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瀰漫,血色氤氳絲絲纏繞。
血城空曠寂寞的土地,塵沙飛揚。
想當初,血城也是置處至關重要的地方,如今化爲廢墟,四處門障也就毫無意義。
虛無莊園,迷霧森林,黑白國度,都是需要進行管理與統治的地方,脣亡齒寒應該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布萊恩四年來都沒有動靜,他就像憑空消失了般,沒有一絲蹤跡。
娜斯蘭王也突然隱匿了起來,將本來要清晰的門路突然封閉,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哈啊……”柔美悽婉的聲音響起,輕輕哼唱着古老神秘的歌曲。
一個紅衣女人輕輕飄過,身着鳳冠霞帔,紅色撩人。朱粉不深勻,閒花淡淡香。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只奈,一春彈淚說淒涼。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紅衣飄飄,愛人已消,玉碎珠沉,奈何橋怨……”
“大人她——”
“莫慌。”賽攔住了白羽。
女人在她的眼前來回飄蕩,越來越近——
嚇!
定格在了賽的面前!
白羽驚聲捂住了嘴,賽平靜的站在那裡沒有後退。
女人陰森森的骷髏臉,慢慢恢復了先前的皮肉,憂傷的眼睛彙集了所有的委屈與怨恨,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她隱隱的怨氣,慢慢伸出手去觸碰——
“大人!”白羽抓住賽的左手,賽甩開,右手慢慢擡起,觸碰到了那冰冷的臉頰,頃刻間,點點沙粒繞着指尖落下,賽兩手驚慌得去抓,卻是一粒粒沙塵。
“大人,他消逝了……”白羽將手輕輕放在了賽的肩膀上。
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下來,賽呆呆地站着,沒有言語。
“大人……”白羽眨動着雙眼,手伸向了她白皙柔嫩的臉。
“她說了……”
手在觸碰的瞬間停住了,白羽靜靜的注視着賽。
“她說莫萊斯特恨我……”
“大人……怎麼會……”白羽搖着頭按住了賽的肩膀。
賽朝前走去,黃沙漫天,若是莫萊斯特死後能得到安息,我也就不會這麼有愧疚感,這蠻荒之地,我知道他在這裡,他還能去哪?多情重情義的血族之王啊!賽抱着頭在黃沙之間旋轉。
“大人……”白羽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在煙霧塵沙裡遊走悲痛。
“大人這是……”藍噬靈走了過來,一身黑色銀白鑲邊的制服靚麗迷人。
“大人的生門可以用嗎?”白羽嚴肅得看着藍噬靈,轉頭,落到賽身上的一刻,滿是心疼。
“血族和惡魔一樣,沒有魂靈。”
“那就是不行嗎?”
“嗯。”
“不公平,爲什麼魔靈就可以有!”白羽氣憤的握緊拳頭。
“這個不清楚。”
“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
“我明白。”
“或許會有奇蹟,因爲玖德闌就是個奇蹟。”
“可他不是有魂靈嗎?”
“他死後,娜斯蘭已經去索取魂靈了,所以他能從生門走出來是不可思議的。”
白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從那一天起,大人就沒有再和玖德闌
見過面,他不知道爲什麼,但他知道藍噬靈可能知道點什麼,因爲最後的時刻,他是與大人在一起的。
“您在血城發現了什麼?”白羽轉移了隨時都有可能窺探到隱私的問題。
藍噬靈眼睛閃爍,充滿感激得微微一笑,“你提醒我了,諾恩審判使也在,走這邊。”
“那大人——”
“別叫她了,讓她在這裡先緩緩,有靈奴陪着不礙事。”藍噬靈背身離去,白羽瞥了一眼賽,嘆着氣耷拉着腦袋跟隨在了藍噬靈身後。
賽在煙霧中迷茫,慢慢走進了血城腹地深處。
藍色的玫瑰亮亮的,指引着愧疚的心沉淪至深淵。
血城的覆滅是誰都不會想到的事情。
那麼輕易的葬送——
怎麼可以。
卡倫斯城
大殿裡,一張粉色的吊牀在半空中搖晃。弒神一個個忙裡忙外的端着盤子走動,都是新奇的寶物和水果,爲了博得卡倫斯的歡心。
可卡倫斯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不停得擺着手,白色的襯衣敞着懷,凌亂的髮絲遮住了那迷人的銀灰色眼眸。
此時,一個弒神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手指不停得比劃着什麼,卡倫斯依舊是正眼不瞧,弒神着急的頭頂冒着煙,抱着柱子就往上爬,衝着卡倫斯不知說了什麼,只見卡倫斯眼睛一亮,一個起身,從吊牀上栽了下來,弒神蜂蛹過來,卡倫斯一個撐起拽住那個弒神就問,“你確定!”
弒神連連點頭。
卡倫斯大喜,眼神慌亂的來回掃視,興奮得站起身,“哎呦!”卡倫斯握住自己摔疼的胳膊,弒神擡起頭看着卡倫斯,兩隻看不見手的袖子捧在了一起,屁顛屁顛的圍在他身邊。
“不用擔心了,我沒事!”卡倫斯撓了撓頭,“快把我的衣服拿過來!我要出去!”
