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欣柔聽他出言如此不遜,伸手捂住砰砰砰亂跳不停的胸口,眼中噴射出悲憤之光。但如何讓自己迅速穩定下來,想法子救出那樊念鈺兩人,纔是當務之急,容不得她膽怯後退。
陳欣柔勇敢的朝着這張扭曲變形的臉擡起自己的雙眼,冷靜的望着他,高聲質問道:“你總是暗中派人盯着我,如此待我不信任,又如何能夠叫我對你們心生信任之感,不時時刻刻防備着你們?”
她上前一步,鄙視的看着眼前這個臉色霎時就變了的男子,心中更是對他鄙夷萬分。
“你是否將那柳羽軒的妻兒脅迫至此,以此來逼迫他就範?你若是還顧及到自己身爲大陳皇室宗親的尊貴身份,想要與那柳羽軒討要滅國之仇,就請放了他們母子,與那柳羽軒當面一較高下,而不要像這般使用卑略手段!”
陳少華一愣,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逼迫的連連後退,心中竟然有了一絲絲的膽怯之感。
眼前之人哪裡還是之前那個柔弱無助的女子?此時分明就是個氣勢逼人的尊貴公主!
他惱怒着自己的膽怯無力,卻實在是無法直視眼前這張正義凜然、氣場迫人的女子,一個勁兒的朝後退着。
陳欣柔看他如此模樣,心中更是相信那柳羽軒書信所說不假,不覺更是悲憤萬分,高聲呵斥道:“虧得你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爲爲我們大陳的皇室宗親,虧得你每日裡率領千軍萬馬,人前顯貴,卻做出如此不齒之事!日後,即便我們光復了大陳國,像你這般卑略小人,也必會使得我們都成爲天下百姓恥笑對象!靖王爺若是知曉了你的所作所爲,他必會要好生懲罰於你!”
陳少華被她逼得無路可走,聽得此話,一咬牙。就恨聲喊道:“欣柔公主,你真是單純的可憐。你可知道,此等卑略之事,正是你一直尊敬的靖王爺指示所爲之事?若沒有他的暗中示意。我有何膽量去揹着他去幹如此可怕之事?”
陳欣柔聞言大吃一驚,怎麼也不願相信他所說之話。
“那麼,是靖王爺想要奪得那幾樣寶物,奪得天下自立爲王了?”
看到那陳少華不斷點頭,陳欣柔的臉色越來越是蒼白起來。
在這之前。她之所以沒有隨着那何勇返回濱州,而是選擇來至這裡,就是因爲心中堅信,這個陳德庸必是個對大陳忠心耿耿的賢臣。這纔會拉起旗幟來,號召天下百姓揭竿起義,推翻那柳子昂。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那個真正有着狼子野心的人。
回想起柳羽軒書信所說之話,這個陳德庸兄弟兩個,之前是因爲殺了那柳城君,弒君篡位這才成立了大陳罷了。用瞭如此不堪的手段。有着如此不堪的發家歷史,此時他無論如何陰險狡詐,都不爲過了。
想到這裡,陳欣柔只感到以前的自己真是天真的可憐。
她頓時失去了全身力氣,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陳少華見自己寥寥數語,就使得陳欣柔心灰意冷,即刻回覆生氣,跨步過去,帶着幾分希望,低聲逼問道:“好妹妹。我並非是個陰狠小人,反而是個心慈手軟衆人。我自打將那母子兩人帶到了這裡,每日裡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並未傷害過他們半分。你就看在我們同父的關係上。爲了助我們的爹爹一臂之力,早日裡登上皇位,就快些告訴我那封書信究竟都寫了些什麼吧!”
正在這時,軟簾被人掀起。
兩人驚愕擡頭,卻看到那陳德庸正自沉着臉走了進來。
陳少華不知他何時到來,但看到他臉色異常陰沉。必是知曉了自己逼迫無用之事,嚇得連連後退出去,退縮至軍帳一角瑟瑟發抖。
“父王,孩兒無能,沒有能夠藉機使得她說出實情來……”
“住嘴!你這個窩囊廢!”
陳德庸看他竟然將之前自己暗中叫他前來逼迫陳欣柔之事當面說出,真是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好打醒這個無能無腦之人。
如此隱晦之事,如何能夠叫陳欣柔得知?
他看到那陳欣柔果然雙眼定定瞪視着自己,顯然已是明白過來,自己不過是和兒子兩人輪番在她面前演着“好人、壞人”的把戲,即刻有種被自己無能兒子推到陰溝的不妙感覺。
他急忙咳嗽幾聲,快步過去,搓着雙手尷尬對陳欣柔解釋道:“柔兒,你莫要聽你這個蠢笨如豬的哥哥胡亂說辭。我哪裡會暗中派人去挾持那母子兩人過來?如此下三濫的手法,我堂堂靖王爺如何能夠使得出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陳欣柔臉色慘白的瞪視着她,沉聲反問道:“你若不是背後指使之人,又如何知曉被挾持而來的是母子兩人?如此細節,若不是洞悉一切之人,又如何能夠說得周全?”
陳德庸啞口無言,這才自知方纔心急竟然說漏了嘴巴。
“這個……這個……柔兒,你聽我說……”
陳欣柔疲憊的站起身來,埋下頭,從他身邊閃身而過。
就要擦肩而過之時,她輕聲問道:“你可否將他們母子兩人放了?我就相信你的爲人,將柳羽軒信中所說之話全部告訴於你!”
陳德庸爲難看着她,回頭看到陳少華一個勁兒的對着自己不斷擺手,示意他莫要答應。
但他心中快速盤旋,料想這個陳欣柔心性純善,絕非出而反而之人。
想到這裡,他斷然點頭。
“好,只要你告訴我那柳羽軒信中機密之事,我現在就將那母子兩人放掉。”
陳欣柔止住腳步,微微側首。
“哦,你若是說話算話,我必然也是如實奉告那柳念柔的下落。”
聽得這裡,陳德庸再不遲疑,急忙高聲喚過楊文廣來,當着陳欣柔的面,叫他將樊念鈺和小宇兩人放掉。
怕陳欣柔不相信自己,他含笑對着陳欣柔說道:“你若是還不放心,就和我一同前去親自將那母子兩人放出來。”
陳欣柔不說話,跟隨着他一同緩步來至關押樊念鈺兩人的軍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