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亂成一鍋粥的小鋪子,張隊長問道:“那這誰幹的?”
任三打着洽洽:“剛起了一點小爭執,你也知道異能者隨便動動手,也沒注意就成這樣了。”
張隊長又看向路免:“是這樣麼?”
“張隊長你別聽他瞎說,這都是他們乾的,我怎麼可能砸自己家東西!”
“你看見了?”
“我……”
這還真不能說看到了,因爲路免是在東西被砸後纔出現的:“我雖然沒看到,但其他人都看到了!”
“哦?”張隊長視線掃過衆人,但卻沒人敢擡眼對視:“你們看見了?”
沒人說是也沒人說不是,就是都不出聲。
路免頓時急了:“你們不都看的挺熱鬧的麼,怎麼這時候裝啞巴了!”
“你要幹嘛?”張隊長涼涼的說道:“想要逼供麼。”
“沒有……我就是……”
“行了,不用說了,敢破壞公務,你們兩個都跑不了。”
任三沒想到自己也被帶進去了,頓時一驚,但他想在這片地混,就不能得罪了張隊長,有什麼不樂意也只得往肚子裡咽。
但張隊長突然話題一轉:“你,未經許可,私自販賣清水,要交一千一階晶核的罰金。”
“什麼!”
路免當即驚呼一聲,一千晶核省着花夠一個人一個月的伙食了,這是搶劫啊!
“張隊長,這弄錯了吧,沒聽說賣水還要什麼許可啊?”
張隊長臉上肥肉一顫:“你是說我弄錯了?”
“不……不是。”
“居然如此,以後都不準再販賣清水,抓着了懲罰就不止這麼些了。”
路免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聽到了麼!”
“聽……聽到了,可是……”
“沒有可是,還想在這擺攤,就要按這裡的規矩來,明白麼。”
張隊長的話頗有些意味深長。
路免沒吱聲,張隊長滿意的笑出一臉的褶子,眯縫這眼睛瞅了一圈問道:“你們說的另外一當事人是哪個?”
張隊長指的當然是古唐轅,但一說衆人才發現,古唐轅居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居然連四人衆都沒有發現。
任三開始還挺怒,但心念一轉又突然一喜,但表面上卻看不出分毫,反而義憤填膺的憤恨道:“她跑了,肯定是心裡有鬼!”
“胡扯。”
路免似乎想辯解幾句,但人不見了是事實,說什麼都沒用,不由低罵兩句。
“那這事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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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隊長拍案定板:“加上公家的損失,總共一千五百枚一階晶核,明日前交齊,任三你也要交五百枚晶核的賠償,不行拖延。”
四人衆長年賣水,而且是高價出售,沒少從中獲利,五百晶核對他們來說不算問題。
路免覺得這張隊長也頗不簡單,袒護人也袒護的滴水不漏,這些晶核回頭大概也都進了他的腰帶。
基地近年來只有往下發放的,還從來沒有收上來過什麼“罰金”,更沒聽過所謂的賣水許可證。
難不成是他自己造出來的。
這邊路免沉默不語,其他人只當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頂多給他個憐憫的目光,也不泛有幸災樂禍的,看見別人比自己還不好就高興。
了結了此事,張隊長也不多留,但他剛要走,就見從街道一頭走過來一隻服飾統一的隊伍,正是今日來時常出現的巡邏隊。
巡邏隊帶頭的起碼也是三階異能者,連張隊長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不敢怠慢,見此,臉上堆上笑就要湊過去打個招呼,沒想到對方卻是直接對着他這個方向來的。
張隊長可能還不明所以,但見到此景的四人衆卻臉色一變,因爲走在巡邏隊長身邊的蠟黃臉女子正是古唐轅!
對方的目的顯而易見,不相信張隊長,所以找了說話更頂用的人來。
四人衆當即就有些心虛,因爲這事要是細究起來,怎麼着都是他們的錯。
古唐轅早就在張隊長來的時候,就瞭解了這人不靠譜,如何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了出來。
巡邏隊要保證不管何處發生異變都要及時趕到,所以人根本離的不遠,古唐轅打聽一下就找着了。
照理說巡邏隊有自己的職責,也不是說請來就能請來的,古唐轅也以爲要下一番功夫,不過沒想到這次的巡邏隊隊長是個熱心的人,才聽她說了幾句,就義憤填膺的跟來了,再順利不過。
所以他們才能出現的這麼快。
張隊長作爲此處的片兒長,跟巡邏隊的也打過幾次交道。
“言隊長這是到此處巡邏來了?”