弒神慌亂的散開,衝向了衣櫃,卡倫斯一臉欣喜的拍着手,踱着步子,巨大的黑影漫上他的後背。
“大帝哪裡去。”
“額……”冷汗順流而下,卡倫斯緩緩的轉過來身,看着那雙幽幽的紅色雙眼,直發毛,“深淵魔龍啊……”
“叫我垚厲。”深沉蒼老的聲音寒冷無比,卡倫斯拍着額頭,滿心自責,(靠!我怎麼把這傢伙給忘了!)
“我把弒神還給你,你答應過不離開卡倫斯城,難不成你忘了嗎。”
“哪有啊……”卡倫斯呵呵得撓着頭,滿臉的尷尬,“那個垚厲兄啊,你還是休息吧,卡倫斯城我管着就好。”
“是嗎?”
“是呀……”
“我也不想管,可你三番兩次召我出來,我根本休息不好,你說,卡倫斯,你這麼不聽話的主子世界上還有其他嗎?”
(哼,我還沒有見過欺壓在主子頭上的呢!)
卡倫斯尷尬得笑了笑,“那你那時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是沒說什麼,我是根本懶得說,每次從深淵甦醒,得耗費我多少精力,現在你回來了,怎麼會讓你輕易得再耍孩子脾氣。”
“喂喂喂!我先前回來,是因爲——”
“你最好呆在這裡,哪都不去,蠻荒鬼城受的苦還少嗎?還是說你就想那些神靈爭鬥時把你捲入進去?”
“咳!”卡倫斯握緊拳頭,一股子怒氣隨着抽搐的頭腦時刻都會躥
出,弒神紛紛圍了過來,捧着華麗的服裝,齊刷刷得擡着頭看着他。
“哼!不去就不去!”卡倫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人類城市
深夜,在人類的世界從來都沒有寂寞過。燈紅酒綠,酒香飄飄。寂寞的男男女女總是會在街頭的闌珊處甜蜜的親吻,爲夜抹上誘人的粉色味道。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一個酒店門前與衆人分開,微醺的眼神,迷亂的腳步,在狹窄的街道里留下獵物獨有的美味之氣。
他悄悄跟了上去,尾隨在女子的身後。
與夜色同步,牆上只留下黑色躥動的身影。
女子扶着牆,可能微微有點反胃,捂着胸口乾嘔着,黑色的影子快速竄動過去。
接着,一陣悽慘的叫聲響徹街道。
地上只留下一攤血跡。
“媽的!又讓他給跑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墨鏡男衝進了街道,站在命案現場前。
“他很狡猾,不需要自責。”嚴肅冷魅的男人走了過來,黑色閃亮的西裝,鋥亮的皮鞋碧色的雙眼犀利,握着手腕銀色系的手錶,一羣帶着黑色墨鏡的人跟了出來,圍在周圍。
“黎奈大人,下一步怎麼做?”
“敢在城市中央捕獵人類,膽子可真夠大的,要是抓住他,絕對會讓他好看!”
“就是就是!”
“好了。”黎奈瞥了一眼身後,後面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消散,“這應該是個中等魔靈,還未能變化成俊美之人,夜晚出沒,喜愛女性,專挑獨身一人的獵物下手,還算聰明。”
“那黎奈大人——”
“通知撒爾塞哥學院加強戒備,不允許學生單獨外出。”
“是!”
“還有,繼續分散跟蹤,碰見單獨行走的女性,一定要多加留意,我希望這兩天就能收到戰果。”
“是!”
“真是的,這魔靈真是越來越膽大了,明明撒爾塞哥學院就坐落在城市中心,還敢進入城市狩獵,簡直是愚蠢!”
“就是就是,不知道都怎麼了?該不會是我們撒爾塞哥學院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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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胡說!明明就是四年前入侵撒爾塞哥學院後,就一直頻繁有事情發生。”
“對對對!真是邪了門了!”
黑衣人絮絮叨叨得分散開來,黎奈嘆着氣,他不想再說什麼,因爲衆人有恐慌是正常的,世界好像一直都不在太平。
或許這些無畏的魔靈都來自蠻荒鬼城也說不定,畢竟當年大批魔靈涌出——
黎奈蹲下了身,研究這那一攤血,眉頭皺的死死的,他不知該怎麼形容這場命案,但是他知道,事情已經開始了。
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控着新一場的戰局。
希望……
“哈赤哈赤……”一個黑衣人跑了過來,“黎奈大人!”
“怎麼了?”黎奈站起身。
“霠晟長官來了!”
白色的旋風衝了過來分散了黎奈與黑衣人,霧氣騰騰,螺旋而上,黑色的長衣甩起,揹着手側身而站,白色的短髮,乾燥,像是火焰烤過,沒有感情。
“霠晟長官好!”黑衣人慌張的立正敬禮。
霠晟沒有瞅他,而是直接衝着黎奈而去,“那位姑娘在哪?”
(本章完)