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盧特從來沒有這麼憤怒!
睜裂的眼角不時的滲出血來,蠕動的肢體試圖恢復,但即刻被無形的螺旋扭曲,他從麻花般的喉管裡發出模糊不清的吼叫,發泄心中的憤怒!
這是一場偷襲!卑劣至極的偷襲!
他在被衛宮士郎砍翻後,擡頭就看到一個紫發的女孩衝他笑,隨後就是難以抵抗的力量把他擰成了麻花。
旁邊還有白色衣服的幽靈拖着一個大箱子,裡面傳出出來讓他背脊發涼的波動。最後來的人他知道,蒼崎橙子。
知道的原因倒不是那一手出色的人偶術或者修復了盧恩符文的魔術基盤。畢竟死徒里人偶術比蒼崎橙子好的多了去了,那都是戰爭堡壘等級的人偶使。
而是因爲她有一個魔法使妹妹,還是會上門送便當的那種。
斯圖盧特看到這配置後都想要罵娘了——
一個堪比27祖的幻想種、一個最高位的魔眼使、一個知識儲備豐富的人偶師,還有一個不知道有什麼用,但可能很厲害的幽靈,這和他們正面剛都不虛。
可這幫傢伙竟然選擇偷襲?!
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卻選擇偷襲這等卑劣下作的手段,就算是被他們視作敵寇的魔術協會和教會,那也是有着自己的驕傲的。
真正的法爺就該玩近戰!正面剛!
不然芬蘭起重機和魔鬼肌肉凜加討伐大隊這些神奇的稱號是怎麼來的!?
都是靠血和淚打出來的!
這種只會敲悶棍,投毒,偷襲,下作的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的傢伙們到底是哪裡蹦出來的?!尤其是這熟練的令人髮指。
“AAhhh!”
“好吵啊!藤乃你收着點力,這可是27祖級別的魔術素材,幾百年都遇不上一個!”
蒼崎橙子說完再次把香菸叼好,指揮人偶舉起滿是幾何紋路的錘子的錐子。
然後砸!
“Ahhhhh!”
蒼藍的長錐被敲入他的右肘,徹底驅散那裡的魔力,雖然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作用範圍,卻足夠讓斯圖盧特的右肘保持一團爛肉的現狀。
接着是左肘、左右膝蓋還有脖頸。
蒼藍的錐子們彼此共鳴,震顫中鎖死了斯圖盧特反抗的能力。
來自薩爾那加對付大型宇宙生命體的技術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出現。
這些錐子本來應該是電線杆大小的鋼柱,成千上萬枚一起共鳴就可以徹底癱瘓一個星球的地脈,把一顆魔力豐饒的星球變成魔法死區,殺死裡面的星球意志;
和它原理相同,且同樣臭名昭著的技術,是置放在星球內部的行星自毀技術。
沒錯,就是星靈最年輕的大主教阿塔尼斯炸星球的那個,純爺們從不回頭看爆炸!
聲帶被貫穿的斯圖盧特再也說不出話,沒有魔力的他就只是一具連活着都很勉強的爛肉。他只能試圖以暴怒的眼神去殺死對方,最好能瞪出一個窟窿。
但他不是真英雄,能夠以眼殺人,所以不管他再怎麼瞪眼,都只是徒勞。像是被關進籠子裡的猛獸,被人指指點點,除了憤怒的等待註定的死亡毫無作用。
這些傢伙就沒有一點強者的驕傲嗎?!
像是突然把鋼釺插入大腦,再用力攪拌,劇烈的疼痛讓斯圖盧特猛地抽搐,好在痛苦立刻散去,隨即是欠揍到極點的聲音。
“強者的驕傲是什麼?多少錢一斤?老兄多的話給我一點可好?”
紅色的狐耳少年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靈魂連接把遠在結界另一邊的影像投射到斯圖盧特的意識裡。
少年的面前是他主君——被泡在罐子裡,像極了一坨醃鹹菜。
“你這個混蛋!!!!”