張隊長也算是有點心眼子,沒有見面就問對方來幹嘛來了,而是話語間轉了個彎,想把此間事繞過去,但他如果知道古唐轅是受害人的話,大概就不會這麼想了。
言家明既然來了,也肯定不能讓他一句話就把事情揭過去,沒急着回答,先打量了下古唐轅指的鋪子,此時是亂成了一鍋粥。
周圍看熱鬧的人還沒散盡,看着巡邏隊都來了,也都沒急着走,但也是站在遠遠的打探。
“張隊長,聽說你這有人來搗亂,抓起來了沒有?”
言家明性子直,說話也就沒拐彎的,直截了當,張隊長一聽,冷汗差點就下來了。
“這哪能呢,言隊長從哪聽來的消息,就算有些小誤會,也沒到抓人的程度啊。”
言家明嗤了一聲:“把別人家的家當全砸了還不算大事,那張隊長說說什麼算是大事!”
張隊長當即就明白了,這言家明明顯是有備而來,對發生的事門清,他解釋了也沒用,這不免有些難辦,要知道他處罰已經下了,這要是被說出來,長眼睛的都知道不合理。
張隊長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路免挺身而出,當了好一回的攪屎棍子,每一句話都戳的他心肝疼。
“言隊長你可一定要給我們評評理,莫名其妙的被人來找麻煩,把東西都砸了不說,還讓我們賠錢,哪裡有這樣的道理!而且我們就賣了兩桶水而已,如果真要什麼賣水許可證,我們辦就是了,爲什麼就不准我們賣水!”
言家明立馬就聽出了其中的重點:“賣水許可證?”
“對啊,張隊長說的……”
“瞎說什麼!”
見識不妙,張隊長當即打斷了路免的話,額頭卻忍不住冷汗直冒,言家明瞟向他的眼神猶如針刺。
“張隊長那你來說說賣水許可證是什麼。”
“言隊長說笑了。”張隊長臉上的笑都崩了,但因爲肉太多,其他人都看不出來:“這沒有的東西……”
“怎麼會沒有,張隊長你剛剛纔說的,就爲這還罰了我一千枚晶核呢!”路免彷彿吃了一驚,隨即就開始訴苦:“那可是一千枚晶核啊,就算我不吃不喝也攢不出來,竟然還要明日前上繳,咱們商量商量晚幾天不行麼?”
路免幾句話,幾乎把張隊長所有罪狀都抖露出來了,後者後背冷汗直冒,但卻沒有阻止的法子,因爲言家明只要隨便找人問一問,他的那些懲罰根本就兜不住。
但這又如何,張隊長眼睛裡突然一閃,對了,就算言家明都知道了又怎麼樣,這裡是他的地盤,對方根本沒有管轄的權利。
“張隊長,是這麼一回事麼?”
見言家明衣服興師問罪的口吻,張隊長心裡冷笑一聲:“大抵是這樣的,不過我這也是爲了便於管制,飲用水可不能馬虎,萬一被人做了手腳豈不糟糕,說是賣水許可證,但也只是確保安全。”
張隊長三句兩句把所有責任都推了個一乾二淨,誰也不能說他說的就不對,而且飲用水安全不安全還不是他嘴皮子一碰的事,好說歹說都是他的。
言家明畢竟還年輕,跟這種老油條大交道可不好佔便宜,一時間竟沒想出來怎麼還擊。
旁邊的任三堅持忍不住鬆口氣,底氣頓時就足了,暗下里給了路免一個等着瞧的眼神。
“我們這可是憑良心做生意,而且也沒通知啊!這小哥來的時候也沒說自己是工作人員,直接就砸東西,我們哪裡知道啊!”
被扯了出來,任三登時笑不出來了。
言家明也算反應快的,立馬就把槍口對準了四人衆:“就是你們砸的東西,誰讓你們來的?”
這根本沒法解釋:“不,我們沒……沒砸……”
任三的後半句話被言家明的眼神直接逼了回去。
“私自挑事鬧事,當我們都是擺設麼!張隊長這樣的事必須嚴懲,不然以後誰都效仿豈不是亂了套了。”
“是,確實如此。”
張隊長臉上掛着笑,心裡卻在暗罵,直接就給路免這個攪渾的記上了一筆,但總歸是沒把他牽扯進去就好,任三隻能拿出來頂缸了。
而此時在人羣外,一位青年正疑惑的看着古唐轅的方向,臉上甚至閃過恍惚。
直到旁邊的人拉了他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鄭頭,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們走吧。”
另外一個人也接道:“北方基地就是婆媽,那胖子看着就不是好人,要我直接抓了再說,哪來那麼多廢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