊,一問一答才用了不到三秒。再說了,他連想都不想,就能說出這種話來,真是的,難怪麻麻說妖魔鬼怪口裡都吐不出蓮花!自己喃喃自語地低頭一路咒罵,因爲前幾次學乖了,沒敢再對某妖孽亂動手了。
忽然,嬌嗲的叫聲在耳邊響起,讓安陵馥不知覺地打了個冷顫。
“怎麼了,不舒服嗎?”
“夠了,我的腳已經擡不起來了,你自己蹲下來吧!”
“這裡?…… 還是這裡?”說完,就傳來女人的一聲悶哼。男人輕笑,“就知道,每次都是這裡。”
安陵馥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對男女的聲音不就是夏娜和安東尼嗎?先不管這這那那的是指什麼,她是不是該閃人,選個不同的地方說話啊?尷尬地拉了拉科尼的袖子,只見某妖孽那一臉黑得差點就要融入夜色當中了,仰着下巴示意要她往右邊方向走。
都說親眼見到的未必是真相,所以親耳聽到的也未必是實情。
某管家突然又問了自家主人一句:“痛的話,記得告訴我!”
“啊——!痛!”那一聲喊出來,妖得有些驚悚!
安陵馥張嘴就想說什麼,卻被捂住了嘴。那該死的科尼此時衝她撇了撇嘴,一副怎麼你沒見識過嗎弱爆了的模樣,一邊毫不費力地把某獵師半拖半拉地帶走了。
噴泉後方,夏娜十指緊緊抓住了噴泉池的邊緣,咬着脣瓣,一邊看着蹲在身前的安東尼。
“明知道這樣,怎麼還逞強呢?”安東尼打趣道。
“哼,弱點是不能讓人看清的!嗯……”夏娜別過頭去,臉頰紅通通地,滿是誘惑。
“好,沒關係。夫人喜歡就好,反正最後痛的人又不是我。”安東尼輕嘆一聲,“我就不明白了,高跟鞋再穿矮一點,也不會降低什麼啊。”
夏娜一把將安東尼拉到了胸前,“你懂什麼?這個叫自尊!”
安東尼正視着夏娜,點了點頭,“嗯,踩着高跟鞋換的自尊。”
夏娜一把推開了他,“你別管這麼多,給我認真點就好!”
此處,某管家只是盡責與貼心地爲自家主人按摩腳底而已。= =
科尼把安陵馥拉到了後院的內室小亭裡,那是個八方形的亭子,七面落地窗,一面玻璃門,裡面還有歐式風格濃厚的擺設,垂吊着一個古老的橄欖油燈。安陵馥在亭裡默默尋找打火機時,卻聽見科尼說:“我們不是該好好享受這個月色的嗎?點燈的意義在哪裡?”轉身去看,那妖孽已經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了。
“呃……”安陵馥一手抵在下巴細想,她剛剛是想找他說什麼來着?
“如果你是想問我爲什麼突然出來救你,那我只能說這是爲了維護雷盧卡家的顏面。”
“……我本來是想告訴你預言的事情,不過看來算了。反正契約已經簽了,我是無所謂了吧?也就是說,我就算不把預言告訴你,也無所謂了吧?”
科尼兩眼瞪得像是要把她吃了,這個傢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等等,她怎麼知道契約背後的條件?要知道他們達成的是一種雙體契約,只要其中一方受到傷害,另一方也會有所感應,並受到一半的傷。
簡單來說,這是一種靈魂契約。
安陵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當下略顯自豪地擡高了下巴,好死不死地補上了一句:“果然猜得沒錯啊!”伸個懶腰舒展舒展筋骨,她感嘆了一聲:“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美好了,尤其是今天,真是個美好的夜晚啊!哈哈哈哈哈!”插腰放肆地笑起來,笑得好不得意,好不豪爽。
眼前一黑,一雙深邃的碧眼忽然近在咫尺,連帶着腰上的兩隻手被拉到身後,腰身就這麼被緊緊拴在了科尼的懷裡。安陵馥倒吸一口涼氣,剛想掙脫時,隨即感到脣瓣上傳來的一陣溼熱,霸道地咀了一口。“你……你……”瞬間口吃地瞪着眼前的那雙碧眼,黑暗中只能隱約看見那微微翹起的嘴角。
“是啊,契約都簽了,你給不給預言都無所謂了。我只是偶爾想得到一點安慰,想必你也無所謂吧?”
安陵馥咬牙霍霍,好,很好,那某妖孽也別怪她大刑伺候了。
等着,捉弄人的把戲,她還是會玩的!
“聽好了!‘定奪艱難,行動難以確保精確。行駛上難免需要轉舵偏移,經驗能引導你新的方向。既是一人,也是兩人,遠邊的太陽想要阻止這裡的月亮,但只要目的明確,仍舊能按部就班。’”安陵馥氣呼呼地說完,雙手擺脫了他的鉗制,直接扯上那對看得清輪廓的耳朵,“科里奧斯,下次給我學會尊重人!你以爲我閒着沒事做,才幫你讀預言啊?”知不知道會消耗元氣啊?
科尼一愣,在黑暗裡淺笑着摸摸她的頭,“嗯,乖。”表示心裡非常滿意。
安陵馥甩開他的手,“放開!還有!”
科尼依言放開了她,就等着她說下去。不可否認,他今天的耐心算是出奇的好。
“下次,不要在我看得到的範圍內殺人!要殺,就殺得有藝術感一點!”
科尼聽言,又是一愣,看來這傢伙那時是真的害怕啊,心裡不知道被什麼撞了一下,一陣莫名的感覺,悶悶的,說不清楚。“好。”輕輕地答應了,又伸過手去,半響僵了一下,才繼續伸去撫摸她的頭。
或許,那個詛咒未必是一件壞事。
或許,他的心境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