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世上的事兒,就是這樣的現實,在末世裡,絕大多數人都變成了喪屍的末世,戰煉肯從大西北,千里迢迢的跑回湘城來,找他一個簽了離婚協議書的前妻。
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湘城,是戰煉的最後一站,在這裡,能找到安然則皆大歡喜,找不到,戰煉便與老貓一起去福州了,至於安然,這亂世飄零的,戰煉已經盡力了。
老貓覺得,無論這個孩子是生是死,身爲一個男人,戰煉都得把安然找出來,必須,窮盡一生,都得把這個事情問過水落石出!
光線充足的臥室裡,寬大的牀上曾經滾着他和他前妻的身子,戰煉一頁一頁的翻着安然的懷孕手札,多久發現懷孕,孩子的B超照片,對他的吐槽,孕期的各種不適......
越看,戰煉越是心驚膽戰,看到最後一頁,他突然站了起來,大叫了一聲,直接衝着牆,一頭撞了上去。
門外的老貓飛速竄進來,一把抱住了戰煉撞牆的身子,怒道:“阿煉,你瘋了是吧?你前妻和你女兒沒死,你現在在做什麼?”
一頭撞了上去,戰煉沒事兒,牆破了個大洞,他晃着一頭的灰,宛若瞪着仇人一般的瞪着老貓,雙眼就這麼流出了滾燙的淚水來,然後眼神一恍惚,便點了下頭,哽咽道:
“是,她回來過,十月十一日是她的預產期,她寫了,生完了孩子後,她又回來了。”
“對,你前妻回來了,然後又走了。”老貓難得表現出自己的智慧,雙手擰着戰煉的衣服領子,狠狠的揪着,“她們沒準兒就在什麼地方,等着你去救,你現在在這兒做這些,是表現給誰看?”
“你不懂。”
戰煉一巴掌就把老貓甩開了,他雙手撐着牆,手裡緊緊的握着安然寫的那本懷孕手札,一頭又一頭的往牆上撞去,撞得那整座牆都嘭嘭嘭的顫抖着,他嗚嗚的哭道:
“這個女人,瞞我瞞得苦啊,瞞我瞞得苦啊。”
他是被他那個前妻氣的,氣得發瘋,氣得想一頭撞死在牆上算了,十月懷胎,算起來安然跟他在大西北那會兒就有了這孩子,可她自那回之後,天天鬧着要離婚,天天鬧着要離婚。
自安然哭着說了那番話後,戰煉也深刻的反省過自己,他是軍人,軍人的時間都是屬於國家的,在家庭方面,他確實欠了安然頗多。
而安然既然要離婚,那他就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可也就是爲了讓安然寬寬心,別老煩着他講離婚的事情而已,她就真當擺脫他了?軍婚有這麼好離的?
他等着呢,他等着安然拿着離婚協議書,去換離婚證,等着安然跑上跑下的去跑手續,等着安然氣急敗壞的問他爲什麼軍婚而已,離婚就這麼麻煩。
那時候,他已經退伍了,他到時候多的是時間,跟這個女人慢慢的耗!
他以爲他穩操勝券,他以爲就憑安然那點兒能耐,怎麼可能逃得出他的擺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