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預兆

太陽之井。

白銀之龍的身軀靜靜的躺在井水裡面,凱爾薩斯浮在上空小心的用法術探測身體的情況。

而就跟他預料的那樣,白銀之龍的血脈過於強大了。

真相是因爲直接把身體塑造成年,靈魂沒有完全的適應身體讓身爲龍族的野性本能脫繮。

問題不大也不小。

隨着適應時間的增加,凱爾薩斯很快就可以壓制身體的衝動。

但這個時間最少要一個月,他現在可沒可能那麼悠哉的等待下去。

他決定想給辦法降低血液的影響,於是前往高等精靈書庫尋找需要的法術。

白銀之龍再次轉換形態,轉變爲金髮藍眼的高等精靈王子,朝太陽之井外面走去。

洛瑟瑪似乎待在銀月城陪伴希爾瓦娜斯,因而凱爾薩斯也沒有去打擾她們。

他直接傳送奧術之道。

夜空下的奧術之道神秘依舊,在兩邊藍色火焰的注視中,凱爾薩斯蜿蜒而上。

他來到了頂端的閣樓。

這個閣樓有兩種模式存在,一種是平常學習的閣樓,另外一種是無盡書庫。

兩種模式不能同時存在,凱爾薩斯本來想要直接開放書庫,但在開門的前一刻,他感覺到裡面還有氣息。

【是誰?】

這種念頭一閃即逝,雖然白銀之龍無法單獨感受到太陽之井的力量,但另外一個感官籠罩奎爾薩拉斯的身體卻很快得到了答案——在閣樓的人是安薇娜。

這個小精靈那麼晚還在學習?

凱爾薩斯這樣想着。普通的打開了門。

“呼呼”

趴在窗戶上睡着的小傢伙映入眼簾。

安薇娜嘴角帶着口水,滿臉甜蜜的沉睡着,她穿着白色的連衣長裙,夜風吹過時露出了白嫩的鎖骨。

凱爾薩斯從地上撿起被風吹落的披風蓋在她身上,然後把她手中的書籍拿走。

他的動作非常小心,但還是引起了安薇娜的注意。

“啊恩”

小精靈顫動着尖耳輕輕睜開眼,神色迷糊的看了過來。

“父親啊、父親?”

她的睡意在看到凱爾薩斯的那一刻消失了。

安薇娜興奮的撲倒在他的懷裡。

“父親大人,你怎麼來了?”

她的耳朵搖擺得更厲害了。

凱爾薩斯從沒見過有精靈會跟安薇娜那樣把喜悅展示在耳朵上,這種動作不像是精靈,反倒像是搖耳賣萌的小狗。

“來找一些書。”

凱爾薩斯一邊撫摸安薇娜的頭。一邊把又要落下的披風拿起。

“你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裡?”

他接着問道。

“上次魔法考覈的時候我念錯咒語了,希爾瓦娜斯姐姐好像不開心。”

安薇娜的耳朵聳拉下去,用臉蹭了蹭凱爾薩斯的手:

“所以我想今晚重新把那些咒語背下來。”

這就是她留在這裡的原因。

安薇娜有着強大的施法天賦,學習法術的資質比任何人都高超,唸錯咒語也是她唯一的問題了。

但是在這個世界唸錯咒語是非常少見的事情,在別人看來,會念錯咒語的法師都不是專心於學習的人——也就是所謂的半桶水法師。

在對法術高度發達的精靈王國,這種低級錯誤更是讓別人無法接受。

“那你背下來沒有?”

凱爾薩斯把安薇娜提出懷抱,點着她的額頭說道:

“不要跟我說沒背出來你就睡着了。”

安薇娜臉色微紅的搖了搖頭——很顯然。她沒有背完。

凱爾薩斯好笑的看着她。

“薩拉斯語是最美麗的語言,我可不想看到你這樣的態度。”

他整理開地面的書籍。緩緩坐在地上。

“算了,我陪你好了。”

小時候梅菲特斯就是這樣坐在地上,陪伴着他度過每一個學習的夜晚。

凱爾薩斯不是敬業的引導者,但他會做能做的事情。

兩個人的夜晚開始流逝。

安薇娜拿着魔法書背誦咒語,而凱爾薩斯則坐在地上一本本的翻動書籍。

明月的光芒從窗戶外面傾瀉下來,在閣樓的地面留下兩個倒影。

這個晚上,寧靜而溫暖。

當凱爾薩斯合上不知道第幾本的書籍之時,安薇娜已經完成任務躺在書架邊睡着了。

她蜷曲身體,臉龐柔軟稚弱。

【以前好像也有過這樣的日子。】

凱爾薩斯回憶過去。那段學習的時光是他最幸福的日子,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承擔。

然而一路過來,他還是隻能勉強體會梅菲特斯的心情。

安納斯塔利安國王又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呢?