“不愧是騎士,罵人都這麼沒水準。這個時候你應該驚歎‘爲什麼我能說話’纔對啊,你這樣很沒有意思的。”
“其實你還可以說‘我們什麼仇什麼怨,爲什麼要攻擊我們’啊!”
衛宮士郎似笑非笑,“這樣我就可以爲你解答疑惑了,我也可以開心一下,體會一下做反派大boss的感覺。大家還能彼此深入交流就會發現這是個誤會,說不定還能成爲好朋友呢,你看吼不吼啊?”
沒有回答,只有恨不得吃肉飲血的目光像是錐子刺向衛宮士郎,衛宮士郎的笑臉垮掉了,像是漲潮後被海水沒過的沙雕。
“也是哦,都是敵人了還能抱有什麼幻想呢?”衛宮士郎喃喃自語,像是一個失望透頂的死小孩。
“我也沒有王霸之氣這種有毒有害還能降智商的好東西啊,甩人兩巴掌還可以讓對方納頭便拜,成爲忠誠不二的小弟。”
火焰一點點覆蓋到衛宮士郎身上,他擡起頭,滿臉的歉意和無可奈何。
“抱歉讓你聽了這麼多聽不懂的話,在你看來我大概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神經病吧?但是啊,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曾經喜歡過你們的啦,真的!”
火焰退去,九尾的怪狐傲立於天地間,火焰從嘴角溢出。他低頭看向臉色怨毒的斯圖盧特,衛宮士郎目光悲哀,像是在緬懷,又像是在告別。
他真的喜歡這些曾經在模糊屏幕上閃動的角色,看着他們的故事就想着自己要是能那樣就好了,最好是能面對面,說不定還能要一張簽名嘞!
但是等到願望真的實現後,他們卻只能刀劍相向不死不休。即使要死去,也要以最大的惡意詛咒對方。
但是我是不會後悔的。
因爲我想成爲正義的夥伴啦,正義的夥伴打小怪獸不是最正常的事嗎?
不需要在多說什麼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會因爲希望而改變;當彼此的陣營確定時,當背後有了需要揹負的東西時,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那麼,再見。”
告別和緬懷曾經的感情和期許,衛宮士郎一口將斯圖盧特吞下嚼碎,狂暴的靈能撕碎斯圖盧特的靈魂,將裡面的記憶提取,送到資訊生命體內部進行運算統合。
幾分鐘後,衛宮士郎睜開眼,嘴角不自然的快速抽搐。
“媽耶,這下事情大條了!”
……
……
沉浸在比山巒還要高聳,比雲朵還要柔軟的美夢裡,靈長類殺手happy得要死掉了。
如果這是夢的話,就讓我一直沉浸下去好了,不要醒過來。
它這麼想,但現實毫不猶豫地用實際行動告訴它,就算在夢裡,現實還是會對喜歡做夢的小孩子進行“愛的教育”。
所以當一隻巴掌在它臉上左右搖擺,不時發出“啪啪”響的時候,靈長類殺手是懵逼的,到底發生啥了?
然後它就看到了那個比梅林還可惡,不但會阿瓦隆大魔術,還會把屎做的比菜還好吃的精神病就騎在它的身上,對着它可愛的狗臉左右開弓,響個不停。
“%……&……¥%……@#¥!!!”
爲了愛和正義!爲了最爲柔軟的柰子!爲了心中的信仰!
老子和你拼了!!
靈長類殺手和衛宮士郎撕成一團,一時間狗咬狐,一嘴毛。
紅色和白色的毛髮滿天飛舞,要是巫條霧繪在這裡一定會很開心,她一直對狐毛圍巾念念不忘,總想着從衛宮士郎的尾巴上揪點毛下來。
最後衛宮士郎靠着九條靈活的尾巴把靈長類殺手綁成了糉子,成功打斷了這隻瘋狗的起牀氣。
於是他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你們這幫死徒除了來找可以進化的秘藥,還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