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落魄潦倒

以鐵路爲分界線,東區傭兵的正南面,也就是南區的東部,與商業中心區緊鄰的地方,就是號稱工匠區的地方,這裡雖然依舊看似殘破,卻是到處都是各種槍械小作坊,到處都是黑煙騰起。

之前說過,平洲市是以汽車生產爲主的工業城市,城市居民多爲工人,但凡有點本事,都做着生產槍械的活計。

不過現代工業,多是流水線工程,年輕的工人們動手性沒有老一批的強,所以,做這個買賣的還要數四十歲以上的老工人爲主。

關國平就住在這個區,一條充滿了煤灰的街道上,這條街道,因爲周邊大量這些土窯、土爐,煉製鋼鐵,打造機件,導致這條街道是怎麼清掃都清掃不乾淨,久而久之,地面就變得越來越黑。

可想而知,在這樣環境下生活的人,又怎麼好過,呼吸中都是一股字煤炭味道。

此時正是清晨,周圍的打鐵鋪子都還在準備,沒有正式開工,是一天裡的難得的好空氣的時候,關國平的兒子關均早早的出門了,現在雖然大肆修建城牆,到處缺工人,但是在東城牆幹活總比去離家很遠的西城牆要好,南區東部的抗包人可不少。

在東區搶到活,中午發了午餐,還能帶回來給父親吃。

關國平看着身體日漸消瘦的兒子,心裡不是滋味,想當初兒子雖然沒有繼承自己的機械設計這些東西,但也是聰明孩子,而且身材健壯,在大學期間就是校籃球隊的主力,一米八五的個子,體型也很魁梧,很受小女孩的歡迎。就算出了學校,做了什麼管理,在公司也是到處受女孩子追捧的型男。但現在看看,因爲他這個殘廢老爹,不僅每天要去出苦大力,幹兩個人的活養活他,身體都已經熬得的不成樣子了,而且那個即將結婚的女孩,前陣子重逢後,也因爲落魄的生計,被甩了,這世道就是這麼現實。

你連肚皮都填不飽,還奢望什麼愛情。

關國平在一件一件的檢查着手裡的工件,他雖然沒本事開一個槍械作坊,但是他四十年的經驗,可不是白扔的,他曾經的幾個徒弟,現在都是四十大幾的人,開了槍械作坊,爲了武器能賣出去不被人砸店,就需要嚴格的質量檢查,這個活,他們都信賴師傅。

做工件檢查,是最近才接的活,原本他礙於面子,不想受幾個徒弟的施捨,但是看到兒子辛苦的樣子,他又實在不忍心,能賺一點是一點吧。

院裡擺放着很多塑料箱子,裡面放滿了工件,箱子上面寫着所屬人的名字,有的蓋上了合格的標籤,有的蓋上了不合格的標籤,但因爲不是一個徒弟送來的,相互之間還有競爭關係,他做分類必須詳盡,多了很多複雜的事情。

臨近中午,各處的小作坊,打鐵鋪子都已經開始工作,幾個徒弟也都陸陸續續的來取走檢驗的工件。

“小彭啊,你這是三把槍的工件吧,拉殼鉤的硬度不夠,雖然不能按照標件的規範走,但也不能對付,用一些好鋼吧,這種鋼材做的拉殼鉤最多拉動二十次槍栓,就要崩斷的。”

“我明白了師傅,這就是些簡單的單發步槍,我那邊技術有限,只有這種鋼材了,到時候多做幾個,提醒客戶換着用。”一個四十歲上下的謝頂男子搬着屬於他的箱子,說道:“其他工件沒問題吧。”

“按照以前都是不合格的東西,但是放在現在,我只能說這些東西組裝起來的槍,最好不要打超過一百發,而且一次性不要超過二十發,否則一定是炸膛傷到使用者。”

“那就行,現在這種土製槍械,誰敢玩命用,用着都是小心翼翼的。”

“小鄭,你也來了,過來,你這十隻槍都有問題啊。”

看到門口一個笑的很假的光鮮中年人,關國平招手說道。

“誒喲,關老爺子,我的東西怎麼了?”

關國平指着地上一個箱子裡的工件說道:“擊針簧韌性不夠,最多五槍就變形,扳機扣太過短了,容易鉤空,槍管內部竟然都是不平的,這樣的槍,五槍之內畢炸膛啊。”

“誒喲喂,關老頭,我給你口飯吃就行了,哪來那麼多說頭,要不是看在你殘廢了,照顧你生意,我鄭元義的東西會給你做檢驗,消停的蓋上合格的戳子領你的飯票吧!”

關國平臉色有些難看,這個鄭元義根本不給他面子,這麼說他,他當然掛不住。

“老鄭!怎麼說話呢!”

“鄭元義!那是師傅!”

進來的幾個人都不忍心,出言幫腔。

“你們幾個別在那說廢話,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一個月能有三五杆槍的生意就算不錯了,我鄭元義一個月有二十杆槍的生意,九江傭兵團知道麼?我做多少,他們要多少!一個個說的多麼大義凜然,不就是嫉妒我的生意,我告訴你們,你們一輩子註定就是窮鬼!識相的給我老實點,不識像的,信不信我擠兌的你們沒有生意做!”

一個個都啞了火,像鄭元義說的,他們就是一個人帶着三兩個土地,搭個土窯子自己做槍,一個月產量不過兩三杆,去除人工費,他們賺的也不過就是養家餬口的,鄭元義不同了,那是有着一臺機牀和一臺模型機的大廠子,一個月二十杆那是穩穩的。

要想吃掉他們,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這下就沒人敢張嘴了。

鄭元義小人得志,一看周圍人不說話,就冷嘲熱諷的說着關國平。

“你說你,半死不活的接着這些狗碎,糊弄過去得了,還真當自己是回事,告訴你,以後生意沒了!我家二十杆槍的檢驗不給你做了,老東西,等着餓死吧!”

“你他媽再說一遍!”

一個年輕人手裡拿着一個大扳手衝進來,額頭冒着青筋,手持大扳手指着鄭元義。

“誒喲我當是誰,小師弟啊,你不抗包在這裝什麼大半蒜,有本事你動我下試試,我手底下可是有十好幾個徒弟呢!”

但就在關均天人糾結,一邊理智,一邊羞憤的時候,一個飛腳擡起就踹在鄭元義的胸口,李陽帶着鄭曉斌走了進來,那一腳就是李陽踹的。

“我動你了,你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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