這些或許只有等凱爾薩斯有自己的孩子,才能逐漸體會得出。

“開啓書庫”

把安薇娜放在一邊,凱爾薩斯打開了無盡的高等精靈書庫。

他躍下階梯的螺旋尋找,歷經數個小時總算得到了想要的法術。

這未知名的法術能夠減弱血脈的野性影響,是恆古以前精靈們爲了更好減弱野獸對家園的威脅所創造的法術。

對於白銀之龍來說。這個法術非常及時。

然而要減弱一個人的血脈,施法者的力量必須得大於這個人。也就是說,白銀之龍的血脈只能利用太陽之井的力量來封印。

隨後凱爾薩斯關閉書庫,抱上安薇娜離開奧術之道。

他把小精靈送回銀月城。獨自回到太陽之井開始工作。

與之同時。另外一邊。

——

天上落下了雨。

然而這場雨和平常不一樣,它是火焰之雨。

鮮紅的火焰漫天飛舞,整個大地燃燒一片。

希爾瓦娜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是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但她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在瘋狂的奔跑。

火焰在她的身後變換數百條鐵鏈,如同怪物一樣咆哮追趕上來。

一些出處不明的悲傷盤踞在希爾瓦娜斯心底,她的鞋子被火焰燒燬,而後踩到了一塊尖銳的石子。

撲的一聲,希爾瓦娜斯摔倒在了地上。

“嗚!”

她咬牙嗚咽的想要站起來,但是急速掠過的火焰在前方交叉。瞬間把道路封鎖的水泄不通。

“我欣賞你的勇氣,然而這股掙扎毫無意義。”

熟悉至極的音色在空中迴響。

希爾瓦娜斯轉頭,她看着覆蓋天空的火焰鏈條分開,讓年輕的身影走了過來。

金髮、金瞬柔和的笑容。

這是凱爾薩斯——她的弟弟。

他走到希爾瓦娜斯的旁邊,蹲下身體伸手撫摸她的臉:

“時光和空間都已經被我鎖定,沒有任何人可以逃離。”

“我摯愛的希爾瓦娜斯,告訴我你的願望吧最後的願望”

凱爾薩斯的眼睛在笑,那閃耀的光芒是隻有發自內心的溫暖才能展示出來。

這一切都讓希爾瓦娜斯感到恐懼。

她想要後退,但是猛然升起的火焰牆阻止了她的動作。

“看來是沒了。真遺憾。”

凱爾薩斯輕眯起了眼睛:

“那麼再見”

話音剛落,兩條火焰之鏈拔地而起。貫穿希爾瓦娜斯的胸膛把她舉上天空。

血雨在火焰中燃燒,她嘴角溢着鮮血——疼痛,愧疚,還有無法表述出來的悲傷。

“救他”

她呢喃着鬆開手,一塊黑色石頭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空中。

——

“女王陛下!”

藥劑師的聲音讓希爾瓦娜斯從恍惚中驚醒。

她冒着虛汗環顧身邊,沉悶的大殿——是斯坦索姆的領主府。

【夢嗎?】

希爾瓦娜斯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麼。

“女王陛下,你怎麼了?”

但是不等她深思,法拉尼爾的聲音再次提醒了她場合。

“嗯,沒事。”

希爾瓦娜斯收起疑惑正聲回答。亡靈不用休息,所以她不會用勞累當作藉口。

“女王陛下,我們計算東瘟疫之地的收編可以在幾天內完成,接着就可以南下前往洛丹倫了。”

法拉尼爾擔憂的看了一眼他們的女王,隨後低身報告:

“這樣的行動路線可成嗎?”

希爾瓦娜斯微微一愣。

收編東瘟疫之地能充實大量的軍隊,隨後再收編其它區域就不用費什麼功夫了。

但不知爲何,她隱約感到了危機。

“不行、我們明天就去洛丹倫。”

希爾瓦娜斯出口說道。這個命令讓她也感覺有些突兀。

她不明白爲什麼。

但是有種現在不去洛丹倫就得不到的感覺。

“可是女王陛下”

法拉尼爾想要進言,卻立刻被希爾瓦娜斯打斷了。

“時間不多了,現在就去準備!”

她斬金截鐵的下達命令,隨後煩躁的轉身離開。

【是什麼?】

【這是什麼感覺?】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希爾瓦娜斯還是不能擺脫那股煩躁感。

她站在窗前仰望即將落下的月亮,那暗淡的月光令她厭惡。

“希爾瓦娜斯,我恢復了就過去你那裡。”

凱爾薩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希爾瓦娜斯的瞳孔猛地睜大,她看到了一副畫面。

黑龍軍團遮天蔽日飛向奎爾薩拉斯,金色的烈焰長劍從天際劃下,頃刻間毀滅所有的黑龍。

一頭雌性的黑龍仰天哀嚎,目帶仇恨隕落在大地上。

她的血液流遍永歌森林,至死不曾閉上雙目。

‘奧妮克希亞’

希爾瓦娜斯戰慄着念出這條黑龍——黑龍軍團龍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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