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覺悟

途中躲過幾波魔法屍,謝東民跌跌撞撞總算回到了出租屋的樓下,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亂套了,他心慌之餘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本能的往自己家裡跑。

謝東民所在的出租屋總共有六層,除了房東的張太太和張先生是住在一樓外,其餘五層都是出租出去的。

爬到自己所在的三樓,謝東民慌張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外邊的慘象讓他感覺腦袋一片空白,手哆嗦起來,鑰匙孔插了半天都沒有插進去。

“可惡!”

強行握住自己的手裡把鑰匙插上,謝東民立刻把門扭開,然而沒等謝東民走進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嘶啞的低吼。

“魔法……”

幾乎是下意識的神經反應,謝東民一個神龍擺尾,用腳往後踢出去,感覺就好像踢在一塊沉重的車胎上,發出“砰”一聲悶響,然後襲擊謝東民的那個人被踹飛,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謝東民轉身一看,卻忍不住驚呼道:“李師傅?”

謝東民口中的這個李師傅,自然是住在謝東民隔壁,並且在房東張太太樓下那家麪店裡工作的那位李師傅。

前段時間除了從張太太口中得知李師傅生病外,謝東民也有好幾天沒見他了,但如今的李師傅,卻是一頭髮白髮膚,眼睛血紅,身上滿布五芒星的怪異斑紋。

“變成魔法屍了嗎?”看着李師傅搖搖晃晃站起來,謝東民這次居然出奇的平靜下來,原先的緊張和慌亂不復存在。

看見熟悉的人變成沒有意識只知道吃人的怪物,謝東民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李浩,然後是梅麗娜等一衆慘死的同事。

“魔法!”

李師傅嘴裡發出一聲咆哮,人再次衝向謝東民,不過立刻被謝東民揮過來的拳頭砸飛。

得益於吸收了電鋸魔法少女的魔核,謝東民現在不管是神經反應還是手勁,都比原來大了不少,所以面對變成魔法屍的李師傅,謝東民只要泰然處之,要對付起來根本不費事。

“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麻煩你不要再站起來好嗎?”看着眼前再一次站起來的李師傅,謝東民神色悲傷道。

李師傅全名叫李鐵,是個東北漢子,對人很直爽,平常對住在隔壁的謝東民沒少照顧,謝東民在外打拼生活,自然也感受到李鐵對他的關懷。

可是,眼前的李鐵已經不是李鐵,在魔力的控制下,他變成了一具沒有意識的屍體,儘管半邊臉被謝東民一拳給揍得凹陷下去,但李鐵依舊不依不饒的撲上來。

“夠啦,你有完沒完?”謝東民大吼一聲,右手突然閃過一道黑光,一把黑色電鋸憑空出現。

謝東民只覺得左邊胸口上的五芒星圖案傳來一股熱流,然後注入到電鋸當中,一陣“嗚嗚”的咆哮聲跟着響起。

下一刻,鋒利的鋸鏈攪動,輕易的從李鐵的腦門正面切入,血肉腦漿橫飛,謝東民用手中的魔具電鋸,把李鐵的上半身劈成了兩半,電鋸最終卡在李鐵的胸骨上停下。

“咔嚓”

那是一陣十分輕微的響聲,位於李鐵腦袋深處的魔核被瞬間破壞,李鐵的身體因此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失去魔核後,變成魔法屍的李鐵總算徹底死了,謝東民也無力的靠在牆上,連電鋸也沒有拔出來。

看了一眼李鐵慘不忍睹的屍體,謝東民忍不住捂住嘴巴嘔吐起來,這是他第一個親手殺死的魔法屍,相比起殺死魔法少女時候的瘋狂無意識狀態,這是謝東民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動手的,而且對象是他平時十分熟悉的人,所以這對謝東民來說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

乾嘔了一會兒,謝東民搖搖晃晃站起來,他最後看了李鐵的屍體一眼,然後苦笑說了一句,“看來我的覺悟還沒夠。”

說罷,謝東民抽出電鋸,然後頭也不回跑回自己的家裡。

……

回到家中,謝東民第一時間脫掉身上的衣服,把自己關在浴室裡,然後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身上淋水。

當冰涼的自來水沖刷身體的時候,謝東民原本急促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他希望這樣可以洗刷掉身上的血腥味,洗刷掉心中的迷茫,還有洗刷掉今天的記憶。

洗完澡,連衣服都沒有穿,謝東民就疲憊的躺在牀上,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謝東民一生人都沒辦法想象。

迷迷糊糊之間,謝東民又來到了那件格調昏暗的餐廳。

……

“你說得不錯,你的覺悟還是不夠啊。”西芙還是穿着那身性感的晚禮服,此時一隻玉手優雅的託着下巴,一臉戲謔的看着謝東民。

“……”謝東民沒有說話,而是對垂着腦袋看着地面。

西芙嘴角微微上翹,忽然消失在座椅上,然後出現在謝東民的身邊,出奇地,她沒有表現出現平時的嫵媚,而是像一個母親一樣,溫柔的把謝東民的腦袋按在她的小腹上。

西芙雙手撫摸着謝東民的頭髮,軟語細聲道:“東民,你這樣才做得對,只要殺戮,才能夠讓你變得強大起來,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加難過哦,如果你的覺悟不夠,死不止是你和我,還有你的親人,朋友……”

聽到這話,西芙懷裡的謝東民明顯動了一下。

西芙微微一笑,蹲下來捧着謝東民的臉頰,用額頭頂着他的額頭,吐氣如蘭道:“所以啊,你不能夠再迷茫,你要變強,要變得比別人更強,變得足夠保護自己,足夠保護你那些想保護的人。”

這聲音彷彿直接鑽入謝東民的心深處一樣,謝東民只覺得腦袋處嗡的一聲被炸響,然後在朦朧間,感覺到西芙那近在咫尺的香脣貼近過來。

“啊!”

謝東民睜開眼睛,人也跟着從牀上彈起來,他渾身大汗,捂住自己半邊臉拼命吸氣。

許久,謝東民才平靜下來。

“覺悟嗎?”

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謝東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頓時清醒不少。剛纔的究竟是夢還是真實,謝東民已經覺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似乎在一夜間找到了他的覺悟。

換上乾淨的衣服站起來,謝東民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昨晚睡得太死了,外邊發生的事情他完全沒有感覺到,不知道經過一夜,南州市變成了什麼樣子?

懷着忐忑的心情靠在窗簾邊上,謝東民發現外邊似乎安靜了不少,偶有爆炸聲,但卻沒有聽到昨天那些人淒厲的慘叫。雖然太陽已經重新升起,但因爲濃濃的霧霾天氣緣故,外邊的陽光並不明顯,相反,因爲各種城市建築爆炸的緣故,大量的濃煙遮蓋天空,至使外邊的光線變得如陰天一樣灰暗。

“果然是末日啊!”謝東民喃喃自語說着,然後把窗簾放下,這一刻再看到那般地獄的景象,他的神色卻比之前平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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